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禁庭春昼
秋锒觑了一眼毕夏的手腕,就这小胳膊小腿,开玩笑么?
况且他只伤了左腿,右腿好好的,没必要,真没必要。
他说不需要,毕夏不会强求,扶着秋锒起身,接过他大半的重量。
秋锒没经验,站起身时右腿没忍住也用了点力,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差点一屁股坐回去,好在有人扶着。
他们起身动作大,小猫咪被吓了一跳,窜到远处看着好奇地看着他们。
车停可以暂时停在路边,车上的东西放却不能放这,秋锒指指风筝,风筝已经破了。
他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换了个方向:“包。”
“能站吗?”
秋锒点点头,把全身的重量放到一条腿上,随着时间推移,疼痛不但没有缓解还越发严重了。
毕夏快步走过去拿了包,指尖在风筝上掠过,喉结滚动。
对不起……
到医院时,秋锒的腿已经肿得很明显,急诊大夫只看了一眼就断言:“骨折,先拍片。”
小腿骨裂,不算太严重,但也需要打石膏,医生建议先消肿再用石膏固定,省得来回折腾。
小县城的医院,不像大城市床位紧张,十几分钟后,秋锒已经躺在病床上挂点滴,小腿暂时用小夹板固定着,等着消肿之后换石膏。
他仰躺着看天花板,长叹口气。
他只是想放个风筝啊。
打了石膏才能出院,保守估计他得在这躺三天。
毕夏打破沉寂:“去哪了?”
秋锒家里过来走的不是那条路。
“台球室。”
就他这腿,少说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好全,东西到了还得毕夏自己去拿,根本瞒不住,索性全交代了。
秋锒指指书包:“订球杆,票据在包里,到时候你去拿吧。”
“对不起。”
“什么?”他冷不丁地道歉,秋锒立刻坐起身,牵动了受伤得腿,又疼得龇牙咧嘴。
毕夏去扶他,他摆摆手:“我自己摔的,你道什么歉。不过……咳,我都那么惨了,你别生我气了?”
秋锒左右看看,有点不好意思:“我要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直接告诉我,我给你道歉。别不跟我说我话啊。”
毕夏低头看,看着床单的纹路,片刻后低低应了。
秋锒一看有戏,试探道:“那这次就算过了?”
毕夏轻轻点头,秋锒这一下子就觉得阳光明媚,比天上飞的风筝还舒坦,腿都没那么疼了。
第76章
秋锒用了止痛药疼得没那么狠了,毕夏就推着轮椅带他去做检查。
秋锒觉得自己除了腿没什么毛病,各项检查都要排队,医院里又到处是药味,他有点不耐烦。
但推着他的人叫毕夏,他怕一个不好这人又是一星期冷脸,没胆子跟他撒气。
一轮检查下来,除了腿伤,就是软组织挫伤,俗称淤青。
秋锒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就说没什么事吧?”
毕夏看了一眼手表没理他,这个时间他们原本应该在学校。
骨裂没什么忌口,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是什么都能吃。折腾了一天秋锒早就饿得不行,一躺下就开始点外卖。
此时病房里另外两人都在,他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来体检的,只在护士检查时露面,领了两片药又施施然走了。
外卖到时病房里又只剩他们。
吃完饭秋锒躺在床上长蘑菇,他的手机快没电了,来得匆忙也没带充电器,病房里的电视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放五分钟就要黑屏,跟个计时器似的。
躺着躺着他就睡着了,疼痛很磨人,他这一下午都是强打精神,现在闭眼就睡着了。
“秋锒?”
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秋锒总说他好看,其实他自己也很好看。眉眼锐利,笑起来阳光灿烂,不笑就有点凶,现在闭着眼倒没那么多感觉,只是单纯的好看。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你会后悔吗?
毕夏看了一会,轻轻起身关灯,带上门然后出去了。
天已经黑透,毕夏给老班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看。”
“已经处理好了。”
这是不需要他去的意思了,按理说学生家长不在,他这个当班主任的在医院陪床都不过分,但是谁让他还有个那么让人省心的学生呢?
“那我明天过去。”
“我明天回学校开假条。”
请完假毕夏直接打车去了派出所,这样一来车怎么处理也也不用他愁了。
只是这事肯定瞒不过家长,秋锒父母来了,他似乎就没有留在医院的理由了……
他压下那一点点冲动,于情于理都该通知。
毕夏记得那个外公那黑色笔记本上的联系方式,派出所出来他又打了电话。
秋锒睁开眼时病房里一片漆黑,他有点懵,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毕夏不在,应该是回去了。
手机已经没电了,秋锒有点无聊,扯下床头的被子盖过脑袋闷闷地嚎了一声。
咔嚓
黑暗中听觉放大了几倍,细微的响动传来,秋锒扯下被子盯着门。
可以看得出来开门的人极为小心,片刻后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随着他开门的动作,走廊上的灯光也透进来些许。
是毕夏。
认出了人,秋锒眼睛一闭开始装睡,一边仔细听他的脚步声,等他走到床边,秋锒忽然坐起来:“哇!”
毕夏没防备,后退了半步,回神后吐出两个字:“无聊。”
既然秋锒醒了,他就不再刻意控制音量,把带来的东西放好又开了灯。
“你以为你回去了。”
“去了趟派出所。”
“……”
毕夏轻描淡写,秋锒有点不可置信,毕夏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明天或许还要去律师事务所。”
“……我是无证驾驶。”
“那又怎样?”
在毕夏的眼神中秋锒懂他意思了,两边都有错,他已经在医院了,对方凭什么逍遥法外?
秋锒重重躺回床上叹了口气,他的车保不住了。
晚上医院工作人员拉了陪护的小床来,窄窄的折叠小床,看着只有五十公分宽的样子。
秋锒狠狠拧眉:“你不会是要睡这个吧?”
毕夏还没应,秋锒已经否决了:“不行,这怎么睡,太憋屈了。”
边上还有两张空着的病床,但他们都知道毕夏不会睡。
“要不你回家吧?”
毕夏提醒他:“晚上止痛药的效果就过了。”
下午也没疼死,应该一个人也没问题吧?
然而秋锒犹豫那么几秒的功夫,毕夏已经开始擦那张小床了,他准备挺充分,买了湿巾,还到病房门口挤了消毒液。
毕夏没说错,到了半夜止痛药时效过了秋锒果然痛醒了,他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他的腿被人架在火上当烤羊腿了。
砸吧砸吧嘴,忽略那是他的腿的话还挺香。
睡在这样的小床上,毕夏也没睡熟,半梦半醒间听到秋锒下床的声音,他坐起来。
“吵醒你了?”
“腿疼?”
“还行,我上个厕所。”
病房时三人病房,好在自带卫生间,卫生间还是靠窗的,病房被空气质量也不差。
毕夏扶着人到了厕所,秋锒忽然想到他同桌跟他不太一样的性取向,难得有点别扭。
毕夏主动说:“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喊我。”
毕夏站在门口忽然低头笑了,秋锒意识到他不一样了并且真的在避嫌。
他真是抬举秋锒了,秋锒洗完手被他扶着上床时就抓着他说:“一起睡。”
毕夏:“……”
折叠床确实窄,但病床也不过一米宽,两个人躺着,除非有交叠,不然空间上差别不大。
毕夏有些别样的心思,但这张床确实躺不下两个人:“你腿没打石膏,小心点。”
“要不我睡隔壁的床,你睡我这?”
“六点查房。”
“咱们早点换回来不就好了。”
毕夏还是摇头,秋锒现在是个伤患,毕夏不帮他,他连挪个床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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