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丛良
楼下餐厅是一张大桌子,像是家庭聚会一样,和其他房客围坐在一起。一人一份定食,季舒刚刚睡醒没什么胃口,把碗里猪排夹起来放到季越东碗里。季越东侧头问他:“不喜欢吃这个?”
季舒把目光放在季越东碟子里的小布丁上,他舔了一下嘴唇,说:“我用猪排和你交换布丁。”
季越东抿嘴笑了,他把甜牛奶也归给了季舒,“牛奶也给你。”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女房客,逗着身边的小孩,笑看着他们。
季舒仰起头和季越东对视,季越东把吸管戳进牛奶里递给他,季舒喝了一口,小声喊他哥。季越东咬了一口猪排,嘴边的笑是掩不住了。
吃过饭,要去楼上时,房东喊住了他们,操着生疏的英语告诉他们,房子后面的院子里有露天的温泉。
季舒走到楼上,一到房间又趴了下来,季越东把他拉起来,“刚吃过饭不要躺下去。”
季舒懒懒散散坐起来,他把甜食都给吃了,打了一个小嗝,呼出来的都是草莓布丁的味道。他捂住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季越东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点,“休息会儿去泡温泉怎么样?”
季舒问他,“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季越东把他的泳裤翻出来。
季舒坐在床边,手撑在膝盖上,小腿摇晃,他看着季越东说:“你怎么拿了这条?”
季越东愣了愣,“怎么了,不好看?”他把泳裤抖开,靛青色的平角泳裤晃了晃,季越东没什么审美眼光,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季舒跳了下来,一把拽住那条泳裤,脸上薄薄一层红,他说没什么,而后把揪着泳裤把手背到身后。
温泉很大,分了几个池子,他们洗完了澡过去,特意选了晚一些,到了之后都没什么人了。池水温热,灯光昏暗,水里黑漆漆一片,季舒有点害怕。他五年来维持的独立自主在季越东面前就几乎都瓦解。他还是那个很怕黑爱撒娇的小男孩,两只手抱着季越东的胳膊不放开,小声说:“你抱我下去。”
季越东把他身上披着的大毛巾拿掉,搂住他的腰打横抱起来。季舒笑了一声,他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了,手攀着季越东的胳膊,把脸递过去,贪婪地嗅着季越东身上的气息。
身体沉入了水里,“哗啦”一声,温热的水流包裹着他的四肢。他被放下来,双脚落在微凉的石头上,沉浮了几下,身体向下沉,胳膊被季越东拽住扣入怀中。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季舒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昏暗模糊的光线里滋生出数不尽的暧昧,他往前,沾了水的唇擦过季越东的下巴,微微张开,一口咬住了那突起的喉结。
季越东一声闷哼,季舒像只初生的兽崽,牙齿的痕迹遍布季越东的整段脖颈,他一边咬一边小声念叨:“你是我的。”
在季舒肆无忌惮的爱意里,季越东想到了那场落在肯尼亚的雨,他与草原上的动物一起仓皇而逃,丢掉了那个爱自己的小男孩。
季舒其实从未变过,他有着谁都不曾拥有的勇气,他对于爱的表达,比任何人都要真实。
在一次又一次的述说着爱意的情话里,季越东回应他,拉起季舒的手,手指交错,紧紧扣住,他说:“我是你的。”
季舒的身体震动,他抬起头,下巴突然被捏住,有些疼,他来不及述痛,身前投下阴影,季越东威吻住了他。
他无法呼吸,身体下滑几乎掉到水里,被季越东捞了起来,放在池边。
所幸是夜深无人,灯光又那么暗。他脸上的红,藏在了这层黑夜里。
他听到水声,他深深吸气,定定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季越东。
水滴沿着皮肤往下淌,一滴两滴。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低声问他:“小舒,你接受我的追求了吗?”
郑元对季越东的感情生活评价就是老派不得劲,没有一点商场上的杀伐决断,喜欢个人弄得自己那么痛苦,搞到手了还瞻前顾后说要再踏踏实实追求一遍,实在是让郑公司恨铁不成钢。
此时此刻,四周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季舒站了起来,他说:“你觉得呢?”
那条靛青色的泳裤掉在了地上,季越东一愣,立刻上前,拿起毛巾把他裹住。季舒靠在他怀里,捧着季越东的脸,在他日思夜想的嘴唇上不停地吻着。
第52章
52
季越东把季舒抱在怀里, 宽大的毛巾几乎把季舒整个覆盖。
像是擒获住猎物的野兽,掠夺着怀里的小羊。
草原上的雨季,野兽的汛期, 躁动的心在体内跳动, 皮肤逐渐变得滚烫,季舒蜷在他怀里颤抖。
他想要把毛巾拿开, 手又被季越东用力按住,他哭诉似看着他,“热。”
季越东低声说:“乖,忍忍。”
季舒觉得自己吃的可能不是帕罗西汀, 而是某类催.情药物。
走上楼梯,楼梯的壁灯照在季舒发红的脸上。
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响声,他的手环住季越东的腰, 低头埋在季越东的胸前, 他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到了二楼,季越东把他放下来,揽着季舒的肩膀走到门口,他拿着钥匙开门。
季舒歪歪扭扭靠在门框上,他变得异常兴奋,眼睛发亮地看着季越东。
“咔嚓”一声,门开了。
季越东推开门,季舒就立刻朝季越东撞过去, “咣当”一声,门晃了晃。
季越东把他擒住, 向来处事不惊的男人露出为难无奈的神色,攥住他的衣服,像是揪小鸡一样,把他给拽进了房间里。
季舒在房间里蹦蹦跳跳,毛巾都掉在了地上。季越东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大毛巾重新给他披上,他抓着季舒的手,对他说:“这里隔音不好,安静些,隔壁会听到的。”
“你亲我,亲我……我就不吵了。”
季舒把身上的毛巾丢开,白色的大毛巾掉在了地上,他朝季越东过去,皮肤白到发光。
雌雄同体的病态与艳丽,不再青涩,吻是湿淋淋的雨,碰到了滚烫的岩石,而后瞬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