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 第20章

作者:Delver_Jo 标签: 近代现代

他起身走出会议室,接了电话却没想到姜远说:今天我过去,参观一下你上班的小破公司,要是公司不错我干脆买下来,给你当‘爸爸’。

“行了,我亲爹排在前面,轮不到你。”路渊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会议室的余情。

姜远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便被路渊警告:别说是我跟你推荐的项目。

“装不认识?”

“不用,你记住我没跟你提过项目就行。”路渊寻思这个行业自成圈子,本来就这么多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现在装了不认识,以后余情发现他和姜远这么多年的发小同学,还不知道又怎么想,“我懒得和这办公室里那些人抢功劳。”

“知道了。”姜远见他专门叮咛,笑了一声没有追问。

余情负责给几位潜在投资人简要介绍项目,随后则是组员单独进行沟通,收集投资人的一些想法和看法,方便后期考察过程中有侧重。

不到一个小时的简要介绍,路渊坐在会议室外的工位上等着。会议结束,姜远走出会议室,剩下的事儿就交给助手了。

路渊起身给姜远使了个眼色,没想到姜远走到他身边,低声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想抢功劳,还是想把功劳送给人家?”

“什么?”

“你们那个经理...”姜远压低声音,看着路渊的眼睛缓缓说,“看起来有那么点像...叶絮。”

“...”路渊一怔,这几年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叶絮’这个名字。当年的知情人本就不多,而那之后更是三缄其口,也就姜远这不怕死的敢这样嘟囔,“你跟我过来。”路渊往会议室里又瞧了一眼,余情和几个组员还在忙着做记录,无暇顾及走廊里的事情。

“你想把功劳落在他身上?”姜远跟着路渊走进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说,“项目我觉得不错,可以投。”

“别提那个名字。”路渊端着水杯又转身往外看了片刻,确定所有人都在忙乎后,才讪讪对姜远道,“我早就把他忘了。”

“瞎扯...”姜远哼了一声,“他不就是当年收了你们家的钱,多大的事儿...你至于记这么长时间?”

“别说了。”路渊脸上和眼底都揣了些愠色,声音也低沉不少,“我不想提。”路渊这些年不曾找过花蝴蝶,一是家里将他送出国不允许,再者就是因为当年对方收下了所谓的‘分手费’,主动离开了路渊。人家都不坚持,路渊去找什么?

姜远为人圆滑,路渊发了话自然也没必要继续找不痛快,“会议室里那个,睡了?干着新人想着心里的旧人?”

“…”

“这也不能说?他不知道你心里还有个人?”姜远嗤笑,转头又给自己接了杯咖啡,“我刚看到你瞧他的眼神了,还不承认?”

路渊对他无奈点头,认了就认了,有什么了不起,“你关心项目就行了,其他的省点心。”

“我才懒得管你那点事儿...”姜远八卦两句后收起笑脸,想了想说,“其实我也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听过你对女的感兴趣...”姜远轻舔嘴唇,转身背对着门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现在不管你是专门找个和故人相似的,还是你来来回回就喜欢这种长相的...总之是个男的就行,说明你还是你。”

路渊哭笑不得,暂时不打算让姜远知道他口中那‘女的’就是余情,“行了,你怎么这么肉麻?有这个功夫去担心那小明星吧,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姜远随着路渊这话笑了,“你要追个女的就算了,还跟我拿了那药...”

“...”

“拿药就算了,还让我找人陪你在酒吧演‘英雄救美’?”

“...”

“结果被开瓢还不算完事儿,还想找人调查,找赌场的人陪你演戏...”

这么说起来,路渊为了余情真是干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儿,“行了行了,就让你帮点忙,以后别...”

“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路渊一怔,这声音…他缓缓回过头望向茶水间门口,心跳越来越快…

他…听到了多少?

6-6

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路渊与余情四目相对,眼神汇集的那一瞬间,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扯住,一下一下拉扯,如一刀一刀刺穿,随着余情眼神越发冰冷而疼痛难耐。

余情脸色铁青,丝毫没有给路渊喘息的机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药’,‘开瓢’,‘赌场的人’,路渊盯着他的眼睛吞咽口水,余情究竟听到了多少,是不是还听到了‘故人相似’,甚至是那些更不堪入耳...

余情深吸一口气后握拳,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克制。他闭上眼睛缓了片刻,随即再次睁开看向姜远,“姜总,请您去一趟会议室。”这里是办公室,他还有剩下的工作要完成,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与路渊起争执。

“我...”路渊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去抓余情的手腕,“你先听我说。”

余情巧妙避开他,侧身走到姜远面前,话音冷冷丝毫听不出客气,“姜总,会议室那边等着您呢。”刚才的话不管听到多少,余情都不可能和颜悦色对着姜远,更加不可能对他眉开眼笑,“您要是话说完了,麻烦现在过去一下。”

姜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心中充满疑惑却也对两人之间的事不明就里,他说的这些和余情有什么关系?还是余情听不得路渊这些丢人的勾当?他看路渊面色铁青,索性溜之大吉将这尴尬的‘烂摊子’扔给路渊一个人。

姜远离开茶水间,路渊连忙开口:“情情,我...你听我解释,其实...”路渊心中一直打着腹稿却不知怎么开口,不知余情听去了多少,都他妈是姜远这个嘴上没门栓的混蛋惹出了麻烦!

深秋温度宜人,气候舒爽。余情却只觉得浑身寒冷,从脚心冷到了头顶,声音都带着寒意与颤抖,“他说的是我吧,除了我恐怕没人相信那些事儿都是真的。但你...找人陪你在酒吧演‘英雄救美’?找赌场的人陪你演戏?”余情最初怀疑过路渊,可看着他头上的伤痕怎么都觉自己的猜忌有些不近人情,路渊还为此让他道歉。谁想路大少爷的能耐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人‘惊艳’,“他说的是我,对吗?”

“你先冷静一下,我当时是因为最开始做错了,你压根不理我...”

“冷静?”余情一只双手握拳,用了全身的定力与自持才维系了当下的平静,“你找人在酒吧里跟你打架,就是为了骗我?还有...那个是我弟弟,你找人骗他、恐吓他?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欠你的钱?”

“...”路渊哑口无言,这些是他的心思,但事情的发展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你听我解释。酒吧里那些人真是闹事的,不是我提前找来演戏的。我确实被他们伤了,之后我还花了钱才让你们重新回去酒吧演出,这一点我跟你说了的!这些都是真的...”

余情皱眉看着路渊,自嘲的笑了一下,“难怪我当时觉得你冲出来的行为很反常,在酒吧里你以为他们是你找来的人,对不对?你以为他们是跟你演戏的人,所以冲了出来。没想到他们不是,还伤到了你?是不是这样?”

“...”路渊微微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些事情能骗到余情,不是他路渊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是余情单纯无知。只因被玩弄于股掌中的人不愿花心思动脑子去怀疑他人,这才给了宵小之徒可趁之机。

“你平时那么多话,现在怎么不说了?”余情松开握拳的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问,“我弟弟欠钱了吗?你找赌场的人是演什么戏?恐吓我弟弟还是诬陷他...出老千?”

“我的本意是希望你弟弟不要成为你的负担,我以为吓唬他一下之后他就不会去赌场了。”路渊说着心中最初的想法,可面对余情的质问却显苍白无力,他记得当日余情在隋先生面前的无助,更记得余情抓着他的衣领说‘谢谢’时,那惊鸿一瞥的眼神如找到了值得信赖的倚靠。

“我在问你,他出千了吗?欠账了吗?”

路渊移开目光突然有些羞愧,心脏不自主又疼了一下,“没有。”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欠你的钱,你...”余情失望至极,从眼中传达的情绪到他说话的语气,甚至是周身围绕的愠色,无一不将他对路渊的情绪完整传递,“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事情对他意味着什么,对我意味着什么?”

“...”

“你这么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睡我?”

路渊胸口一阵情绪汇集,转而冲着他的四肢百骸奔涌而去。路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也就是老爷子能对他说几句重话,平日嬉笑暧昧时随和有趣,可被他人指责却有着难以名状的愤然,“是又怎么样?我好吃好喝对你,哪儿亏你了?和我睡你不舒服吗?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嘛!”

路渊的话如一个重击,撞在余情的心口疼的他发颤。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而余情用了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停了下来。他再次看向路渊,心中绝望,摇了摇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余情说着便转身往茶水间外走。

路渊突然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上前一步拉住余情,“情情,我不是...”

“这里是公司,我还有工作。”说完,余情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往办公室去。

6-7

路大少爷口无遮拦,让情况变得更糟。

一下午,余情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等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而那几个投资人‘爸爸’也被礼貌的送出了公司大门。

路渊一直在工位上等着余情,反复跟自己强调千万不能冲动。姜远这个罪魁祸首早就溜之大吉,剩下这个烂摊子只能路渊一个人来解释。窗外的天渐渐黑下来,终于到了余情下班的时候。组员零零散散还在忙着手里的事情,路渊跟着余情往电梯口走,两人都不吭声,像是陷入了一种迥异的‘默契’。

平日一起下班,有些时候为了避开旁人的视线,路渊也会这样等着余情,然后和他在停车场一道回去。一切都好似没有改变,而两人心中的想法、当下的气氛,却已经大相径庭,不可同日而语。

余情跟着路渊上车,路渊往家里开,而余情则一句话也没说。

一进门,路渊抬手就将余情搂进怀里,压着他又亲又摸,“情情,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也知道最开始我干的混帐事情,那会儿你根本不想搭理我,特别抗拒我,我也是没办法!”路渊一边说一边呆着余情往卧室走,“你别怪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余情抬起手臂剧烈挣扎,一把将路渊从自己身上推开,“我不想理你就是你骗我的理由?你还让我以为自己欠了你那么多钱?”

“我让你别还给我了,”路渊比余情高半个头,身材健硕,面对余情那点挣扎也只可算作小打小闹,“我对那些钱压根没兴趣。”

路渊说得都是心里话,可这些都不是余情心中最为愤怒的地方。“你就是个自私的大少爷,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

“我错了。”路渊拖着余情倒在卧室的床上,嘴上抹油先把话说了再过脑子,“我不应该骗你,都是我的错。”

“你松开我!”余情听他那语气心中只剩下悲哀,路渊所做的一切都踩在他的信任与自尊之上,“你让我走,我不欠你的钱,没必要听你的在这里。你跟我就到今天了,以前是我误信了你,以后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

走...路渊听到这个字忽然慌神。

这个字意味着离别,意味着形同陌路,意味着当下所有的事物都将付诸一炬。

路渊翻身将余情压在身下,“你哪儿也不能去,我当时问你如果没有钱,你会不会留下...你没吭声,没说会走!”

路渊的残忍来源于何处,是他的幼稚。这份幼稚又从何而起,大抵只能归结于他与余情是完全不同的人。或许在路渊的世界中,游戏人间、钱色买卖,这些都稀松平常不值一提,可对余情来讲,却已是不可忍耐的底线被无情践踏,“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你当时那么问我,心里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我发现了,好用我的反应留下我?”余情仰着头深呼吸,被他压着喘不过气来,“你松开我,我现在就要离开!”

余情这话便是认了,当时的他不吭声,言外之意便是…留下。

“情情,你别走。”路渊听完更加不想他离开,这独一无二的温柔乡让路渊魂牵梦萦,习惯了就再松不开,“我不会让你走。”路渊一边说一边伸手扯掉余情的裤子。按理来说,包个小情儿也得两厢情愿,一方悔了,关系就断了,各自安好。路渊熟悉这‘节奏流程’,可没法将那份随意安在余情的身上,“你在我身边也很开心啊,这几个月你不喜欢这感觉嘛?”

“你混蛋!”余情剧烈挣扎,对路渊颠倒黑白的说辞毫无忍耐能力。他手肘撞伤了路渊的脸颊,而路渊则起身压着他解开自己的拉链,“你明明很喜欢。”路渊扶住自己那/ /根/ /儿抵在余情双/ /腿/ /之/ /间,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用/ /性/ /爱/ /将所有的情绪都表达出去。

这是路渊最熟悉的方式,唯一的方式。

你只有这点能耐。余情回过头看着路渊,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可他的眼神在说,面颊上的表情在对路渊进行无声的嘲讽。

讥他的狼狈,笑他的无措。

这一瞬间,路渊才是那个尊严扫地、体无完肤的人,他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被余情激发出了‘失控’。

迫不得已?这就是路渊所谓的迫不得已?真是可悲之极,令人厌恶。

路渊深吸一口气,突然冷静了下来。浑身的情绪都朝着小腹而去,欲望在燃烧可路渊的身体却开始发冷,随着余情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后吞咽口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滚!”他的不安愤懑一下也上来了,余情凭什么能让他一而再的失控,凭什么能用一个眼神就将他的自尊扯碎,“你以为我没了你不行吗?想走现在就滚,快滚。”

“...”余情从床上爬起来,整理衣服后往屋外走,全程没有再看向路渊。

余情快速收拾了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时碰倒了那还未拼好的乐高积木。

啪...‘单簧管’应声倒地,摔得粉碎,好似一颗心落地的声音。

7

“齐医生,我差点又失控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差点?”

“对,但是我控制住了。”

“还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