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算命爆红娱乐圈 第48章

作者:匪梦 标签: 娱乐圈 爽文 甜文 玄学 近代现代

  爆料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见到过似的,加上记者的故意引导,写出来好像沈骁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浪里白条一样,连参加节目的起因都变得暧昧起来。

  这个爆料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看到的人不多,甚至对面公司刚买热搜,还没引起多少人关注,就被撤了下来。

  但沈骁还是看见了。

  “……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看自己怎么挨骂的?”沈骁简单扫了眼评论区,把平板还给严敬业,对郎临说道,“那你直接微博上@我一下不就好了,还省了我两百路费。”

  他们现在位于郎临在北京的工作室,昨天晚上训练完,一个助理导演单独找他说话,本来以为是拍摄个人采访的内容,没想到是让他到郎临的公司来一趟。

  人微言轻的小新人没有拒绝当红影帝的资格,他只能揣上两百块巨款请假出来。

  郎临:“……”

  严敬业听到他这么不客气地对自己老板说话,老板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惊,暗道果然是个卑鄙的家伙,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干出要挟人的事情呢?

  而且他家老板捡垃圾,又不是只有沈骁一个人知道!

  看他,知道老板捡垃圾的怪癖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这件事情威胁过老板什么,还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地养猫,多么品德高尚的一个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觉得自己跟沈骁放在一起,简直快要闪闪发光,立地飞升了。

  正骄傲着,郎临忽然抬眸扫他一眼,说道:“你先出去。”

  沈骁看他这假正经的模样就觉得好玩,起了心思逗逗他,说:“这样不好吧?你家那位‘骚扰电话’要是知道了,不会吃醋?”

  严敬业:“???”

  老板居然在外面有人了?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等等……骚扰电话?不会是上回在剧组那边,老板接的那个电话吧?

  难怪接个电话还要特意换衣服、做发型,连香水都要喷最贵的!原来是恋爱了!

  不过沈骁居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不愧是可以把老板拿捏得死死的人!

  严敬业充满敬畏地看了沈骁一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懂事地退了出去。

  郎临:“……”

  为什么听到他吩咐还要看沈骁一眼才走?这个助理到底是谁的人?

  “……醒醒。”

  沈骁的声音唤回郎临的思绪,他转头看见沈骁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很不高兴。

  郎临想起他问的那个问题,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还有个“骚扰电话”男友,顿了顿说道:“不会。”

  严敬业关上门,沈骁脸上的笑就淡了些,此时看到郎临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带,心里有点想笑,但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郎临,没说话。

  郎临顿时意识到不妙,开始说正事:“我有话跟你说,关于这次的热搜事件……”

  沈骁打断他,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这个热搜是你让人撤的?多少钱?”

  郎临眉心蹙了起来,看着沈骁的眼睛,“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让你还钱。现在先别闹,娄丞要对付你,我警告过他,但显然没有用……”

  沈骁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表情有些难过,不明显,但是郎临能看得出来。

  他说:“你还是觉得我在胡闹。我参加《演员之路》在你看来是不是也是小孩子三分钟热度,算命算得烦了,打算找个来钱快的工作做一做,所以每天守着剪辑室一个个镜头看过去,以确认我没有闯祸?”

  郎临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知道。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在节目组的时间比你长。”沈骁抢白道。

  郎临于是沉默下来。

  “我没有要你帮忙,对这次比赛的结果,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我来这是为了给人算命。你大可不必对节目效果这么费心,他们说的那些事情从来都伤不到我,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沈骁顿了顿,突然收敛起所有的表情,平静下来,眼神却锁定住郎临的眼睛,说道:“算了,五年前你就一直觉得我在胡闹,你从来都觉得我只是个小孩子。”

  郎临忍不住开口:“沈骁。”

  然而这次只是让沈骁顿了片刻,他站起身,茫然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说:“郎临,我可能没有你那么厉害,一甩手就是八百万,还清沈建丰欠的钱,或者直接买下我祖父那套房子,把后面这些麻烦完全丢开。但是我尽力了,我只能做到这样,很狼狈,很蠢,你满意了吗?”

  郎临的嘴唇抖了抖,却只能干巴巴地喊了一声:“沈骁!别说了,我没有这么想过!”

  沈骁已经完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嗓音有些发涩,“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从他手中买到我祖父的房子,所以就算知道他谋事不成,但是他愿意拿祖父的房子来换,我只能同意给他担保贷款。我……算了。”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五年前没有来得及说给郎临听,今天看着跟五年前全然不同的他,突然觉得再说也没有意义了。

  郎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有些不敢置信,“那套房子,不是沈爷爷留给你的?”

  沈骁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孙子没有继承权,遗赠接受期限是两个月,我在上学,在适应新的家庭,等我知道的时候,房子已经在沈建丰手里了。”

  他说完,情绪又开始有点绷不住,大步走向办公室的门,礼貌地说道:“谢谢你今天帮我,后面的事情请不要在插手了,我欠的钱已经够多了。”

  郎临:“……”

  郎临没有说话,今天的事情从一开始,他让人把沈骁叫到自己的工作室来,就已经错了,再怎么说,沈骁也不会再听他的计划。

  阔别五年,他把沈骁的生活想得太简单了。

  重逢以来,沈骁见到他都是一副狡黠的表情,他甚至不知道沈骁交了新朋友,更不知道房子的事情,就擅自用他们俩还没分开时的相处模式对待他。

  他一直忘记了,五年过去,沈骁也长大了五岁,这段岁月是他不曾参与的。

  沈骁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对他说道:“这次撤热搜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宝宝……”

  这个称呼终于让沈骁安静下来,但他却该走了。

  挺直脊背,沈骁没有回神,只侧头朝他略一点头,深吸口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郎临有些颓丧,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用力地揉了揉,深深地叹口气。

  严敬业进来就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得愣住,心想两人在办公室里到底谈了些什么,沈骁怎么还把老板给弄哭了?

  他敲了敲门,“……临哥?”

  郎临回神,从手心里抬起头,倒是没有哭,但眼眶周围红红的,看着很憔悴,“热搜的事情照原计划做,让他们隐蔽一点。公关那边,一定要密切关注娄丞交好的媒体,不要再出现上了热搜才撤的事情。再物色新的公关公司,这家到期之后就不续约了。”

  他一口气吩咐了一堆,看着沈骁刚才站立的地方,有些发愣,顿了顿才说道:“下午的行程推掉,我有点累。”

  严敬业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郎临,然后才反应过来,点头,悄悄退出去,在门口疑惑地挠了挠头。

  真是奇了怪了,老板平时就算再累,也不会说出口,都是病倒了才肯休息,今天沈骁说的话对他的打击竟然有这么大?

  另一边的沈骁从工作室出来,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键,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忽然听见“喵”的一声。

  他忽然回神,觉得这叫声有点耳熟,往外张望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看见,反倒是外头一个人赶上电梯,看见他有点惊讶,却也只是朝他点点头。

  沈骁也朝对方颔首,电梯门再度关上,开始向下沉。

  他现在还有些恍惚。

  沈骁很少会回忆过去的事情,今天对上郎临,那句“别闹”真是勾起了太多的回忆。

  五年多以前,他还在上高中,郎临却已经在上大学,并且得到了系里唯一一个耶鲁大学交换生的机会,要到国外去读书。

  一开始,郎临和他商量的时候,沈骁也觉得是个难得的机会,因为听同学说唯一的名额很珍贵,要很厉害的人才能选上,就觉得郎临也应该去试试。

  但是真到了名额批下来的那一天,他忽然觉得很难受。

  从三岁开始,他就被父母送到祖父家,跟郎临认识了。

  因为上的是私立学校,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所以即使相差三岁,在那以后的十多年,他们也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天的时间,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

  沈骁已经把郎临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就像心脏一样不可或缺,然而这次交换,面临的却是长达一整年的分离。

  看着郎临拿着通知书回家,郎叔叔和郎阿姨满面红光的样子,沈骁突然茫然起来。

  他已经不是小孩儿了,知道永远在一起这种想法很幼稚,而且之前鼓励郎临去争取的人也有他一个,现在郎临真的拿到了,他怎么能拉着郎临说不去?

  可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却别扭得不想再抱着郎临。

  “你快要走了,我得熟悉一下一个人睡觉的感觉。”沈骁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团成一个球,故作轻松地对郎临说道。

  郎临却觉察出他语气里的惶惑,不由分说地抱住他,亲亲他的发顶,安抚道:“我就去一年,马上就回来了。我会每天跟你通视频,等回来,我们搬出去住,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爸妈和爷爷坦白,好吗?”

  沈骁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矫情的样子,反身紧紧抱住他,低低地应道:“嗯。”

  尽管这么答应了,但几乎要长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分开,怎么可能一点不安都没有?

  看着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沈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每一口呼吸都艰难得像在沙漠里,有粗粝的沙子划过喉咙落进心里。

  他甚至有种把飞机拦下来,不让郎临走的冲动。

  再后来,祖父死了,最亲近的两个人都离开他身边,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上学放学,路上再不会有从大学绕路过来的哥哥在门口等着;回到家里,不会有祖父的字条,告诉他自己去哪里给人算命,让他拿着钱,去隔壁郎家借住几天;路过对门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突然勾勾他的手心,问他:晚上跟我睡?

  晚上睡觉,耳边安静得让人恐慌,只有每天准时从国外打回来的视频通话,能让空荡荡的屋子显得热闹一些。

  但挂断之后,热闹是别人的,他身下的床铺冰凉,也不再有温热的胸膛让自己缩进去,沈骁只能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睁着眼睛到天微亮,然后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直到闹钟响起,再起床上学。

  祖父刚走的那段时间,他的天都塌了,很想找个人倾诉,但远在康涅狄格州的郎临跟他有12个小时的时差。

  他醒着,郎临该睡觉了,郎临醒过来,他又得休息,只有每晚聊上几分钟,能证明他并没有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然而对于接连承受打击的沈骁来说,那几分钟完全不够。

  后来为了争夺祖父留下的家产,沈建丰把他接回二婚妻子的家里,过了几天圆满的家庭生活。

  继母不算是坏人,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也不排斥他,但是他们都是看在沈建丰的面子上。

  而从小被送去祖父家里,他跟沈建丰并没有什么感情。

  这种别扭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沈骁试过融入新家庭,但孤独无处不在。

  能解开他心结的人在地球另一端,认识他不认识的人,看过他不曾见过的风景,在他清醒的时候睡去,于他沉眠的时候欢笑。

  直到后来,他知道沈建丰瞒着自己,拖过接受遗赠的期限,拿走了祖父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才惊觉自己的尝试是多么可笑。

  他早就没有家了。

  遗产交接的几天后,沈骁以自己已经成年了,学校也远为由,搬了出去,继母和继弟劝了他几句,没有强留。

  此时距离郎临回国还有两个月,他们俩每天的谈话内容,开始变成他回国后的同居生活,还有怎么跟家里人说明他们俩的关系。

  沈骁等了十个月,本该越发期待他回来时那个拥抱,但在搬离沈家的这一天,忽然就等不下去了。

  他沉默地看着视频里兴奋的郎临,他身后自己已经熟悉,但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的景色和人物,热烈了十几年的心脏忽然就冷了下来。

  对面郎临觉察到他情绪不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又不开心?”

  沈骁深吸口气,“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