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木屋
“把伤口烧伤和腐烂的肉,全部割掉。”那些被蠕虫咬到过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口子,恶心的人反胃。
啊……
突然,又一道叫声从其中一个西门派弟子口中传出:“它……它……”那个西门弟子双眼一瞪,昏了过去。
原来是那带血的伤口内,又爬出了血色蠕虫。
凤澜止来到他身边,仔细观察他的伤口,又从怀中拿出一小包囊,包囊打开,里面是细小的针和刀。凤澜止爬出针,在那条手臂上扎了几下,然后定为,又陆续的拨出其他的针,扎在那条手臂上。这个时候,那昏迷的弟子醒来了。
“针所扎范围内的肌肉,我都要割除,你要有心理准备。”
第98章 蛊师
沿着手腕到半截的手臂上,这么大的范围,如果那些肌肉都要切除,这和切除整条手臂的肉有什么区别?
“毒素还没有潜入骨髓。”凤澜止只能如此安慰,“你没有时间考虑,作为大夫,我只能为病人提供最大的保障。”说着,小刀已在他的手掌中转动。那弟子尚未感觉到疼痛,只看得清眼前血肉飞舞。凤澜止的动作开始变慢了,那彻骨的疼痛,也随之而来。西门弟子的脸上苍白,身体开始抖动。
“抓紧他的身体。”凤澜止一声令下,旁边的弟子赶忙抱住他。肉被切除的,只剩下骨头了。大家移开了视线,看着不忍心。
“怎么没有血?”其中一个胆儿大点的弟子问道。
“只要切法正确,不要伤到经脉,血就不会流出来。”虽然如此,但是血丝还是有的。凤澜止收了刀,从自己的衣衫上撤下一块布条,又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代墨,在布条上写字:“辰,去抓这些药。”
“是。”
“这药丸可以增强你的内力,一般来说新肉是会长出来的,但是因人的身体状况而异。不过即使新肉长了出来,你这条手,日后能不能恢复如初,谁也无法预料。”凤澜止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楚。练剑之人的手再也无法握剑,这种悲痛的心情,除非是亲身经历过,否则谁也无法体会。
“少堡主。”柳飞絮的内息已经平稳,凤澜止刚才给吃的药,很神。“有件事,想请教少堡主。”生硬的语气,并非针对于凤澜止,而是因为门下弟子的无辜受牵连。
“前辈请说。”凤澜止礼貌道。
“近来有听说二堡主袭击各派人士,可见是这XX佞之辈所为。少堡主可知二堡主得罪过谁?”用如此恶劣的手段伤他门下弟子,这个仇,柳飞絮一定要报。
凤澜止摇头:“澜止儿时记忆模糊,自打从记忆开始,便知小爹爹从未出过流碎堡,粗粗一算,也有十来年了。不过……”他语气一转,“此人冒充小爹爹的意图,尚待查明,也未必是和小爹爹有仇之人。可以肯定的是,武林的腥风血雨开始了。”
腥风血雨?柳飞絮纠眉,武林的腥风血雨,哪里需要开始,而是从一开始,它就存在的。
“但是要查出他们冒充小爹爹的意图,也并非难事。”凤澜止轻笑着,来到那冒充者的面前。那冒充者脸色僵硬,似乎正在受着极大的痛苦。凤澜止挑起他的下颚,“以你的功力,是解不开我大爹爹独创的点穴法。”那骄傲的语气,是对弱者的不屑。凤澜止表面上温和有礼,可实际上,他的心狠着呢。一个在五岁就受了如此创伤的孩子,长大后,又有谁能要求他善良。
而世间,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的人。
“你……你……”冒充者瞪着眼,恨不得将凤澜止碎尸万段。
“你不是中原人。”凤澜止出其不意的一句话,令冒充者愣的不知如何反应。
“少堡主,你这话从何讲起?”柳飞絮一头雾水。饶是再冷静的理智,也有些思绪混乱了。而对方是不是中原人,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可看着凤澜止的神情,他似乎非常认真。
“这血色的蠕虫,应该是西域蛊族擅长的蛊术吧。我记得曾经朋友说起过,西域的蛊师以蛊王为帝,分为白蛊师和黑蛊师。如果我没有猜错,从这种恶性的蛊术上看,你应该就是黑蛊师,而这蠕虫,是你用血养大的血蛊。”字字句句,惊的冒充者哑口无言。他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这个人,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
“认得这块东西吗?”凤澜止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玉向来晶莹剔透,而凤澜止手中的这块玉是黑色的。黑色的玉面上,雕刻着一条蛇。蛇长着翅膀,又像极了翱翔九天的龙。这块玉,整个西域的蛊师,不,是整个西域的人都认得,这是蛊王的信物。他是蛊王?
不对,蛊王不该是这个年纪的,难道说是……冒充者睁大眼睛,连气也不敢喘。只是那看着凤澜止的眼神,已经变了,中间有一些凤澜止读懂,又读不懂的东西。
“这玉佩,是你的?”冒充者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揣摩。
“不是我的。”凤澜止回答,又见冒充者的眼神变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问,却又极力的克制自己,“这是……”凤澜止顿了一下,“我师傅送给我的。”
“真的?”他语气突然加重,身体扑到凤澜止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师傅,真的是你师傅,那你记得你师傅是谁吗?”
凤澜止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扶起冒充者,又对着柳飞絮道:“前辈,在下有些私事要处理,还请前辈给个方便。”凤澜止的礼貌让柳飞絮无法拒绝,虽说这个冒充者害了他的弟子,但是凤澜止救了他们,一件事归一件事,柳飞絮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无妨,少堡主放心。”他点头。
凤澜止微微一笑,他知道柳飞絮讲放心两个字的分量,至少在他的私事没有处理好之前,这个冒充者,他不会动。
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凤澜止放下冒充者。“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开口,淡淡的嗓音有些沙哑,从冒充者的角度上观察,凤澜止很悲伤。“我醒来的时候,满身是血的躺在林子里,后来又饿的昏倒了,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被流碎堡的两位堡主救了,他们怜惜我,给了我名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只是记得,我有一个师傅,然后就是血,到处都是血。”
凤澜止缩着身子,蹲在地上:“血,好多的血,师傅在哪里?师傅呢?”他苍白的脸色,发紫的唇。
“少主,你一定是少主。”冒充者上前抱住凤澜止,“少主我们终于找到您了,终于找到您了。”
“少主?”凤澜止恍惚,“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是隐约还记得些关于蛊的事情,记得白蛊师和黑蛊师,记得……”凤澜止开始抱着头,“我头好疼。”
“少主,你是少主,你是苗疆王室的小王子,是蛊王耶鲁邪唯一的入室弟子。”
什么?凤澜止满心震撼。红梅其实是男扮女装,这件事,在凤苍穹因为红梅花吃醋的时候,他就告诉了他。当年他捡到红梅的时候,那满身的伤痕吓住了他。以至于他意识到了危险,他知道红梅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才想出法子,让他男扮女装生活在流碎堡里。也因为这个,他才没有理会和红梅之间男女有别。
而眼前的人,不仅认得这块玉佩,知道红梅是男子。可见,他的确是西域蛊族有关系。可是,红梅的身份,令他意外。
红梅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是苗疆王子的事情,是他不值得他信任吗?
“那我为什么会在中原?为什么我的家人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冒充者的话,令凤澜止无法全信。“那你又是谁?”
“少主,您之所以来中原,是因为你逃难而来的。当年苗疆王室大战,您是国王指定的继承人,且又得蛊王的支持。但是其他的王子不服,他们要蛊王反你,蛊王于你师徒情深,自然不肯答应……”冒充者的话,和红梅的不谋而合。除去红梅是王子这一点,他来中原的理由,应该不会错。“是白鹿儿啊,这名字还是少主取得呢。”白鹿儿卷起衣服,“少主请看。”只见他的手臂上,刻着白鹿儿三个字。
白鹿儿。深蓝色的字体,像是一种滕图。有一点凤澜止可以肯定,白鹿儿说的关于红梅的身份不会假。而他的名字也应该是红梅取得,但是他的意图,凤澜止却无法肯定。
“少主……”
“我师傅,他好吗?”
方才话多的白鹿儿,此刻沉默了。久久,他才吐出一句:“在少主逃走之后,蛊王就被抓了。蛊王让我们留在中原,寻找少主的下落。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少主,所以我又回了一趟苗疆,而中间打听到,蛊王被囚禁在天井底。”
天井是什么地方?凤澜止不急着问。因为此刻掌握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那你呢?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袭击西门派的人?”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白鹿儿的穴道。
第99章 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