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 第25章

作者:林萨 标签: 生子 HE 近代现代

“不会,医生……”

“就算是个傻子,也是个漂亮的傻子,是不是?”

喻灵怕自己生的不伦不类的怪胎变得和她一样,成为辗转在各种人物卧榻的贱货,又一向怕他,跪在他脚边,一边一边求他。

姬楚聿不记得那个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当时他掐着喻灵的脖子,恐惧的目光满足了暴力的施虐,小孩子的哭声让他觉得烦躁,还口齿不清地叫着“妈妈”“爸爸”,姬楚聿把他推开,一脚踹过去,喻灵疯了一样开始尖叫大哭。

姬楚聿当时想这个蠢笨小东西死了,喻灵大概也活不下去了。他觉得喻灵可笑,又更恨她,恨极每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

在平稳行驶的黑色轿车里,姬楚聿扯开衣扣,听着一边低低的哭声,只觉得烦躁。

姬少越在楼上没有找到姬南齐的人,书还在,衣服不见了。

他拿着书下楼,姬南齐的房间开着灯,人在床上,姬少越进去的时候,也没有醒,抱着被子睡得很乖。

之前姬南齐对他抱怨:“我觉得我的身体总是在背叛我。”

苦恼地表示:“之前想睡觉的时候睡不着,今天我是想送你,但是你走了我也没有醒。”

姬少越坐上床,他只动了一下,头往被子里钻,姬少越坐在摸他的脸,没有觉得自己很无聊,还低头去看姬南齐细腻脸上那圈淡淡的绒毛,发现他在做噩梦,眼角有哭过的痕迹。

姬少越拍拍他的脸,把人叫醒。

姬南齐乌黑眼睫勾着红红的眼梢,媚而妖气,只是目光是茫然的,白白软软的脸颊也透着无辜,他哥撑着脸侧躺在一边,有点好笑地说:“做完了哭个不停是什么意思?”

姬南齐不知道是哭的,还是之前叫的,喉咙发干,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姬少越问:“不舒服?”

“舒服。”姬南齐腰酥腿软地转过身,笑出了牙齿,目光甜蜜。

姬少越玩得再浪也不喜欢事后亲密调情,不过这些姬南齐都不会懂。在姬南齐眼神的邀请下,姬少越把人抱进怀里,手指流连过他光滑的脊线,像是抚摸着一只柔软发懒的小猫,没有说话的时候在思考姬南齐什么时候会聪明一点。

不聪明的姬南齐问:“爸走了吗?”

姬少越把他从被子里抱起来一点,问:“怎么下楼的?”

“我从你窗户翻下来的,只有Messy看到了。”姬南齐有点得意,“太累回来就睡着了。”

姬少越认为是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问了一个同样不聪明的问题,说:“这么聪明,那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吗?”

“相爱。”

“怎么就知道我爱你?我喜欢的人很多。”

姬南齐想说,又不一样,但他哥在这方面并不聪明。他哥什么都很厉害,但是不会爱人,明明很喜欢他,又总是喜欢捏他的脸,咬他的手,把他弄疼,现在也不肯轻易承认。

但是他一般不会和姬少越对着干,温顺说:“但是我只喜欢你。你以后可以喜欢我了吗?”

第十四章 孝顺鸡

虽然在重回家长身份,并兼有情人的这几天,他比自己想的要更沉溺其中,但姬少越的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姬南齐不成熟的感情臆想滋养出的又一个天真的想法,就算他现在点头给了姬南齐想要的肯定又永远的承诺,也都是欺骗。

他应该摇头,对这个年纪还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不明白感情里的错觉和误会的姬南齐一一罗列摆明,不管自己是否亲过他,或者和他上过床,都不会改变他们是兄弟这个事实。败露的那天没有人会怪姬少越,姬家不缺丑闻,那时候出生就带着原罪的姬南齐会是最好的借口和原因。

但是姬少越还很年轻,一帆风顺的人生有诸多光环,给予了他高高在上的自持与自负。他在回国的时候就在洗脑逃避和接受之间做出衡量抉择,他清醒地堕落,并享受其中。

此时在姬南齐的房间里,姬少越像是之前占有他一样,没有犹豫地接受这场危险的勾引,低头亲吻姬南齐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蹭到他的脸,然后吻上他的嘴唇,一如两年前回应那个战战兢兢的衬衫一吻。

姬南齐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人,从锁骨往上浮起激动的红色,下意识抓紧姬少越的衣服,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心:“你不能不理我了。”

姬少越用被子把他盖住,只露出一颗脑袋,看不出什么情绪地说:“你听话就行。”

好像有很多要说,有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姬南齐和他对视了一会,要求:“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姬少越靠在一边,伸手关了灯,姬南齐侧过身体,温暖的手指在被子下握住姬少越的手。

姬少越在黑暗里问:“之前为什么睡不着?”

姬南齐不是很想睡觉,也不能像姬少越那样很快的切割情绪,沉浸在难以置信地喜悦里,也忘记了之前自己那些无休无止的恐惧,不在意地说:“因为怕你不会回来。”

“我有那么重要吗?”

“有,知道你不在的话,我会觉得很害怕。”

姬少越蓦然想起姬楚聿刚才那几句意味深长的话,指腹轻轻摩擦过姬南齐手背上突起的骨骼,问:“为什么?”

姬南齐说:“太大了,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姬少越觉得不只是这样,姬南齐不是所有事都会向他告状。

姬南齐无意识地牵紧他的手,和姬少越贴合着掌心,昏昏欲睡的声音沙沙软软,说:“但是知道你会回来,也没有那么想了。”

姬少越等他睡着,动作很轻地从他房间离开,在旁边是曾经喻灵的房间,每天佣工擦拭得光亮的门把手已经拧不开,从喻灵被送到医院那天,她的房间就已经锁死了。

姬少越在那扇打不开的门前略站了一会,回到二楼,走进还没有关灯的书房,从姬楚聿的视线看着门外。

姬少越扫视了一下周围,脑海里这个家里的细节不算清楚,但是记得门口放置在水曲柳木墩上的唐三彩原本是一尊很素雅的青花,听说是高静微的嫁妆之一,在他们离婚之后,和其他东西一样被姬楚聿砸了稀碎。

姬少越那时候五岁还是六岁,好似有天生的割裂感,让他不再具有感同身受的能力,也让他有了强烈的清醒与自矜,也记不得看着狂兽一样的父亲怕不怕,他只觉得太难看了。父母间无休无止、互相责怪的争吵,那些所有撕破脸的丑态,那一地残片只不过是个句点。

如今就算这里常年都无人居住,它依然陈列着美丽优雅的收藏品,装饰这个家端庄的底蕴,堪堪拉起一层恢复如初的面纱。

他应该担心姬楚聿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但是当他从姬楚聿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想的却是姬南齐刚才对他说的那几句话。他一直把姬南齐的畏惧归咎于胆子小,而周围的人并没有给予更多的善意。

但并不是这样,仍然住在喻灵房间隔壁的姬南齐并没有那么害怕他的母亲,这件事奇怪得如同他本没有那么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却不敢忤逆一个对他不管不问的父亲的安排。

镀着华美冰冷光泽的家具不能告诉姬少越这里经年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姬楚聿的威胁,也因为姬南齐的隐瞒,姬少越隐隐觉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