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拓天涯人
蓝调悖论 作者:落拓天涯人
“父亲,您是要对儿子下手了吗?。”
蓝调似笑非笑地偏头,避开男人的吻。
“那又如何?”男人凤眸微挑,温热的舌尖拂过少年的耳垂,笑得邪肆,
“愿与你一同陨落,在地狱的烈焰中,吻你的唇,直到永生。”
“永生么?”蓝调垂下眼帘,喑哑的声音仿若魔鬼的祭歌,“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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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是夜。寒风刺骨,阴冷潮湿,沧澜帝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隐约可见昏黄的路灯下一片惨淡的银装素裹。
不远处,停着一辆半旧的马车,车前拴着的淡棕色的马儿不适地踏着前蹄,从宽大的鼻翼处喷出两道白烟。
“吱……”伴随着木门打开的声音,一个穿着旧棉衣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个子不高,身材偏胖,怀中还抱着什么东西,乍一看去,就像一个庞大的棉球缓缓地滚向马车。
男人把手中的东西向左手托了托,空出右手笨拙地去拉车门。许是左手还搂着东西不好使力的原因,怎么也拉不开马车侧面的门扣,只发出几声砰砰的撞击声,惊醒了正坐在马车后面的高凳上打盹儿的驾车人。
“吵什么吵!”驾车人低声呵斥了一句,打着呵欠跃下马车,轻松地拉开了车门。
矮胖的男人一边弯着腰谄媚地致歉,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东西塞进马车,这才露出那一直被男人捂得严实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相貌俊秀的男孩儿。纯金的长发凌乱地泻下,竟比满地的银白还要耀眼几分。
“砰!”驾车人粗鲁地关上门,厌恶地把矮胖的男人踹到一边,慢吞吞地爬上他位于车后的驾驶位坐定,一扬手中长长的马鞭,在惨白的浓雾中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议事厅却灯火通明。美丽高贵的女王陛下披着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风情万种地靠在王座上,四周的炉火将室内考得暖烘烘的,隔绝了室外冰冷刺骨的寒风。
“女王陛下。”王座旁站立的男人恭敬地低语,“陛下,女孩儿就不提了,难道真要将那些搜集来的漂亮男孩儿也送去给艾克诺曼公爵阁下?”
“嗯?这是当然的,沙特侯爵有何异议?”
“您误会了,我尊敬的陛下!”沙特惶然地弯下腰,在女王陛下半垂着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接着说:“只是同性之间的这些是教会最不可容忍的,一旦暴露,将会被视为异教徒施以极刑,小人以为,我们是否应当置身事外?可别惹了一身腥。”
“沙特,本殿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没那个必要,就算被发现了,教会那些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伙也奈何不了他的。”
“可是……”沙特还有些犹豫。
第一章 临渊之蓝
许多事情一旦发生了,便再也无法改变。静静地靠着冰冷的墙壁,蓝尔斯悲哀地想着。墙壁上插着一排火把,跳跃着的火光将四周映衬得更加黑暗。
终究还是被抛弃了啊!
蓝尔斯将手覆上眼睛,遮住那明亮得近乎刺眼的火光。虽然早料到了自己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却没想到会是这般下场。蓝尔斯自嘲一笑,祭品,呵呵,如此卑微的自己,竟然会成为大公爵的祭品,该感到荣幸吗?
这里是帝国荒废已久的监狱——临渊,女王陛下找到的祭品都会在这里放置一个月,在帝国,这件事可以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一起蓝尔斯还不知道祭品是用来干什么的,现在么,蓝尔斯低低的笑着,祭品……呵呵……不过是些宠物罢了!谁能想得到,教会严厉打击的同性之间的淫靡情事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下进行着,还是以如此猖獗的形式。
“呵呵……”低低的自嘲渐渐转化为疯狂地大笑,蓝尔斯依墙而坐,伴随着笑声,眼角划落一串晶莹。
周围的人惊异地看着蓝尔斯,却没人上前阻止他。在这里,每天都有人疯掉或死掉,谁知到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空旷的地牢里,只有蓝尔斯突兀的笑声在回荡,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就只是笑罢了。
“啪!”
是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笑声戛然热值,蓝尔斯疼得差点窒息,锁骨处传来阵阵火燎般的痛,却无力去阻止。只能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喘息,似乎这样便能减轻些许的痛苦。然而事实上,没有半点用处。
“啐!”守狱人鄙夷地吐了口唾沫,“疯子!大半夜的嚎什么嚎?可别吵着大爷我睡觉!”说完,还犹不解气地踢了蓝尔斯一脚,听到少年发出痛苦的呻吟,才满意地离去。连地牢的门也没锁。是啊,谁敢逃出临渊,谁又能活着逃出临渊?临渊是依着悬崖而建的,没有人逃得掉!
“你怎么样?”犹豫了很久,旁边一个瘦弱的少年缓缓靠近蓝尔斯,小心翼翼地问。
“……”蓝尔斯疼得说不上话,只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的确是一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孩子,棕黄色的头发虽比不上蓝尔斯那般金得纯粹,配上少年美丽柔弱的五官和眼底的纯真,却是比蓝尔斯还要夺目的多。
“你不该招惹守狱人的。”少年轻轻在蓝尔斯伤口上吹气,听说那样可以止痛。
蓝尔斯依旧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叫翼,羽翼的翼,妈妈说希望我以后可以在天上飞翔,自由自在的,就像鸟儿一样,对,就是鸟!你呢,你叫什么?”
“蓝……”蓝尔斯刚想说话,就从心肺处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谁拿了根针刻意地在他的肺部戳窟窿,冷汗不断从额头浸出。
“算了,你不要说话了。”翼赶紧制止住了他,天知道他若是再多说一个字,会不会就这么死掉,“我就叫你蓝好了。”
蓝尔斯想将身边那只名叫翼的烦人的苍蝇赶走,奈何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再等一会儿,等天完全暗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过了几个钟头,或者只有几分钟,蓝尔斯一直紧绷着神经,尽可能的恢复着体力。偏头看向窗外,天气不错,一团团乌云密密地遮住了皎月,泄不出一丝光华,果然是个好天气啊!
蓝尔斯已经观察了那个守狱人三天了,确切地说,他无时不刻都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像是动物的本能般,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自己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所以,他绝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个守狱人,除非,他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据他这几日的观察,那个守狱人一旦心情不好便会找隔壁的重囚犯发/泄,而对于他们这些祭品却是不敢乱动的。守狱人不会离开太久,一般在半个小时左右,不过,已经足够了。
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哀鸣和渐渐有加大趋势的呻/吟,蓝尔斯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猜对了,计划,成功了一半。
稍稍活动了下手脚,然后,在周围人惊讶呆愣的目光中,一口气跑到地牢门口,用力推开虚掩着的铁门,凭着记忆朝出口狂奔。蓝尔斯之所以敢冒险逃跑也就是仗着自己记忆力过人这一点,否则,他可没把握出得了这个像迷宫般的监狱。
不过,即使出得了监狱,也逃不出临渊险峻的地势。这一点蓝尔斯显然很清楚,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他不甘于命运,他想要挣扎,即便,是以最惨烈的结局收场。
其实,有一条路可以离开临渊,唯一的一条,虽然守卫很森严,不过,也许有漏洞也说不定。这只是一种侥幸心理,而且,被捉住的话,绝对会更惨。
“蓝……蓝……”
蓝尔斯本不想回头,更不想停下,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止住了步伐,只因为他听出那个在背后互换自己的少年是翼,只因为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蓝尔斯说不出话,喉咙处似有火在烧,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我……我是跟……跟着你跑出来的……”翼气喘吁吁地说,转而一脸愤恨,“那些人太可恶了,明明大家都是祭品这般处境……却还要出卖朋友,你刚走,他们就跑去告密了……一群傻子,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跑不说,还要连累他人!”
蓝尔斯默默地听着,转身带着翼向悬崖处跑去,照翼刚才那样说,那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了。
他们不傻,真正傻的是我们,他们还有活路,而我们……只有死!蓝尔斯很想这么说,转而一想,活下来又能比他好得了多少?心里才总算平衡了些。也是,那般没有尊严的活着,沦为他人的玩物,还不如死了干脆。
有惊无险地跑到悬崖边,目的达到了,蓝尔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看起来并没有人追着他们过来,也没有人在附近大肆搜索,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安全了。只要天一亮,他们便无处藏身了,崖边的一小片树林根本起不到任何屏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