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年春天
他当然是兴奋激动,但性格踏实,作风朴实的他又深觉这钱来的太快,有点烫手,赚得十分不心安理得。
所以当何奎再鼓捣他追加投资的时候,何二雷不仅没有头脑发热,一口应下来,反而比上次还要谨慎的说,“五万块钱我能做主,再多我就得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
何奎一听,大为失望,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极力鼓捣他再投。
“二雷,这么好的的项目,你还犹豫啥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你要不整,我可找别人了!”
可他说的越多,何二雷越没底,说什么都不应声。
还是小鹿了解他,偷偷拽了下何奎的衣服,笑着对何二雷道,“二雷哥,你考虑的对,再投资肯定不是五万八万的小数目,你得回去跟家里父母好好商量商量。”
何二雷点头,“嗯,倒是不用跟父母商量,但肯定得跟我对象打招呼,我还打算年底议婚,到时候也得用钱,这事不能耽误。”
一听何二雷有了对象,何奎倒是没怎么样,小鹿惊讶的半天没说上话来,一双大眼有些失焦的看向何二雷,半响才说,“二雷哥,你有对象了?”
说起沈瑜,何二雷露出个幸福的傻笑,“嗯呐,我找了个男朋友,想着年底订婚,明年结婚呢,对了,胖儿,你啥时候有时间,去我们家做客,我对象做饭老好吃了,性格也随和,你俩肯定合得来。”
小鹿强扯了个笑,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何二雷不顾何奎的再三劝说,到底拿着钱先走了,答应过两天给答复。
眼睁睁看着他提起装满钱的手提袋开车离去的身影,何奎紧张的手心冒汗,对身边的小鹿说,“何二雷会不会再也不联系咱们了?”
可半天却没有得到小鹿的回复,何奎转头去看,发现小鹿眼眶通红,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何奎不由生气,使劲扇了他后背一巴掌,“你他妈又想什么呢?还惦记何二雷?别说人家有主了,就是没对象,也轮不到你这个烂货!”
两人正是站在马路边上,何奎说得声音又大,引起过往路人的侧目,小鹿的脸顿时涨红,扭身就走,头也不回。
何奎见了,赶紧追上去,粗鲁的抓住他的胳膊,硬生生将人拉到车跟前,塞进了后座。
何二雷带着一兜子钱,开车走在马路上,激动得有点抖腿。
不是说他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也是身价几百万的主儿,认真说起来,还不在乎这几十万。
可关键就在于,这钱来的太容易了,让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他以前赚的钱,都是一点一滴干出来的辛苦钱,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用钱生钱,啥也不用干,这钱就自己下了崽子。
你说这神奇不神奇,兴奋不兴奋。
可有个道理他还懂,太容易得来的钱财也不容易珍惜,而且财来财去,这钱花出去才是真钱,否则都是纸。
这么一想,他觉得很有必要把这钱立刻花掉,直接让他产生积极作用,看着用钱买来的真东西,才能让他心里踏实。
至于买什么呢?
何二雷一转头,正好发现路边有个珠宝连锁店!
好,就是他了。
拎着现金包,他进了门,导购看他开着豪车,穿着也不俗,长得又帅气,顿生好感,笑容热情迎上来,“先生,您选点什么?给谁选?咱们这儿钻石、黄金都全。”
何二雷“邦”的一声把一口袋现金摞在了柜台上,说,“给我拿两个钻戒瞅瞅,要男款,求婚用。”
看他那豪气冲天的模样,导购赶紧行动,把店里最大,成色最好的几款钻戒都拿了出来。
何二雷按个看过,最后相中了钻石最大,最闪的一款,问,“这个多少钱?”
导购笑笑,“先生好眼光,这款是进口的南非钻石,工艺也精湛,有一定收藏价值……”
不想听导购多墨迹,何二雷一抬手打断,“你就说多少钱吧。”
“哈哈,先生真是爽利人,这款钻戒标价是十九万六,但现在店里搞活动,可以给您打个折扣,折后是十四万七。”
何二雷没说话,直接拉开手提袋,咔咔掏出来十五沓百元大钞。
“这戒指我买了。”
导购看着那一堆火红的钞票,乐得都忘了接话,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吩咐收银把点钞机搬过来现场验钞。
十多万块现金,验钞也得验一阵子。
这阵子,何二雷又在店里看了看黄金首饰。
他们农村老家结婚有个老规矩,必须给未婚夫/妻送三金,不拘是什么,或是金镯子,金项链,金耳环或者金手链,反正必须凑齐三金,才算是一份体面的彩礼。
何二雷早就想给沈瑜备下,可现在财政大权在沈瑜手里掌握着,他要是买这些东西,必然要惊动对方,就没了惊喜的效果。
如今自己赚了一笔意外之财,正好可以得偿所愿。
别看何二雷平时给自己买东西不舍得,但给沈瑜花钱,从来不打磕巴。
大钻戒买完了还不算,他又把剩下的所有钱都买了黄金。
送沈瑜金链子,金耳环显然不合适,思来想去,他决定送沈瑜三块金砖。
这也算是三金了!
正好沈瑜还比他大了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沈瑜这男大三,也得抱一抱,显得有福气不是?
这么一想,何二雷都忍不住傻笑起来。
买好了求婚的钻戒,彩礼的三金,这新到手的二十五万还没捂热乎就花光光了。
但何二雷觉得这钱花的特别有意义,花的一点不浪费,该花,花得好!
等他拿着这些东西回到家的时候,沈瑜正在给大雷洗澡,给他开门的时候,还满手泡沫,大雷则趁他不备,沾着一身泡泡满屋乱跑。
两人都没顾得上说话,便开始上蹿下跳的抓猫,大雷平时挺乖,特别亲人,可就是害怕洗澡,除了被捡回来第一天特别配合之外,那之后,只要洗澡便宛如杀猫。
甚至在家里,沈瑜跟何二雷都不能提洗澡两个字,只要一说,大雷必以闪电般的速度蹿得无影无踪。
这回洗澡到半路,好不容易脱离了沈瑜的魔爪,大雷能轻易再妥协么?
直把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最后一猫两人互相放弃了。
两人摊在榻榻米上,互相看看对方,都忍不住笑了。
沈瑜说,“这坏猫,太淘气了。”
何二雷给他擦擦眉毛上沾的泡沫,亲了亲他的唇角,“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咱以后有了儿子,比这还得淘。”
说起孩子,沈瑜脸上多少有点泛红,他瞪了何二雷一眼,“想得美!”
说着就要坐起身。
却被何二雷一个翻身给压住了。
“沈瑜,我跟你说点正经事。”
听他喊了自己的名字,脸上神色也郑重,沈瑜也收了嬉笑的心。
“怎么?”
何二雷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看着不像害羞,倒像激动,他摸摸索索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将一个蓝丝绒的盒子举到沈瑜跟前。
“媳妇儿,今天着实有点仓促,但我感觉,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好像非说不可似的。”
说着,把那个盒子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枚闪着璀璨光芒的钻戒。
“沈瑜,你愿意跟我结婚,和我过一辈子不?”
沈瑜盯着那枚戒指,表情有些发怔。
何二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媳妇儿,中不中,你给句痛快话,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说,我抓紧改。”
沈瑜终于有了反应,他抬手推着何二雷的肩膀,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我还第一次见人这么求婚,压着我什么意思?怕我跑了?”
何二雷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涨红,作势就要单膝下跪,可却被沈瑜一把扶住了。
“我这幅样子不成体统,你先别跪。”
沈瑜指指自己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手上沾得猫毛。
他是个非常讲究仪式感的人,虽然自从跟何二雷生活之后弱化了一点,但逢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潦草。
可何二雷却像等不及似的,他说,“不用,媳妇儿,你啥样都好看,你在我眼里最美,真的。你快戴上吧,别让老公悬心。”
沈瑜却不搭理他,坐在榻榻米上摆谱,“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再说这是咱俩的终生大事,要是多少年之后回忆起来,咱俩是追大雷追累了,躺在床上喘粗气的时候,你顺便求了个婚,心里得多难受?”
这么一说,何二雷也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妥。
他把那戒指放在了沈瑜手里,“那你先收着,等我好好筹备筹备,整个仪式,弄点烛光晚餐,鲜花美酒啥的,再跟你求。”
沈瑜这才笑了,拉过他,在鼻子尖上亲了一口,说,“我来准备烛光晚餐,你别忘了给我买花,我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要亲手写上九十九句我爱你的卡片,大声喊上三遍,我才能答应。”
听了这话,何二雷憨憨笑了,“中,这有啥难得,让我说三百遍,三千遍我爱你都行。”
沈瑜展臂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腹上,那里温暖又坚实,有他熟悉又深爱的味道。
“二雷,我真高兴,觉得很幸福。”
何二雷轻轻抱住他的头脸,满心的欢心和甜蜜,“我也是,一想到下辈子有你陪着,就觉得日子有盼头。”
沈瑜扬起脸,缓缓闭上眼睛,等着爱人垂下头来,两张唇吻在了一起,成了不能分开的一双。
看两人又腻歪在了一起,没人管自己,大雷自觉无趣,从藏身的柜子上主动跳了下来,钻到两人怀里,当起了饼干夹心。
它身上又湿又脏,当然遭到嫌弃,何二雷和沈瑜一起押送它去洗澡。
给猫洗澡的时候,沈瑜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问何二雷,“对了,二雷,买戒指的钱是哪儿来的?”
何二雷,“……”
一时语塞,何二雷不是个会撒谎的,憋得脸色发紫,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沈瑜的脸色变得值得玩味起来,一双桃花眼眯起来,盯着他微微笑。
扛不住媳妇无言的压力,何二雷主动招了,“就是我跟你说那借钱的朋友,其实他是融资,这是回报。”
“回报了多少?”
何二雷自己说起来都有点莫名没有底气,“二十五万,这是前期分红,他们还打算让我再投。”
闻言,沈瑜的脸色顿时冷了,“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鲜少见他发火,何二雷心都慌了,赶紧表态,“我没答应他们,我也觉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有点可疑。”
沈瑜把吹风机递给何二雷,让他继续给大雷吹毛,自己擦了擦手,严肃的说,“二雷,我不管他们是做什么生意,怎么跟你说得天花乱坠,这事你绝不能参与了。你只记住一条,高回报,高风险,这是最基本的金融常识,你的回报越大,风险就越高。今天能让你赚二十万,明天就能让你赔二百万,千万别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梦!再说,你理智分析分析,如果真有这种好事,他干嘛联系你?他找个银行贷款出来做本金,一天就赚回来,还差你这五万块钱么?”
经沈瑜这么一说,何二雷刚才还有些被金钱冲昏的头脑彻底清醒了。
对啊,要有这好事,何奎不早自己独吞了,还能上赶着找自己?
不过,因为此事涉及到三胖,何二雷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昔日好友是骗子,他只是说,“你放心,我以后绝不参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管他们目的是啥,这事到此为止。说实话,这钱来的容易,我赚得也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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