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亭
“早年我什么生意都做一点,但这些年主要是做器械生意,简单来说我们把加工好的器械卖到全世界各地,南美、亚洲、欧洲甚至是非洲,芝加哥是工业城市,非常适合做这一行,我已经在建造自己的工厂,打算将加工制造这一环也纳入进来。谢先生感兴趣吗?”
听起来和钻石没有任何关系。谢秋歧礼貌地摇头。
尼古拉斯问:“你们不是美国人吧?各位到美国来是做什么?”
“我们也是来做生意的,但是我们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愿闻其详。”
谢秋歧谨慎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女秘书,尼古拉斯示意她先离开房间。
谢秋歧开门见山:“我们有一颗钻石急需卖出去。你愿意接手吗?”
尼古拉斯的表情纹丝不动:“一颗?可以让我看看吗?”
谢秋歧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刑知非打开保险柜把钻石拿出来。尼古拉斯站了起来,摘掉眼镜细细端详金黄色的矿石,一分钟之后,他问:“你们出多少价?”
“三千万美金。”
“它值得起这个价。”
“你了解钻石,你会看它。”谢秋歧看得出来。
尼古拉斯说:“我说过,我什么生意都做一点,最早离开安哥拉的时候,我也做过钻石生意。现在偶尔也会经手钻石。你们有手续文件吗?合法、非法的都可以。”
刑知非把纸质文件递给他。他粗略地看了看:“我可以接手这颗钻石,如果你们放心的话。”
谢秋歧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他本来还担心会有波折。
“3200万美金,这是我的出价,”尼古拉斯比了个手势,“如果这个价格可以的话,你们把账户给我,我让人把钱立刻打到账户上面。简单、快捷。你看这样可以吗?”
谢秋歧毫不犹豫:“成交。”他迅速地把奥拉的账号发了过去。
尼古拉斯将女秘书叫进来,示意她当面完成转账环节。谢秋歧的手机很快收到奥拉的确认短信。
刑知非将装有钻石的保险柜和皮袋交给女秘书。
“谢谢你,”谢秋歧和他握手:“你真的帮了一个很大的忙。”
尼古拉斯也很满意:“我把谢先生当朋友,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小忙。”
他打了响指,女秘书从洗手间拎出一个黑色皮包。她拉开来,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机械品。
郑克站得最近,看得倒吸凉气。全是枪支弹药。
牧羊犬眼尖地发现了宝贝,跳起来:“操,这他妈是MP7吗?”
“算是我送给谢先生的一点谢礼,您救了我的父亲,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尼古拉斯说,“如果谢先生以后需要这些‘玩具’,欢迎拿钻石来和我做生意,我是接受以钻石做结算的。”
谢秋歧暗暗惊讶,没想到碰上了一个军火贩子。
再细想也算合情合理。有个江湖气这么重的父亲,儿子必定不是简单人物。尼古拉斯的父亲看上去对走私非常了解,准确地猜出了谢秋歧一行是走私钻石的团伙,说明这个家族可能接触过这门生意。尼古拉斯从安哥拉出国打拼,年纪轻轻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不然他是个从商的旷世奇才,要不从事的就不是普通的生意。
所谓“卡迪夫外贸有限公司”简直像个玩笑。
谢秋歧需要武器,他们现在用的还是从非洲带来过时的东西,如果真的遇到个下狠手的,他们这些东西恐怕不够用,能有充足的、时兴的武器等于增加战斗力。而且可以预见得到在未来的时间里他们需要大量的武器。有了尼古拉斯·卡迪夫,他们就等于有了一个军火库。
郑克也高兴:“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谢秋歧进一步地说:“我们有计划进入伊利诺伊州的市场,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货源质量非常好,但初来乍到,我们什么也不懂,怕坏了这里的规矩,要烦请您引荐介绍。”
“叫我尼古拉斯就好。”尼古拉斯明白他的意思:“谢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在芝加哥,我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我也有几位朋友经手钻石生意,过几天我邀请他们一起吃顿饭,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有钱一起赚是好事情,相信他们也会高兴的。”
谢秋歧明白了,芝加哥现在就是这位年轻人做主,有了尼古拉斯,他们不愁进入这里的市场。
“我听谢先生说,各位还没有落脚点,这间旅馆各位可以尽情住着,上下都是我的人,不用担心会有不友好的‘朋友’找上门。等你们找到了更合适的地方再搬走也不迟。”尼古拉斯说。
谢秋歧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很好,周围设施也很齐全。”
“是的,离城区只要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交通也方便。晚上想要找点乐子的话,我推荐到林肯大道的Barrelhouse Flat,不远,还可以打打台球,白天可以绕着密歇根湖散散步,风景很美。圣诞节了,就算做生意也是要休息的,不妨给自己放个小假乐一乐。”
总算能过个安稳的圣诞节了。郑克欣慰地想。
他以前是很喜欢圣诞节的,他母亲信基督教,他们家每年也会过这个节日。小时候他甚至相信过圣诞老人,因为他写在袜子里面的愿望每每能够实现。后来他在国外上学,有时候不能回国,同学和朋友盛大热闹的圣诞派对也总是能尽兴。他的第一次性经验也是在圣诞派对上。
但现在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没有亲人,甚至朋友也不算有几个,他不再是郑家的二少爷,这些热闹和喜庆就变成了虚的,他看到红男绿女相拥狂欢,他站在中间,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最终这些热闹都是要散的,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觉。
然后他在灯火阑珊处看到谢秋歧,这个人是真实的,他想。只有这个人是真实的。
他走过去,走到谢秋歧面前,激动地不知道怎么说话。
他想说,他不需要圣诞,谢秋歧只要对他笑一笑,他就已经是在过节了。
“干嘛?”谢秋歧被他看得很尴尬。
郑克反应过来,摇头笑道:“没有。我就是在想,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
谢秋歧不过节,他什么节都不过。但他不想坏了郑克的气氛,姑且“嗯”了一声做回答。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郑克,电梯里面那个吻之后,他和郑克之间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了。
“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郑克把他堵在长椅的尽头,手不安分地去摸他的腰。
谢秋歧好笑:“说个理由。”
郑克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把我们几个从警察局捞出来,这不算吗?我们没沦落到去睡大街,舒舒服服坐着雷克萨斯从纽约州到芝加哥,这不算吗?你太吝啬了,秋歧。”
“我是穷人,吝啬是我的天性。”谢秋歧轻轻挑高眼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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