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140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孔玉吃药。

  被摸出来了,孔玉的脸浑然暗淡,明艳动人的表情变成一片死白。

  薛业的脸色只能更难看。他动动嘴,已经发不出声音。孔玉他吃药了,瓶颈期没过去,心态调整不对,所以他走了一条死路。

  不光是他一个人死,连带着张海亮,还会牵扯到罗爷爷。当年也是,自己被冤枉吃药,最受牵连的人是江川教练。

  可自己那次是诬陷。这次,是证据确凿,赛中兴奋剂事故。

  “你……”薛业后退几步,依靠着洗手间的门往下出溜,坐在了地上,“你怎么敢吃药啊?”

  孔玉不回应,强撑着站了起来,没走两步也蹲下了,扶着膝盖摔了个屁墩儿。

  “你知不知道自己前程完了,你他妈完了!”薛业揪紧头发,完了,孔玉吃药,这怎么办,查出来师兄也跟着完蛋。

  “我能怎么办!”孔玉不敢对峙,他也是怕,双腿打摆子一样颤抖,“我过不去,一上场就紧张,吃药又怎么了?我……”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薛业伸腿就是一脚,再想踹,自己没力气了。

  生生吓没的。

  “你以为自己瞒得住啊?”他真的害怕,“尿样报告还没出来,半决赛前就有结果,你想过后果没有?”

  孔玉沉默片刻:“你……你们不是说,国内查不出来吗?”

  “那是几年前!万一呢?你要害死你师父了知不知道?”薛业睫毛尖不停地抖,好像刚才自己失手杀了一个人,这就是案发现场,他亲眼看见孔玉自毁前程。

  地上很凉,孔玉也说不出话了。

  “万一查出来……万一查出来,你只会跟我一个下场!”薛业听到自己上牙磕下牙的声音,“你以为我好过?重审结果已经发下来了,明明翻了案,你看我……不是照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完了,真的,你完蛋了,等死吧。”

  孔玉这才真实恐惧起来,提心吊胆,被薛业最后一句话完全击倒。他试图站起来,可一次次失败了。“我不想完蛋,怎么办?我现在……我现在把药扔了,死不承认就行了……”

  “尿样都交上去了,你不承认也没用。”薛业不想看他重蹈覆辙,可是偏偏自寻死路,“你怎么能吃药……”

  “那……那我说,不小心吃的,行吗?”孔玉彻底怕了,抓住薛业的脚腕,“我再也不敢了,你……你帮我一次,我……”

  突然,他哽咽了。

  薛业的心却忽然平静了,自己那年也是,被用药的后果生生吓哭。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但我……我再帮你想想办法。”薛业勉强站了起来,前言不搭后语,说话自相矛盾着,“你现在,把药从抽水马桶扔了,一下午就在屋里,别出去。我……我……我哪知道怎么办啊。”

  “我等杰哥回来,和杰哥商量。”浑浑噩噩之间,薛业不信自己,但是他相信祝杰。

第132章 心怀鬼胎

  苏晓原刚躺下, 闭眼听到敲门声:“谁啊?”

  “我。”薛业跌跌撞撞回来了,面容惨淡。

  “你怎么了?”苏晓原让他进屋,才十几分钟不见。

  薛业没地方去, 脱掉队服的外套, 比赛编号还在背心上别着。“我没带房卡, 在你屋睡一会儿,没事,你也睡,到时间我叫你。”

  他不镇定, 但强装着镇定,来势汹汹的恶性事件足以吓坏一个运动员, 更别说苏晓原。

  “你真没事啊?可别骗我。”苏晓原上来摸摸他额头, “不舒服?”

  薛业偏头一躲,再转过来已经调整好状态。“刚才想拉肚子,绞着疼, 现在好多了。再疼我找队医。”

  苏晓原被推着往屋里走:“你喝热水吗?我煮了一壶。”

  “我没事。”薛业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仍旧用拙劣的演技骗苏晓原。他不能泄密,这件事的严重性非同小可。

  苏晓原实在累了,高等学府的压力不小,同班是各省精英再加上彻夜未眠, 躺下就沉入梦乡。直到薛业把他晃醒,睡得意犹未尽。

  “你肚子好点没有?我带了麦片粥, 给你冲一碗吧,那个养胃。”他依稀记得薛业闹肚子。

  “早没事了, 你洗把脸, 咱们再动身。”薛业撑起一个虚假强壮的驱壳,1个小时冷汗层层不断, 背心黏在皮肤上很难受。

  苏晓原看了看他,不出声。薛业还是这样过分要强,肚子疼还忍着。

  再回赛场,看台比上午空许多,薛业带苏晓原找最佳位置,刚好在起跑线的右侧正上方。

  下午两点四十分,中长跑准时入场,祝杰习惯性在看台里找薛业。只要薛业腿没断,一定会坐最显眼的位置。果真,没费工夫就发现了自己的棒球帽,规规矩矩盖在薛业的脑袋上。

  找到他了。

  祝杰弯腰检查鞋带,这双是战鞋,高三穿它比赛一年,还没输过。每逢重大比赛,薛业都会顺手带回家刷一遍,第二天再带回来。

  其实薛业不会刷鞋,刷得根本不干净。祝杰将鞋带系死,脚尖点着地,压一压脚背。

  1分钟后上跑道,运动员致敬,轮到祝杰,他将中指、食指交叉高举,打成X。

  听障人士会有自己的独特习惯,特别是呼唤人名。很少将全名都打出来,有时用固定动作或手势代替,有时用固定物品代替。“杰哥”用食指弯钩,“薛业”就用字母X,这是约定。

  杰哥看见自己了,薛业的躁动停止。

  “你肚子还疼吗?”苏晓原拧开保温杯,“我给你带热水了。”

  “谢谢。”薛业不沾杯口地润下几嘴唇,发令枪响,他却不看跑道。

  苏晓原瘦弱,脚跟可以放在椅面上,怀抱膝盖。“不敢看吗?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敢。特别是最后冲刺,总怕张钊辛辛苦苦跑十几圈的第一名叫别人抢了。”

  薛业用热水漱漱口,压着睫毛看他。“我敢看,可预赛没必要看,杰哥牛逼。”

  一只手无声地伸过去,轻轻盖在苏晓原头上。顺着那只手,苏晓原又闻到薛业身上特殊的香味,每次都是这个味道。

  苏晓原的心口突然疼了一把,因为薛业总给祝杰当陪衬,他总以为薛业很低调。今天,他才发现,可能每个人都理解错了,薛业并不是甘于低调的人,他很强,也很坚强。

  4分钟后,B组成绩全部打上大屏幕。祝杰的编号和姓名正数第二。

  “我去找杰哥,你等着我回来,还是跟我一起去?”薛业多问了一句,把苏晓原一个人扔下自己又不放心。

  苏晓原把双腿放下:“我跟你去吧,顺便问问长跑还有多久。”

  “行。”薛业带着他下台阶,逆着潮水一般的人群往前挤。站在运动员出口聊天,二十分钟后,中长跑运动员放出来一批,杰哥叼着证件,正在往外掏手机。

  祝杰精准地锁定薛业,还有旁边的男生。怎么又是苏晓原?他喜欢薛业?情敌?

  “杰哥!”薛业攥紧手中的黑巧。

  祝杰嫌这里人多,头一偏,往自动贩卖机的拐角看了看。薛业心领神会,带苏晓原穿越人群,往清净的地方走。

  “诶,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给你们把风。”苏晓原停住,不傻,祝杰和薛业说话,自己不当电灯泡。

  “你把风?”薛业看了看他单薄的肩,“你把风,谁也挡不住。”

  苏晓原立即挺直胸膛:“我很厉害的,我给你们放哨。你心里摸摸正,万一被人发现……多危险。”

  “那……别乱跑。”薛业顾不上这么多了,大步向前,“杰哥,你中午吃了没有?”

  祝杰顺薛业的掌心,摸到自己的巧克力,含混地嗯了一下:“吃了,听黄俊说你出线了?预赛这么拼,跟谁赌气?”

  什么都瞒不住,薛业只好点头认了。他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杰哥,出事了。”

  “谁招你了?”祝杰和他鼻尖相对,第一反应是有人用吃药的事刺激薛业。

  不是,薛业眼里是藏不住的慌乱。

  “怎么了?”祝杰把巧克力咽掉,捧薛业的脸,虎口卡住他的耳根。

  薛业眼里的绝望像是汗水,从皮肤一滴一滴渗出来:“出事了,孔玉他可能……可能吃过药。”

  祝杰反应了一下。孔玉,吃药,霎时间好多种可能性。

  “我撞见的,他吃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让他赶紧扔了,总归是吃了。”薛业在杰哥面前抖成一个小孩子,脆弱地扶着他的手,“你说,这怎么办啊?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师兄正在停职,孔玉万一被查出来我师兄就完了……”

  “薛业。”祝杰一把抓住他的腰。

  “有什么办法能假装误食啊?”薛业的冷汗滑进领口。

  “薛业!”

  “他要是查出来,我师兄就真完了。”薛业没有动。

  “你别慌。”祝杰用力搂了他。手伸进外套,里面全是黏汗。

  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薛业在犯傻逼,孔玉要是出了问题,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张海亮头上去。最有可能、最直接受影响的人,歪打正着是他自己。祝杰怀里抱着的,是刚刚翻了案的人,刚刚回到赛场。

  孔玉要是真的吃药,薛业有“前科”,又同宿,停赛彻查是跑不掉了。就算查出和他无关,这又是一笔糊涂账。

  苏晓原吃惊地看着他们。薛业的样子明显受过惊吓,不带保留地倾诉给祝杰。原来薛业在祝杰面前才会示弱,又不那么坚强了,脆又刚硬地折在祝杰手里。

  “孔玉人呢?”祝杰毫无感情地问。他不管别人,孔玉吃药吃死也无所谓,但是不能把薛业搅和进去。

  “我让他……让他在房间,药扔了。”薛业合住打颤的牙关,懊恼执拗又愤然,“他怎么能吃药呢?他是不是傻逼啊!”

  “走。”祝杰松开他的下颚。

  “走?”薛业紧随其后,“杰哥,这件事能瞒吗?比赛会查这么详细吗?我……”

  “薛业。”祝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孔玉要是真吃了,谁也救不了他,他爱怎么办怎么办。但他要是把你也搭上,我跟他没完。”

  把自己也搭上?薛业想不到那么仔细,他用了无数种思路试图解决问题,全部无解:“那你说……咱们提前……”

  说这几个字,薛业都觉得自己丢了运动员、丢了罗爷爷的面子。

  “提前贿赂一下检察官?”他是没办法了,不惜荒唐走险,“给多少钱?多少钱都行啊。我有钱,咱们……咱们想想办法。”

  祝杰没有骂人,因为薛业在胡言乱语。“先找白洋。”

  “找他?”薛业没明白。

  祝杰不爱解释,但有时候,薛业脑袋里的一根筋必须亲手搭上,否则出事。“把他拉下水,让他一起帮忙想办法,走吧。”

  “哦……哦。”薛业慢慢调整呼吸,有问题就找杰哥,肯定没错。

  白洋负责田赛所有项目的收尾工作,等最后一批标枪运动员下场才能走。本来和昌子约好吃饭,结果那小子看见俞雅就飞了。

  唉,重色轻友王八蛋啊。白洋和志愿者接洽完毕,刚出赛场没几步,看到两个人。

  “怎么了你们俩?”他问,祝杰和薛业摆明是专门等自己。

  “我有事跟你商量。”薛业先开口。

  白洋却先传捷报:“我也有事要跟你商量。黄俊说你这回很有可能夺冠,如果刷新纪录就帮你申请特殊贡献奖金。前提是夺冠啊,别骄傲。”

  祝杰站了起来,冷眼瞧他:“孔玉吃药了,在酒店。”

  “他能吃什么药?感冒了?”白洋经历几秒不以为然,随后笑容消失,面如白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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