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玉官
一中的老师们大部分都很和蔼,体谅高三学生的辛苦。
上课老师轻轻敲敲桌子,摸了摸祈乐天脑袋,关切问道,他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还是学习太累犯困了。
祈乐天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温柔的对待,动了动眼珠子,立马埋下头去,哀戚戚说:“我生了一种□□季疲倦综合征的病。”
何进头也不抬道:“那你应该一年四季病都好不了。”
……祈乐天想骂脏话。
这时候拆他台就积极了!
“老师,”何进站起来,“我送他去医务室休息吧,免得打扰大家上课。”
“好好。”老师明显很信任何进,他看祈乐天也没有上课的意思,就像何进说的那样,只要不打扰全班上课就好,其他随便他去。
祈乐天还沉浸在,他生病的唯一影响就是打扰其他人上课的哀恸中,人就被拖到了医务室。
何进跟医务室的值班老师打过招呼,掀开帘子,铺开床,一板一眼说:“躺下,休息。”
祈乐天瞧着他,恨得牙痒痒。
但是反正他也困了,有床干吗不睡,总比课桌舒服。
他刚眯了一会眼,听见何进被人叫出去的动静,立刻跳起来,跟出去偷听。
走廊转角处,何进对面的男生是真正的书呆子脸。
祈乐天看他才有高三学生的样子,周身弥漫的紧张、疲倦,无言的压力。
不像何进,平静得过分。
难道这就是学神的霸气?
祈乐天摸着下巴想。
何进对面的那个男生也是他们班的同学,祈乐天刚还听着老师表扬这人取得了年级第二名的好成绩。
看来还是学霸级别的人物。
却在下课后单独找到何进,说保送的事。
这是要求何进把唯一的名额让给他的意思?
“阿进……那个……”
“博文,你放宽心,你太累了,不要只顾着复习,伤了身体。”
“我知道……可是,可是没办法,我没信心。”
“放心,那个学校不是我想上的,你有很大的几率。”
“真的!太好了……不是,我是说谢谢你,阿进。”
“我又没为你做什么,不用说这些。”
……
祈乐天看着那个男生喜极而泣离开,瘪瘪嘴返回医务室。
何进余光扫过墙后,原地等了一会回教室继续上课。
他淡定,让出保送名额给同学,都不用跟家里人商量,没事人一样。
祈乐天却把他想了几天——稍微,对这人改观了些。
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嘛,尤其是这几天在班上的切身体会。
没有哪个同学和老师不喜欢何进的。
所有人提起何进都是赞不绝口,夸他聪明,夸他聪明却不自私,善于把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同学们分享。
是个冷面热心肠的人呢——
祈乐天是暗搓搓嫉妒,又挑不到何进的任何黑点,只能捏着鼻子心服口服。
除开家境优渥,何进天资聪颖,又待人谦逊,简直优秀得天怒人怨。
“乐天,你舅呢。”
今天第二次遇到叶生问他这个问题。
祈乐天很想把沈昱换成何进,继续因为前者保持对叶生的迁怒,奈何对着面前一张笑吟吟又好看的脸,他着实气不起来。
“你不是在给我小舅当向导吗,还问我。”
叶生说:“不好意思,我已经被你小舅退回来了。”就是那天下午的事。
沈昱跑了,他们就再没见过一面。
祈乐天回想这几天他小舅神思不属的模样,不敢相信,他小舅这么厉害的人会怂。
要过来找前情.人的是他,想尽办法和人见面的也是他,结果见了人之后就这样放着了?
不是该冲上去对人这样那样,然后直接打包回去吗!
见了个鬼了:“我小舅下乡去了,识相的自己主动找他去。”
祈乐天摆摆手,挎着书包走人。
叶生奇怪地把他从头到脚扫一遍,惊讶他态度的转变。
之前还防着他,不让他见沈昱。
“乐天同学,何进这位同学有好好照顾你吗。”
祈乐天倒着退回来,惊愕:“居然是你安排的,好狠的心啊你!”
叶生:?
“我们阿进欺负你了?”没道理啊,除开特地的几个人,他们何进在外面一向是好孩子。
祈乐天:“呸!”比这更过分!
回去酒店,也是有人问:“小天,何老师呢。”
问问问,问个屁啊问!祈乐天气得又想骂脏话,有本事当面找人去!
成奎也不是自己想问的,这不是得急人之所急,解老板之忧吗。
沈昱就要下乡考察去了,他不得打听打听何老师的行踪吗。
沈昱比以前还心思难猜,寡言少语,废他老鼻子功夫也不明白,这样过来了又和叶生僵着是怎么个意思。
成奎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沈昱是想和叶生重归于好的。
难道是想对人好而不得其法?
成奎突发奇想,又立刻打消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他们沈老板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不会的事儿!
——
何进那边,也是在纠结自个小舅的事。
他和叶生年岁相差不大,只差五岁,舅甥两从小相依为命,感情笃厚。
因着他早熟稳重,叶生有事都会认真跟他商量,两人相处倒不像是前后辈,更像是平等的同龄人。
叶生和沈昱的那茬子事,不仅何母知道,何进也了解,只除了没告诉何大姐而已。
下午放学后,何进过来出租屋。
叶生正坐在书桌前翻译文稿,听到开门的动静头也不回道:“阿进来了,今天要在外面睡一晚吗。”
“不了,我拿几本书就走。”
顺便在浴室洗个澡,再回去上晚自习。
看到浴室外挂着的衣服,何进不禁想到前几天回来时看到的西装,已经被叶生洗好晾干收起来了。
他清楚西装的主人是谁。
也把叶生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叶生在厨房给他忙活晚饭,何进过去看着叶生背影,皱眉:“舅,你都不像你了。”
从沈昱来了这里以后。
叶生回头:“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你曾经告诉过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可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报复?勾引?情场高手?
想要再续前缘也不是这么个法子。
“怎么可能。”对他列出的选项,叶生好笑道。
何进也猜他舅不可能会做出报复前男友这种事,怕就怕他舅用了最不可取的方式回到那人身边。
渐渐,叶生好整以暇的从容神情收敛,在少年人的单纯目光下,周身不自在。
从在相亲宴上遇到沈昱,他就在不自觉向沈昱靠拢,言行、神态,都在模仿以前的沈昱。
以为这样他就能足够自信,在沈昱面前不露怯吗?
还是以为这样能仿照沈昱的游刃有余,证明三年的分开他过得并不狼狈?
恐怕沈昱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在笑吧。难怪会选择下乡避开他。
“舅。”何进闷闷出声,“你还喜欢他?”
叶生挠了挠脸:“我一直在期待这一天。”这场重逢,他从三年前就在盼望。
从一开始他就没留下过死路,说诀别话时也没把话说死。
他是怀着希望与沈昱分别的。
沈昱会回来找他,是不是代表他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呢?
是有了改变,才敢找过来。
“他也是这样想的?”
叶生不确定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懊恼出声:“我都回来半年多了,他才过来。所以到底在做什么嘛……”
后面就开始嘀嘀咕咕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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