蓝调悖论 第104章

作者:落拓天涯人 标签: 近代现代

那么,还有什么是冰炎族人所特有的东西呢?蓝调忽然想到了母亲所重视的那条项链,之前风飒也是只凭一条项链便断定他是冰炎族人,那么,他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只有冰炎族人才能拥有并且必须拥有的东西,比如说……进门的钥匙?不过这也不太对,之前在封魔山的时候,风飒明明将项链掉在那里了,怎么可能还能使用?

等等……如果说那条项链是冰炎族人分辨是否是族人的标志的话,没道理在它丢失后风飒会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根本没有太多的在意,连再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如果不是那一条根本就是假货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条项链根本丢不掉,它能够自动回到主人的身边,必要时甚至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形。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不过,那根本就是一个活物!

蓝调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那条挂有拳头大小企鹅状吊坠的项链,坠子虽然很大,但事实上却很轻,轻得能在寒风中摇摇晃晃。蓝调伸出手举起项链,前方像是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墙壁,吊坠也开始发出一种淡淡的蓝光与之交相呼应。

手,渐渐没入到那面墙壁中,仿佛是伸到了水里一般,整条手臂看起来都仿佛因为光线的折射而放大了不少,甚至看起来有些扭曲,下一秒,手中传来一股强劲的吸引力,蓝调尚且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被整个吸入其中。

第二百零八章 午夜魔兰

冷,好冷……

朦朦胧胧中,蓝调感觉到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从背后升腾而起,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阴寒的湿气透过单薄的衣物侵入到皮肤骨髓之中,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体内流动着的血液冻结成冰。

蓝调下意识地想要运起魔力驱赶侵入到体内的寒气,却猛然停止了动作,尽管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但他依然能察觉到身边不远处的那一股陌生的气息。

是的,陌生的气息,陌生的魔力波动,陌生的感觉,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诉着自己他已经与修走散了。回想起之前的记忆,蓝调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修很可能根本就无法进入到这里,毕竟他手上并没有属于冰炎族的那条项链。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要说修会对此毫无应对之策,蓝调不信,那可是连用来对抗魔界帝君的魔法阵都可以轻易毁灭的危险人物啊,怎么可能一无所措。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频率,将自己强大的魔压尽数收敛起来,只流泻出几分单薄的魔力,蓝调缓慢地睁开眼睛,微微撑起上身,碧绿色仿若清澈湖泊的眼眸微微泛着雾气,带着几分初醒时的茫然,看起来分外可爱无辜。很少有人知道,刚清醒时的蓝调永远不会有这样茫然纯真的表情。平日里的蓝调总是冷淡漠然的,然而当他的意识还不清醒时,那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却是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犀利与尖锐,那是一种剥离了淡漠外衣后的肃杀与狠戾,也可以称之为下意识的保护层,毕竟在意识不清时是最容易被人偷袭的时刻。

借着浮现在眼眸中的茫然做掩饰,蓝调正大光明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已然脱离了冰原的范围,虽然地面上依旧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冰层与冰原中的雪层不一样,而是半透明的一层,就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水晶一般,隐约可见冰下幽绿的草根与深褐色的土壤。稍远一些有一大片花圃,与修在封魔山种植的野玖瑰不同,那是一大片高约一米左右的紫红色的花,巨大的花瓣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并没有开放的迹象,花室却大得仿佛能将整个人轻易吞噬。那花圃像是一圈无形的界限,将整个冰炎族的居住地围在中间,透过那些高大而危险的花,隐约可见几处升着炊烟的房屋,间或夹杂着几个晃动的人影,竟凭空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

“你醒了吗?”陌生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那距离太过于近了,克制住想要下意识攻击的冲动,蓝调反射性的回头,一名四十来岁的村妇正站在他的面前,弯着腰打量着半坐在地上的少年。

“是的,你好。”蓝调礼貌地点点头,微微后仰着身子,拉开与那村妇的距离,这才看清楚妇人的装束。碎花粗布的衣裙,头上包裹着一块与衣物同色的头巾,既不华丽美艳,松弛的衣裙也并不利于战斗,妇人唇角带笑,笑得善意而温暖,周身弥漫着一种蓝调自从来到了魔界便不曾再见过的淳朴与平和,不带丝毫的杀戮与血腥气息,那是一种与魔界格格不入的气息,勾起了蓝调脑海中那遥远得仿若前世的记忆,模糊陌生得令他心惊。

“你迷路了吗,孩子?”村妇友好地一笑,伸手想要将蓝调从地上拉起来。蓝调向来不喜他人的触碰,本欲躲开,余光中却敏感地捕捉到妇人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与戒备,他忽然划开一抹天真的笑容,伸手反握住妇人的手,借着她的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腼腆的微微垂着头,手上不停地搓揉着衣角,看起来颇为拘谨紧张,他一边轻声回答,一边伸手向妇人展示他握在掌中的那条项链,“是的,夫人,事实上,是母亲大人让我来的。”

顿了顿,回想起妇人用那种近乎于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称呼他为“孩子”,脑子里忽然浮现起玫那双漂亮的银灰色眼眸,蓝调轻咳了一声,倔强地抬起头,故作懊恼不甘的又加了一句,“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蓝。事实上,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好的,蓝。”仿佛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在无理取闹般,妇人包容地微笑,继而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接着说:“不过你的母亲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单独出门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呢,路上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我想,母亲大人一定也很不放心吧。”蓝调黯然地垂下眼眸,半真半假地说:“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陪我一起来了,几个月前她就已经去世了。”

“啊,真是可怜的孩子。”妇人深感同情地拍了拍蓝调的脑袋,心想定然是哪个外出的族人遗留在外界的子嗣,因为死亡而让后代回来认祖归宗也属常事。虽然这个少年看起来天真得近乎于虚假,不过这也许是他的生存方式也不一定,毕竟他的魔力是那样的低微,在外面孤身一人地生活一定很艰辛。想到这里,妇人的同情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她牵起蓝调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回族里,族人们定然会好好照顾你的。”

蓝调腼腆地点点头,跟在妇人身旁往前走,他注意到当从那些高大的花丛中经过时,妇人的双唇不着痕迹地开开合合,一直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尽管听不到她究竟在念些什么,不过蓝调依然敏感地察觉到散入到空气中的魔力波动,心下了然,多半是咒文一类的东西,至于用处的话,很显然与那些花朵有关,看来那的确是一个危险的物种。

“这些是什么花呢,夫人?”蓝调忽然开口询问,察觉到妇人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故作不知地偏着头,委屈地低声自语,“不能够说吗?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花朵,那花室看起来就好像能装下几个人一般。”

“不是不能说,事实上,那花瓣里面还真的包裹着人哟,那可是食人花。”顿了顿,妇人望着蓝调那副既害怕又好奇的模样,笑着说:“那种花叫做午夜魔兰,是先辈们从人间界带回来的一个物种,可惜魔界没有黑夜,因此它们从来没有绽放过,所以不用怕,只要不靠近是不会有危险的。”

“嗯。”蓝调乖巧地点点头,心下却对妇人那种带着明显试探与警告的话语感到不屑,还记得之前在封魔山见到风飒时也是这般,平和的生活已经大大消弱了他们的警觉与能力,明明一个个都是不善阴谋、不攻于心计的本性,却偏偏还要愚蠢地用言语来试探套话,果然是因为冰炎族避世太久生活环境太过于和平的缘故么?看着妇人眼中那已经放下却依然残留着些许的淡淡戒备,蓝调心中冷嘲,这样的种族迟早会逐渐消失在历史前进的红尘中,在无人可见的角度勾起一抹淡然的讽笑,他不怎么负责任的下着结论。

蓝调跟着妇人的脚步,却许久都没有走出那片看起来并不太大的花圃,就好像走在一个虚假的迷宫中一般,明明眼睛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尽头,看到了简朴的房屋,看到了在冰面上嬉戏追逐的孩子们……却仿佛中间隔着千万里的距离,任凭你怎么前进都靠近不了分毫,一直徘徊在那片午夜魔兰的花海中。

似乎看出了蓝调的疑惑,亦或是每一个第一次经过这里的人都会有这同样的疑惑,妇人笑着解释,“放心,这条路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快就会到了,要不……”大概是担忧蓝调在枯燥的路程中太过于无趣,妇人试探性地问,“我给你讲讲午夜魔兰的传说怎么样?”

“好的,谢谢。”蓝调简单的回答,充分演绎了一个性格内向害羞却很有礼貌的少年形象。做戏这种事情蓝调是驾轻就熟,甚至曾经还在修面前装过一段时间,尽管结果不怎么成功。

“传说午夜魔兰是人间界的巫女创造出来迷惑旅人的一种魔花,她能够幻化成美丽少女的模样,迷惑旅人们的心魂,然后再将那些旅人们吃掉。可是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英俊的男子,两人很快坠入爱河,这份感情在男子即使知道她并不是人类时也没有改变分毫。然而巫女却将那男子抓走了,她认为午夜魔兰是她培养出来的毒花,是不能够拥有感情的,所以她将两人关到了一起,她对午夜魔兰说,‘如果你杀了他,我就让你出来。’午夜魔兰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因为缺少血液的补充,她逐渐衰弱下去,直到瑟瑟发抖地栽倒到地上。男子不忍心再让她受苦,所以用自己的血液来浇灌她,他说:‘我无所谓,即使你是嗜血的午夜魔兰,有绝世的娇艳和冷酷的毒刺,我也愿意献出嫣红的血液来浇灌你。等我的血液流进你的身体,你就是我生命的延续,你活着,就是我活着。’于是男子就这样死去了,渐渐消融在空气中。直到很多年以后,每当少女抬起头面向阳光,耳边都仿佛能回想起男人那句话:你活着,就是我活着。”

“就这样……结束了么?”蓝调偏着头望着妇人,她的脸上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戚,真实得就仿佛她曾亲眼见证过这个故事一般。蓝调垂着眼眸不自禁地勾起一丝冷笑,原来如此么……

第二百零九章 藤网脱困

“我想,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前进了。”蓝调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妇人拉着他的手,垂着头轻声说。

“是累了吗?很快就到了哟!”仿佛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单纯孩子般,妇人露出包容的一笑柔声安慰。

“可惜,我怕再走下去就会直接走到冥界了,那未免有些太过于丢脸了,夫人……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午夜魔兰小姐。”蓝调无辜地耸耸肩,微抬右臂,一簇蓝紫色的小火苗从指间窜起,与此同时,妇人的脚下也升腾起大片蓝紫色的焰火——能焚尽世间一切圣洁的幽焰。

“哈哈……”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妇人伸出手戳了戳弥漫在周身的蓝紫色火焰,松弛的布满皱纹的苍白手指没有任何阻碍地穿透火幕,妇人半是挑衅半是奚落地开口,“你想用幽焰来杀一个魔物?”

“你在开玩笑吗?”蓝调故作惊讶地反问出声,然而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森冷的笑意,从一开始他就怀疑妇人的身份了,一个躲避追杀的隐世之族,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将一个陌生人带进他们的领地!?

仿佛身处在一片茫茫的草原上,青草带着苦涩的清香伴随着清风在空气中蔓延,吹拂在身上带起一阵清凉而惬意的触觉,似乎就此透过皮肤上细小的毛孔深入到心脾。蓝调闭上眼睛,没在意周围的景象一点点扭曲变样,就如同这清澈的微风荡涤了心灵,拂去了心口的尘埃,轻松得让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不愿去深究。

然而这种恍神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事罢了,蓝调是理智的,或者说,他在大多数时间都是理性多过于感性的,因为想要得到什么,所以便必须舍弃些什么,这样的觉悟他早已经具备。

再一次张开眼睛时,周围已经没有了柔和的光线,袅袅的炊烟,淳朴的女人,绰绰的人影……而是一片深沉的黑暗,没有半点的光亮,这在魔界中很少见。这种情况和前两次启动阵法时所处的黑暗虚空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这一次,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而不是那种无法脚踏实地的虚无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似乎被什么绳状的东西束缚住,无法动弹,就好像体内的力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点消逝了。

午夜魔兰,擅幻术,花蕊散发出来的香气能吸引猎物的靠近。幽焰,从一开始就不是用来对付魔物的,而是为了荡摇空间,破除幻术。

蓝调尝试着挣脱束缚,手腕与脚腕处传来一阵冰冷的麻木感,用不上力气。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充分了解现在的处境。心念一动,蓝紫色的小火球悬浮在头顶上空,伴随着魔力的大量输入,光线越来越强烈,尽管这幽焰的光亮本就因为其冰冷的色调而看起来阴森森的,然而这并不妨碍蓝调借此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这像是一处藤蔓密集的场所,深绿色的藤蔓交交错错,在幽焰的冷光下泛起一种近似于银色的金属光泽,看起来格外渗人,而蓝调自己,正整个人陷入到藤蔓的包围圈中,躺在一张藤蔓织就的巨网上,手脚都被藤蔓紧紧地缠绕。

蓝调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这些藤蔓上竟然还带着一层细密的尖刺,而这些尖刺全都深深地扎入到皮肤中,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丝毫疼痛,如果不是因为仔细去观察,很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现。更糟糕的是,因为之前的挣扎,裸露在外的肌肤都不同程度地被尖刺划伤,而从细小的伤口中渗出的鲜血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引着一般,全都缓缓地流淌到缠绕在手腕与脚腕的藤蔓上,继而被这些诡异的植物一点点吸引。

蓝调一惊,微微蹙眉,难怪会觉得使不上力气,这些东西竟然是在吸食着他的血液的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就算不死也会因为血液的大量流失而失去大量的魔力。虽然现在依旧无法动弹,但是午夜魔兰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怕火,而这些藤蔓作为午夜魔兰的一部分,自然也是怕火的。

轻声吟唱了一句咒文,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干燥起来,伴随着一丝丝焦味,熊熊的烈焰就这样在身边凭空燃烧起来,上一刻还紧紧缠绕的藤蔓瞬间被焚烧成灰,稍远的地方其它幸免于难的也识趣地纷纷缩到了更深的地方。失去了藤蔓网的支撑,蓝调重重地跌落到坚硬的地面,零星的粗糙沙石几乎将白皙细嫩的掌心磨掉了一层皮,惨兮兮地渗着血。蓝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紧接着听到“嘭”的一声,又一个重物落到了地上,溅起的碎石子擦着脸颊飞过,尖锐的棱角在脸上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这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差,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蓝调二话不说先给自己施了几个治愈术,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衣衫,这才转头去看那个掉落在身边的重物,温暖的橘黄色火光映照下,赫然可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的衣衫大多破碎,身上沾染了大片已经干涸的污泥与大量的沙尘,皮肤略显萎缩松弛,显然是失去了大量血液的症状,但却又并没有达到死去的程度,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徘徊在生与死的交界线。蓝调蹲下身检查他的情况,从外表上看,他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已经远远不止两三天了,很明显,是有人刻意地将他困在这个地方,并无意取他的性命。好吧,蓝调不得不承认,那人也的确并没有饶过他一命的念头,看着他半死不活的身体状况,恐怕就算以后治好了也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吧。

站起身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更深处无法被火焰照亮的黑暗,蓝调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近似于讥嘲的冷笑,碧绿色的眼眸中清晰可见摇曳的火光若隐若现,仿佛沾染了血色的碧空……

暗夜森林旁边的偏僻小镇,城主府,火光冲天,与天空中血红色的云层交相辉映,仿佛艳丽的火光直冲上九天云霄。

形形色色的路人们行色匆匆地从城主府门前走过,却并没有谁因此而过多的停留,最多是不着痕迹地朝烟火弥漫处多扫了几眼。这里的最高权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交替变革,没有谁能长久地呆在那个位置,即使这一任的城主势力格外的庞大又如何?不过是比他的前几任多活了一年半载罢了,终究免不了权利倾轧下的轮换更迭。

华风披着斗篷倚在墙边,冷眼旁观着城主大人在火光中焚烧成灰,余光中扫到沐雨正从主屋中出来,手上却并没有拿着东西的样子,不由下意识地出声询问:“东西拿到了?”

“嗯。”沐雨扬了扬衣袖,继而戴上兜帽,只余下几缕发丝露在外面,被熊熊火光印上一层绯红。

“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该说,究竟是多特别的东西?需要沐雨亲自出手,却只是存在于这种没有多少防御的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沐雨避而不答,只偏着头狡黠地一笑,凑上前轻轻咬了一口华风的上唇,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或者说,修殿下可有什么任务交给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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