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辞姑娘
谢予安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回答道:“是挺不错的,不过我打算回去了。”
罗恺又问他:“你住哪?房间在第几层啊?”
“第三层。”谢予安回道,柳翦宁的票就是这一层的。
而罗恺听完他的话后就笑了,走过来想抱谢予安的腰,说:“我住在第七层,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我房间?”
蓝色女神号层数越往上价格越高,罗恺这话里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但是谢予安蹙了蹙眉,还是没忍住侧身闪避开罗恺的搂抱,五指紧紧攥着说:“不用了,我不太舒服。”
“我也可以帮你找个医生——”罗恺明显还不死心,想要继续劝说谢予安,还直接伸手想要拉住谢予安的手腕。
“找我什么事?”
谢予安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句低沉磁性的男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和罗恺同时抬头朝声源处望去,只见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个男人,他站在阴影里,因此面容看不太清,但是能看出他身材高大,双腿又直又长,几乎可以和欧美男模特媲美。
下一刻,他从阴影里走出,棱角冷峻轮廓分明的面庞暴露在光线之中,面无表情使得他有种男模性冷淡的高冷感,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无框眼睛更显得他目光锋利冷肃,看上去高不可攀,威严十足。
他的视线在谢予安和罗恺身上逡巡了几转,又开口,冷声问:“不是找医生吗?谁有病?”
谢予安望着他的面容,又听见他这样说话,立刻就颤了下身体。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是小时候去医院看到拿着针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一样,下意识地感到恐惧。
不过男人再次开口,谢予安才发现他手上拎着一个小药箱,身上也穿着件白色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的一颗,下半身是黑色笔挺的西装裤,在这半裸的泳池派对上简直比谢予安还要格格不入。
谢予安罗恺都没说话,男人见他们两个沉默,居高临下地睨了眼罗恺,打开小药箱从里面掏出了板药片,对他说:“是你有病啊?要伟哥吗?”
男人一脸冷漠,却出口惊人,谢予安被他开放的语句惊得目瞪口呆,而罗恺也被气得怒目圆睁,半圆的啤酒肚一起一鼓:“你——!”
男人挑了挑眉梢,接话道:“我怎么了?有病就治,讳疾忌医是大忌。”
罗恺喝道:“你们船上的服务人员都是这种态度吗?”
“是啊,你看不惯我?”男人的表情更加冷漠了,斜斜地勾着唇角不屑道,“那你去投诉我啊。”
别说是罗恺,谢予安觉得自己要是对上这么一个跅弛不羁的痞人,他也会想要上前给这个男人几拳的。
“你给我等着!”
所以罗恺扔下这么一句话,马上怒气冲冲地朝服务总台走去。
男人斜着目光瞥了罗恺一眼,没理他,轻嗤一声往前又走了几步,把手里的那板药递给谢予安。
谢予安发誓,他听见男人小声嘀咕的“傻逼”二字了。
他望着男人递到自己面前的一板伟哥药片,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用伟哥,谢谢。”
“这不是伟哥。”男人微微挑眉,说话的声音幽徐低沉,“这是胃药。”
谢予安闻言一怔,低头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药片,就着光一看上面的字,发现这还真是胃药。
“……谢谢。”他和那男人道谢,不过话音未落,他面前又递过来一瓶水。
谢予安的心脏这下可真是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再次仰头看向男人,只见男人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的侵略感一点也不带掩饰,谢予安被他看得耳根略微发热,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避免两人目光相遇。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谢予安自认为自己见过的俊男美女不算少,可是像男人这样的人他还真没见过几个,却只是个医生,太可惜了,如果他进娱乐圈的话……算了,这种地方有什么好进的,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想别人。
谢予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偷偷抬头瞄了眼男人,见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目光里满是赤裸裸的侵略和兴趣,更是觉得浑身如坐针毡一般,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了,因为他想起了他和男人相遇的地方——蓝色女神号第十层,任文骥的泳装派对。
想必他刚刚和他罗恺的一幕男人也看在眼里了吧。
就算没有看到,会出现在这派对上的人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于是谢予安心里刚蹿起的火苗“咻”地一声,瞬间就灭得只剩一小缕黑烟了。
第4章
谢予安长这么大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异于大部分人的性取向,这世上,多的还是异性恋。
当然,没有遇到心动的人也是其中缘由之一。
今天谢予安觉得自己遇到了,但是时机却不太对。
要是他们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要是他们不是在他身败名裂之后才相遇;
要是他来这里,打的不是要找任文骥的主意。
谢予安设想了无数个“要是”,可是却也设想不出来除此之外他要和男人怎么相遇,说到底遇见的时机就是不合适的,他也觉得设想这些的自己有些恶心。
所以他扳开药板的铝膜,扣出两颗放进嘴里,打算吃完药后就和男人道别离开。
但是男人见他吃药了,忽然开口问道:“这风景挺不错的,你一个人吗?”
嗯?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是啊,是挺不错的,但是我打算回去了。”不过谢予安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回答道,说完后拧开水瓶仰头吞药。
话当然是假的,谢予安还没见到任文骥呢,怎么可能离开?这是一个借口。
可那冰凉微甜的矿泉水刚进喉咙,谢予安就听到那男人继续说:“你住哪?房间在第几层啊?”
“噗——咳咳咳!”
谢予安呛了一下,一口水喷了出来,大半都落在男人的胸前——他终于知道男人的话为什么听上去很耳熟了,这不就是那中年男人刚刚搭话时和他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