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年春天
“孙经理,我和二雷手里没多少活钱,给你拿三十个,不为别的,给孩子买点奶粉,你可别见外,一定收下。”
本以为对方肯定会推辞一番,或者客套一下,可谁知道,孙经理表现得非常泰然平常,抽着烟,点了两下桌面,说,“嗯,用现金,不要银行转账,送到我房间就行了。”
看他那副死不要脸的样子,何二雷真有打人的冲动,看来这厮收受回扣,如此贪婪已经是惯犯了。
但吴哥却喜出望外,不为别的,只要对方肯收钱,那就说明肯定会给他们办事,这工程跑到这一步,算是成了一大半了,下面就剩一件事,签合同,盖章!
可孙经理这条老狐狸,钱是收了,合同却没有马上就签的意思。
不敢得罪他,吴哥跟何二雷商量,再安排他在这儿玩一天,等明天送他回公司的时候,催一催。
本来想安排孙经理晚上再去夜总会,可吃饱喝足的孙经理自己主动提出来,下午就要去ktv消食。
没办法,就算再讨厌他,为了把大事办成,也得奉陪到底,尤其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何二雷更不能临阵退缩。
出了饭店,何二雷开车,三人去了市中心一家最大的KTV娱乐中心。
为了哄孙经理高兴,吴哥特意开了个最大的包房,又点了许多酒水、果盘。
可进到包房里,醉眼迷离的孙经理开始有点要耍酒疯的模样。
他指着服务生,大着舌头说,“去,叫两个美人过来,陪我们唱歌!”
服务生毕恭毕敬的笑着答,“先生,我们店里没有这项服务,您如果需要点唱,我可以给您找专职歌手,但歌手不提供陪唱服务。”
孙经理一听,啪一声就把酒瓶子撂到桌上了,虎着脸,训服务生,“你们这不是KTV么,没有陪唱服务?当□□还立牌坊啊!”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要不是顾忌他喝多了,那服务生都要叫保安了。
“先生,我们这是正规娱乐场所,没有您说的那种服务,要不您换一家吧。”
可孙经理胡搅蛮缠,仗着喝多了酒,使劲闹。
吴哥只好把他拉住,连哄带劝,才消停了点。
何二雷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孙经理刚闹过一气儿,还坐在沙发上嘴里不干净。
“老吴,你没诚意啊,知道我什么爱好,不给我安排,什么意思?”
吴哥给他陪笑脸,“孙总,你看这个时间,这是下午……”
没等他说完,孙经理就蛮横的打断了他,“这地方没有,换别的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何二雷看他那个丑态,气血上涌,这是什么滥人,家里孕夫大着肚子,给他怀孩子,照顾家,他就在外面这么胡作非为,恬不知耻!
没顾吴哥,何二雷上前就把孙经理给按回到了沙发上。
“孙总,你喝酒,我陪你,不用找别人!”
说着,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把瓶盖咬开了。
然后强行跟孙经理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碰完就干了一大口。
被他的豪爽劲给弄得一懵,孙经理愣了片刻,继而反应过来,哈哈笑着,拍了拍何二雷的肩膀说,“何老弟,我可只跟美人喝酒,你还不够格。”
不顾何二雷脸上的表情阴沉,醉酒的孙经理话锋一转,色眯眯的眼睛闪着贼光,说,“不过,要是沈瑜能来陪我,那就没问题了!”
此言一出,何二雷眼睛都变了颜色,一脸盛怒。
可酒壮怂人胆,孙经理尤不自知,继续说着不着四六的话。
“你要是让小沈过来跟我喝一杯,咱们马上就把合同签了,怎么样?”
“何老板,你别瞪我,俗话说,养兵一世,用兵一时,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不就是为了让他在关键时刻给你出力嘛,我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小沈肯过来,陪我唱一支歌,喝一杯酒,什么事都好办。”
这话太过火了,连吴哥都听不下去了,忙插话道,“孙总,你喝多了……”
可未等再劝,何二雷已经拎着孙经理的衣领子,把人从沙发上提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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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挂断吴哥的电话,都没来得及给大雷留水,留猫粮,抓起五菱宏光的车钥匙就往KTV赶。
到了KTV门口,让他稍感安心的是,周围没有看到警车和警察,说明目前还没闹到报警的程度。
其实他也十分反感孙经理,实在难以想象,这种人竟然会是GXM这种大公司的实权中层。
以前,他所在的会计师事务所就与这家企业有过密切的合作,通过对方的财务管理水平也知道这家公司多么正规,管理有序。
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清的河里也有淤泥,孙经理显然就是美人脸上那颗痦子,是GXM的一块瑕疵。
别说何二雷看不惯孙经理,就是沈瑜也看不惯。
但他没想到,何二雷竟然会动手伤人。
都说和气生财,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都没顾得上把车停正,沈瑜便快步奔进了KTV,按照吴哥说的包房号,找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他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孙经理被人用西装反绑住双手,摊在沙发上,乌青着一只眼睛,鼻血横流,衬衫前襟红了一大片。
看到沈瑜进来,他以为是服务生,大声喊,“救命,他们打我!”
他这一张嘴,沈瑜发现了更多不对劲,声音跑风漏气不说,嘴里还含混不清。
定睛一看,竟是门牙被打掉了一颗,满嘴的血吐沫,一边喊一边往外喷血沫。
那个恶心人的丑态就别说了!
沈瑜前脚刚进门,吴哥在他身后赶紧把门锁上了,也是怕KTV发现了报警。
何二雷见沈瑜来了,十分惊讶,赶紧上前,问道,“你咋来了,快回去,你别掺合,这事不那么简单,万一我被拘留了,不能连累你!”
见他说话明明白白,衣服一丝不乱,沈瑜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家男人没吃亏。
但继而又有点生气,把人打成这样,怎么说都有点过分。
可现在不是冲何二雷发火的时候,他转身问吴哥,“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起来?”
吴哥便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沈瑜这才知道,原来何二雷竟是为了对方出言冒犯自己,才动了肝火,一时情急,把人打了。
转头看了一眼身边憨直的男人,发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终于有了点羞愧的意思。
“沈瑜,我要是真进去了,你不用惦记我,听说拘留所也管饭……”
沈瑜,“……”
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话好,这是心大啊,还是真傻啊。
几人正说话的时候,那孙经理也终于把昏花的眼睛调好了焦距,看清了来人是沈瑜,忙强撑着从沙发上挣扎了起来。
“小沈,你可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啊!他们这是故意伤人!你赶紧帮我报警,以后我重谢你。”
看他还有劲叫嚣,沈瑜指使何二雷说,“二雷,把他的嘴堵上,血衬衫也脱下来,找件干净衣服把他蒙头上,咱们带他上车再说。”
看他如此雷厉风行的布置安排,一点没有惊慌失措,其他几个人,“……”
尤其是吴哥,他之所以打电话把沈瑜叫来,其实是想让他做和事佬,劝劝孙经理,让对方消消气,别把事情闹大,可没想到,这沈瑜竟是如此作风,这么下去,事情不是越闹越大嘛。
他当即有点后悔,劝沈瑜说,“小沈,这事……”
未等他说完,沈瑜便笑着打断他,“吴哥,你放心,这事我自有办法。”
看他那淡定的样子,和缓的笑容,吴哥的心确实不怎么慌了,可他也想不到,沈瑜到底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平了。
但何二雷不管那么多,媳妇的话就是圣旨,吴哥忧心忡忡的功夫,他已经把孙经理又打理了一遍,让对方喊也喊不出来了,还成了一个不露面,只光膀子的半裸/男。
沈瑜看了看,厌恶的皱眉,“走吧,驾着他出去,服务生问起来,就说他喝多了。”
KTV里经常有这种醉鬼,喝多了耍酒疯,别说光膀子,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都不稀罕,至于脑瓜子罩着外套,大家也没怀疑,喝多了,怕丢人嘛,可以理解。
就这么的,几人把孙经理架上了车。
上了车,孙经理嘴里的领带被拿了下来,手也被松绑了,但他明显已经吓坏了,何况旁边还坐了个阎王似的何二雷,吃过对方的苦头,现在又被锁在车里,他哪里还敢反抗,缩在后座不敢说话。
沈瑜见他识趣,还算满意,转头对吴哥说了句,“吴哥,你来开车,往城郊开,越偏僻越好。”
此话一出,却吓坏了后座的人。
孙经理扑通一声,就从后座出溜下来了。
一边哭一边求,“几位大爷,你们行行好,以前是我不对,嘴上不干不净,但罪不至死,你们可千万别杀我啊,要多少钱,你们说,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的。”
他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何二雷烦的不行,断喝,“把嘴闭上,老实猫着!”
直到后排哭哭唧唧的动静没了,沈瑜才悠悠转头,对着孙经理笑了一下,说,“别担心,我们都是讲理的人。”
可他这笑看在对方眼里,简直比何二雷的拳头还可怕,登时吓得抖起来。
吴哥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压低声音问沈瑜,“小沈,咱们不能做的太过啊。”
沈瑜笑笑,“没事,我有分寸。”
可吴哥还是有些担心的回头看看了何二雷,却发现那位一点忧虑都没有,看来是全然信赖沈瑜的安排。
硬着头皮,吴哥把车开到了郊外的一处苞米地旁边。
车停下,沈瑜对何二雷和吴哥说,“你俩先下车吧,我和孙经理单独聊聊。”
一听单独聊聊,何二雷有点不太放心,生怕孙经理贼心不死,对沈瑜再行不轨。
不仅他担心,其实孙经理比何二雷更害怕跟沈瑜独处,他算是看出来了,要说心黑手狠,沈瑜只在何二雷之上。
他眼神里的恐惧终于让何二雷放下了戒心,也是吴哥在旁边解劝,“二雷,咱俩走吧,没事,现在他看小沈得跟看东北虎一个效果。”
见两人走远了,沈瑜才转头对上孙经理,他和颜悦色的说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有些抱歉。可我相信,此事也是事出有因,否则我男朋友绝不可能无辜伤人,即使咱们报了警,见了官,这事也得调查出个前因后果,不如我们先私下聊一聊,如何?”
孙经理虽然被打掉了一颗门牙,鼻梁也歪了,眼睛也青了,但脑子没坏,沈瑜这番话的潜台词,他全听懂了。
意思很明白,如果他报警,何二雷他们就要把他吃回扣,去夜总会等等丑事公诸于众。
这样身败名裂的后果,孙经理感觉比自己挨一顿打还要严重。
更何况,他现在处境如此被动,根本也不敢动报警的想法了,自然点头如捣蒜,“小沈,你放心,这就是一点小矛盾,男人之间,动个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很正常,我不会那么小气,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报警的。你们要是把我送回市里,我肯定马上就回A市,以后再也不来了。”
可他如此“懂事”,却并没有换来沈瑜的释放令。
沈瑜只是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继续问,“那么回去之后呢?合同什么时候能签?”
这可大大出乎孙经理的意料,双方已经闹成了这样,还怎么在一起合作?沈瑜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可他现在受制于人,也不敢直接拒绝,于是周旋着说,“小沈,你也知道,这签合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得通过方方面面得审核,不过,等我回去之后,我会尽力争取的,你放心。”
但沈瑜显然对他这个说辞并不满意,他回身看向孙经理,但这次没有笑,脸上神情颇为严肃,反问道,“你收那三十万得时候,怎么没说这些话?孙经理,我看你对眼下的形势还不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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