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星星 第37章

作者:不问三九 标签: 近代现代

  后来刑炎扔了手里的东西,也卸了力气躺在秦放旁边。

  他喘得甚至比秦放还厉害,有好几分钟的时间,周围只剩他们俩的粗喘和心跳。

  秦放缓得差不多了,先呼了口气,开口要和刑炎说话,结果嘴刚张开,就被旁边瞬间翻起来的刑炎捏住了脸。

  刑炎的手劲很大,掐着他两边脸颊,颊肉内侧硌在牙齿上,疼得让秦放皱眉。

  秦放看着他,刑炎一双眼底发红,秦放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

  刑炎一只手拄着地,另外一只死死掐着秦放的脸,眼神凶狠地直射进秦放眼睛里。刑炎连说话都是咬着牙的,别人听了估计骨头缝都发冷,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话来问秦放——

  “我让你别撩姑娘,别追姑娘,你是不是记不住。”

  秦放被他捏着脸,说不了话,他也没想说,只是从下往上盯着刑炎的脸看。

  刑炎脸上没伤没挂彩,到现在还是白皙干净的,只是一双眼睛太厉害了,换个人根本也不敢再这么看他。

  秦放比起刑炎来就狼狈多了,浑身都挂彩了,前几天脸上那点青刚消,这会儿更多了。他眼睛也是红的,但是是在刚才的打斗里被激出来的,到现在他血都还是热的。

  ——“你记不住吗?”刑炎松了兜着下巴掐着两侧脸颊的手,改成拇指狠狠捏着秦放下巴,嗓子甚至都是哑的。

  秦放还是那样安静看着他,眨了眨眼,嘴巴费力张开只说了一个字:“疼。”

  “疼么,”刑炎的手指按在秦放脸上的伤口上一点没松力,疼得秦放心都哆嗦了,刑炎咬着牙问他,“疼了能不能长记性。”

  刑炎咬着牙说话的时候脸颊侧骨头和肌肉的线条绷起,让他整个人看着很凌厉,也很……性感。

  秦放闭眼深吸了口气,这手劲怎么这么他妈大。

  他皱了下眉,抬手用力打开刑炎的手,让下巴终于恢复了自由。之后没给刑炎任何反应时间,秦放一把抓住刑炎的领子把人抓了下来,两人下巴磕在一起的时候秦放又疼着了,秦放狠狠闭了闭眼。

  ——疼他妈的去吧,都他妈一起疼。

  秦放咬住刑炎嘴唇,还剩的这点力气都使上了,唇齿间立时就爆开了血气。

  他咬住了不松口,就那么狠狠咬着刑炎下唇——

  “我撩个灯笼的姑娘……我他妈想撩你。”

第42章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此时刑炎被秦放咬着嘴唇, 二人以极近的距离贴在一起。远处昏暗灯光下, 他们本该看不清。可轮廓、眼神、以及彼此呼吸时额角青筋的微弱跳动, 分明又那么清晰。

  秦放抓着刑炎衣领的手攥得很紧,咬着他嘴唇的牙齿也丝毫没有松力,二人共享着掺着若有似无血腥气的冷冽空气, 再同时从起伏的胸腔间呼出热烈的一团火。

  刑炎睫毛轻颤,垂下又抬起,视线直射进秦放眼里。他们在这样的距离下对视, 秦放突然勾起一边唇角, 连眼睛都柔和了下来。

  牙齿松开了刑炎的嘴唇,边喘边问:“疼不疼?”

  刑炎没说话, 一只手撑着秦放旁边的地,另外一只摸了下自己嘴唇, 没直接回答秦放的问题,视线从他脸上扫过, 说:“咬住不松嘴,狗啊?”

  秦放抬了抬眉毛,说:“你就当是狗。”

  他们都没动, 姿势都没变, 甚至秦放抓着刑炎衣服的手都没松开,只是松了点力道。他们喘急了胸膛还是会撞在一起,再暧昧地分开。

  刑炎撑着的那只手就在秦放耳朵边上,对秦放来说,对方的位置极具压迫性, 是绝对的主控姿态。

  秦放还是笑,刑炎看着他笑。刑炎手指上带着自己嘴唇被秦放咬出的血,就在秦放笑着的时候又掐上了他下巴。

  秦放边笑边皱眉:“……是真疼。”

  刑炎自上而下垂着眼看他,手上捏着他下巴往下按,声音低下来——

  “嘴张开。”

  秦放总被刑炎说是傻白甜,但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傻。嘴张开要干什么他脑子里明明白白,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甚至挑衅地朝刑炎挑眉,眼里还带着柔软笑意。

  张开了,怎么吧。

  ——刑炎猛地低下头来的时候秦放闭上了眼。

  他松开了手,原本攥着刑炎衣领的手顺势变成了圈脖子,两只胳膊以纵容又坦荡的姿态搂了眼前的人。

  啃咬,勾缠,喘息。

  他们在寒冬的月夜里放肆,在冰天雪地中亲吻。

  胸腔里装着捆不住的情感,还有一颗疯狂又滚烫的心。

  ……

  男生的吻很累人,互相争夺着对方的空气,彼此的荷尔蒙在四周“嘭嘭嘭”吞噬和撞击。激烈的开始,最终以双方都要窒息结束。

  秦放缓了两口气,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换气。”

  刑炎躺回去,两人同时看着月亮,刑炎说:“我也不会。”

  “欠点经验。”秦放说。

  刑炎道:“嗯。”

  秦放又说:“以后一起练吧。”

  刑炎点了点头,说“行”。

  其实这些来得都让人措手不及,猝不及防地发生,提前没一点准备。但来了也就来了,顺着心走吧,痛快。

  秦放在地上躺半天了,头底下的雪都快化了。他坐了起来,动作牵着浑身的肉都疼,秦放“嘶”了一声,之后叹了口气说:“我是不是应该去请个护身符。”

  刑炎站了起来,朝他伸手,秦放借着他的手也站了起来。

  “都哪疼?”刑炎问他。

  秦放接得很快:“嘴疼。”

  刑炎失笑,眼角的弧度在此刻看来格外温柔。秦放说:“哪哪儿都疼,但是都不严重,没什么事儿。”

  秦放这也疼那也疼都捂不过来,索性都不捂了。

  刑炎问他:“去医院?”

  秦放摇头:“用不着,我有数。”

  打架,质问,然后互相亲了嘴。整个过程激烈又凶狠,但这会儿都过去了之后,两个人慢慢往回走,又都安安静静的,好像之前那些都没有发生。

  秦放主动说:“我真没撩姑娘。”

  刑炎说:“那他们说的什么?”

  “谁他妈知道他们说什么,”秦放自己都一脸莫名其妙,“估计是有病吧。”

  刑炎看他一眼,秦放看着他眼睛,诚恳道:“我真没有,我天天复习时间都不够,不复习的时间都给你了,我上哪儿认识什么姑娘。”

  这么温柔的夜晚,所有一切都是好的,什么什么都是美的。刑炎不想聊这些,秦放也不想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太无聊了。

  “而且我也不敢,”秦放摸了摸下巴,“嗤嗤”地低头笑了两声说:“你都那么跟我说过了。”

  刑炎手揣在兜里走路,秦放说完他用胳膊轻轻撞了撞秦放。

  秦放撞了回来,说:“真不敢。”

  秦放上次跟室友他们去KTV那天,出去透气顺手当了把英雄,见义勇为好青年。捞了个被捉着往车上送的姑娘,可能坏了谁的事儿。他大概跟刑炎说了说,说完自己都想笑。

  “你说我这是不是太寸了。”秦放感受着自己一身的伤,是真觉得点背。

  事儿让他看见了他不可能不搭把手拯救失足少女,救完了没留名没留姓也还是让人找着了,堵在小道上被阴了一波。他身上的姑娘魔咒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以前是处不上,处上了也处不长,现在别说处不处了,搭点边就要惹一身。

  “认识他们吗?”刑炎问他。

  秦放摇头:“真不认识。你是要找回去吗?可别。”

  刑炎没说话,秦放说:“那就没完没了了,今天他们伤得都比我狠,不知道后面还来不来,反正也要放假了,算了。”

  俩人说着话就到了秦放宿舍,他宿舍没人了,俩兄弟考完就回家了。他现在这副惨样刑炎不能留他自己,俩人在这个问题上很有默契。到了楼下秦放冲刑炎侧了侧下巴,示意他进去,刑炎于是上了楼。

  这是他第一次来秦放宿舍,秦放指了下自己的椅子,说:“你先坐,我冲个澡出来你帮我抹个药。”

  刑炎“嗯”了声,然后问:“能洗吧?”

  “别这么问,能不能洗我也得自己洗,不然我害臊。”秦放笑着脱了外套,衣服已经没眼看了,他拿了条短裤进了浴室。

  镜子里这一身狼藉看着让人只想叹气,但最让人叹气的还是脸。打人不打脸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总是不知道,秦放对着镜子看自己下巴,一张帅脸整得过于狼狈了,下巴旁边青了一片。

  快速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带着潮气。秦放出来只穿了条运动短裤,上半身光着的。刑炎看向他的时候秦放问他:“你是想先洗澡还是先给我抹药?”

  “先抹,我去洗个手。”刑炎说完站起来去了浴室。

  秦放又拖了把椅子过来放旁边,他反跨着坐下等,刑炎出来的时候秦放胳膊搭着椅背,把后背冲向他。

  “你给我推推后背就行了,前面我自己能够着。”

  刑炎在他身后坐下,拿过喷雾在秦放肩膀处喷了两下,手搭上去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肉紧绷了一下。

  秦放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脸。刑炎在他淤青和泛红的地方推,问秦放疼不疼。

  秦放趴在那儿摇了摇头,没答话。

  其实小直男也就是装着淡定,实际上哪哪儿都不自在。亲是亲了,也亲得很爽,可亲完的气氛不是那么好面对的。之前在外面一切好说,现在宿舍里就他俩,刑炎的手心碰上他肩膀的瞬间秦放心都哆嗦了。

  说不清楚的感受,莫名其妙的紧张。之前他们算是半个兄弟,只不过带着点奸情,现在彻底只剩下了奸情,互相咬了嘴,当下那些劲儿都过去了,多多少少还是害臊。

  刑炎手心搓得很热,这么推来推去的其实非常舒服,尽管思绪顺着他的动作轨迹跟着滑,他的手动作之前秦放脑子里已经画了路线。一边敏感紧张一边还很舒适,秦放趴在椅背上闭了眼。

  刑炎问他:“你明天是不是还有考试?”

  “嗯,”秦放趴着回话,“还剩一个最没把握的。”

  “几点考?”刑炎掐着他的肋骨,拇指在一侧略用力地刮。

  “八点,一大早。”秦放闭着眼自嘲一笑,“看命了,但照现在的运势来看怕是不行。你手放这儿我有点痒。”

  刑炎于是换成用手心推:“青了。”

  “踢的。”秦放说,“也难为他那小短腿了,能抬这么高。”

  刑炎无声笑了笑,又往秦放背上喷了药油。

  秦放就是在故作自然地说话,让自己尽量不表现得局促。其实心里都要局促死了,可难为坏小直男了。局促可也喜欢,恋爱这东西真他妈有趣啊,秦放在心里想。

  够不着的地方让刑炎帮他推了,推完秦放给刑炎找了套自己的衣服,让他洗完澡换,牙刷拿了个新的。刑炎洗澡的时候秦放给自己抹药,浴室的水流声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特别明显,哗哗啦啦地勾耳朵,越不想听越往耳朵里进,甚至脑子会自动顺着断续的声音来描绘动作。

  秦放上了陈柯的床,把自己的床留给了刑炎。刑炎出来的时候秦放已经上去了,盘腿坐在床上像模像样地在看明天要考试那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