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总渣
傅煦正用毛巾擦拭下巴滴下的水,对上了谢时冶的眼神。
谢时冶看着傅煦,心里更加难受了,刚刚的情绪还没离开,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依然默默地看着傅煦,不受控的眼泪涌了出来。
阳阳捏着纸巾,有心想递过去,还没上前,却见傅煦动了。他走了过去,抬手,就像刚才白起风做的一样,双手捧住谢时冶的脸,抹去了他的泪水。
周围的人散开了,阳阳也隔着有段距离。他看见傅煦微微弯腰,小声地对谢时冶说了什么。谢时冶眼睛微微睁大了,虽然还含着泪,却明显收住了许多。
傅煦笑了,又说了什么,突然转头,朝阳阳伸出了手,阳阳立刻理解了,走过去将手里的纸巾递了过去。
傅煦接过来,按在谢时冶脸上。阳阳看见谢时冶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轻轻捏住了傅煦的衣角。
阳阳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个人的氛围……好像太亲密了些。
但是也还算正常,毕竟才从感情这么激烈的戏份里出来,又是饰演关系亲密的师兄弟。
更何况在这个剧组里,谢时冶明显要比前几个都要入戏,演技也要好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影帝带人入戏的功力强,又或者钟导演会调教演员。
阳阳跟着谢时冶,是最能明显感觉到谢时冶身上有变化的人。
谢时冶闭上眼睛,让傅煦给他擦泪。其实刚刚傅煦跟他说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说:“是隐形眼镜又进去了吗,哭得这么厉害。”
傅煦只用三言两语,就将沉浸戏里的谢时冶拉出现实,稍微清醒了些。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丢人。
傅煦看出来了,只拍了拍谢时冶的肩膀:“没事,你演得很好。”
阳阳过来给镜子和水,挡在了两个人中间,将他们隔开了点距离。
傅煦后退几步,回到安全距离,有意无意地,他看了阳阳一眼。
阳阳只觉得傅煦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太多。
谢时冶又念台词又哭,嘴巴干的厉害,阳阳送来的水是及时雨。他拧开瓶盖喝了好几口,这才喘了口气,感觉活过来了。
有了感觉,便觉得身上湿冷的厉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风重新拿了条大毛巾过来,给傅煦。傅煦却没用,而是先递给谢时冶:“你先回去吧。”
傅煦一会还要拍好几个镜头,拍白起风离开清风道观。
谢时冶接过毛巾,按在颊边轻声道谢。
虽然说钟昌明让谢时冶先回去,阳阳也是这么说的。他刚淋了雨,阳阳给他冲了杯姜茶,放在保温杯里。谢时冶拿在手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喝。
他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卸妆后重新回到片场。
钟昌明正盯着监视器,就见穿着柔软的卫衣和牛仔裤的谢时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
钟昌明的助理很有眼力见地将椅子拉了过来,让谢时冶坐下。
钟昌明说:“没事吧,怎么不回去休息?”
谢时冶说:“没事,我过来看看。”
钟昌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监视器:“也是,多看看傅煦演戏对你也有帮助。”
谢时冶赞同地点头,跟着钟昌明一起看监视器。
傅煦下戏后,拖着湿哒哒的身体过来看回放,见监视器后的谢时冶,还愣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谢时冶站起身:“回来跟前辈学习。”
傅煦笑了:“没有的事,你也很厉害。”
这时谢时冶抬手,将手里的保温杯递了过去。
傅煦接过来,拧开,浓烈的姜茶味飘了出来,傅煦看着姜茶没说话。
谢时冶忙道:“这个驱寒的,刚刚不是淋了雨吗。”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没用过这个瓶子,你放心喝。”
傅煦拿着杯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浅笑道谢,喝了大半杯。
这时陈风拿着热茶过来,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惊讶地看着傅煦手里的杯子:“傅哥,你喝的什么?”
傅煦还没回答,谢时冶就说:“姜茶,驱寒用的。”
傅煦皱眉,刚想抬手拉陈风一把,陈风已经说了出来:“傅哥,你不是最讨厌姜吗?”
第34章
这真是最令人尴尬的一个时刻了,陈风还没意识到傅煦手里的姜茶是从哪来的。
他以为是工作人员送来的,但谢时冶下一瞬的表现,让他知道了他究竟做了件多蠢的事。
谢时冶无措地看了眼那姜茶,又望向抿着唇的傅煦,立刻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他想说傅煦不喜欢姜,为什么不说。
又觉得其实傅煦犹豫过,只是那会他没眼力见,没看出来,以至于傅煦被迫喝下了最讨厌的姜茶。
钟昌明见状况实在冷,立刻笑哈哈地打岔:“哎呀,也不怪人小谢,我这个做老师的都不知道你讨厌姜。”
陈风跟谢时冶道歉,甚至是鞠躬说不好意思。
谢时冶忙说:“哪有,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
场面一时有点混乱,直到傅煦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将剩下的姜茶全部喝光了,谢时冶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你不用勉强的,不是讨厌吗?”
傅煦盖上保温瓶,眼神微淡地看了陈风一眼,将他这个生性敏感的助理看得低下了头,这才转向谢时冶,认真道:“我没有这么讨厌,是陈风夸张了。”
陈风到底有没有夸张,只有傅煦自己知道了。
但傅煦现在这么说,谢时冶也不好继续道歉,可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他自己就很不喜欢吃鸡肉,总觉得鸡有股腥味。如果有人拿一碗鸡汤让他喝下去,哪怕是为他好,他喝完以后,胃部肯定一阵翻滚,难受得很。
将心比心,傅煦总是这样温柔,宁愿为难自己也不愿别人难受。
一般人或许此时此刻会很感激傅煦的这份体贴,可惜对于谢时冶来说,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傅煦难受。
谢时冶将手伸了出去:“杯子给我吧。”
傅煦拿在手里:“洗过再还你。”
谢时冶声音有点硬:“不用。”听起来倒像有点生气,不是生傅煦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他又说了句:“真的对不起,下次不要再勉强自己,拒绝就行。”
傅煦目光一直停在他脸上,最后还是将保温杯还了回去。
谢时冶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钟老师,我先回去休息了。”
钟昌明赶紧道:“快回去吧。”
谢时冶转身走了,钟昌明和陈风面面相觑,傅煦抬手捏了捏眉骨,低声叹了口气,对陈风说:“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亏他早上才在心里夸了陈风,觉得谢时冶的助理阳阳不靠谱。
晚上就打脸了,简直就像现世报。
陈风涨红了脸,没说话。
傅煦摇摇头:“算了。”
他将大毛巾扯了下来,递给陈风,转身回了片场。
谢时冶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戴上帽子口罩,去了便利店。他心烦,想独自一人逛一逛。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雨戏有点冷到了,他现在胃部一抽一抽的,有点难受。
谢时冶心想,早知道就把姜茶喝了,何必送过去。
眼巴巴的自以为送去了温暖,实际不过是烫人手心的炭火。
一边走神地提着篮子,谢时冶扫了许多零食,看着顺眼的都扔进去了,最后结账结出了两大袋。
他拿出手机支付,心想这么多碳水化合物可能得麻烦阳阳吃了。
正在拍戏的时候他不能吃胖,不然接不上戏。
那天晚上在傅煦车里,是他难得的放纵。
提着两袋很沉的东西,谢时冶又去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止疼药,就着可乐吃进去了。
他将袋子撸到手腕上,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出来有一段时间,等他回到酒店,恰好见到傅煦和他助理站在酒店大堂处说话。
谢时冶将手腕的袋子换到手里提着,太沉了,手腕疼。
傅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高耸挺直的鼻梁衔接着柔软的唇线,是极俊朗的侧脸。
傅煦本来就俊,还是越看越帅的类型,因此他的影迷都很死忠,又是一张好眼缘讨喜的脸,圈了不少路人粉。
一副眼镜,又换了一种气质。
谢时冶站在酒店门口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要回房间。
傅煦不经意转头,看见他就抬手打了个招呼。谢时冶心里有点纳闷,他这张脸遮得这么严实,傅煦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陈风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尴尬,又或者本来就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傅煦看了眼他手里的两个袋子:“出去逛了?”
谢时冶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嗯。”
虽然只发一个音节好像也没有比不出声礼貌到哪里去。
谢时冶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他的袖子被推了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手腕骨和小臂的肌肉线条都很好看,甚至因此被一个高端手表品牌看中,签了整年的代言。
然而傅煦却不是因为这些才留意到他的手腕:“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谢时冶垂眸一看,原来塑料袋一直勒在他的手腕上,勒出了深深的两圈红痕,瞧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绑过。
谢时冶脑子一抽:“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觉得自己蠢,又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被勒出来的。”
好像还是有歧义。
谢时冶第三次开口:“我是说被我手里的购物袋。”
上一篇:私人助理
下一篇:忽悠来的婚迟早要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