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人旧友
抬进去?
那小蛟龙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爪子短短的,怎么抬?又是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挖了个轻薄的坑,将身子探进去,然后又直直的一挺,算是将宿镇背在了背上,弱弱的朝着寝室的方向游移了过去,谭青这边没了拐杖,他倒是也不亏待自己,将自己本命法宝当做了拐杖,堂堂九霄琴被他咚的一下,琴尖朝着地面,被当成了拐杖,一瘸一拐的,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那背影,可谓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那动作,哪里还能看出是那个凤鸣派里面视琴如命的谭青?谭青颤悠悠的走到了屋内,将昏睡着的宿镇往里面推了推,推了两推,推不动,眼睛转了转,正看到朝着门边往外划的小蛟龙。
似乎感觉到视线,那小蛟龙半个身子都游过了门槛,像是一个激灵,将整个身子直了起来,直挺挺的跟一条直线一样,愣愣看着远方“广阔的”没有宿镇和谭青的天地,明明那么的近。可是它依旧过不去,任命了一样的扭过头去,绿豆眼看着面前这个他主子当成眼珠子的人。
“将你的主子往里推推。”
它怎么推在谭青看来都是无所谓的,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已经让他睡床了好么?哪里还管蛟龙用什么方式“推”
偏生那蛟龙可不这么像,谭青看着它的双眼让它觉得:自己但凡下龙爪子稍微重一点,那爪子就不用要了,左右看了看,它攀上柱子,将柱子上挂着的幔帐搞下来,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大的布卷。这样在地上游移而惹上脏污就到不了床上了,然后跟擀面杖似的,轻轻的将宿镇往里面推,那一点一点的,简直是小心翼翼。
把谭青都看的呆呆的,心想:这不愧是宿镇最衷心的灵宠,真是护主的很。
他侧身直接躺在另外一边,本想习惯的身手掐诀至少搞一个结界出来,结果灵力刚动用了一点就觉得浑身疼痛,谭青侧头去看向放在一旁的九霄琴,那个倒是不用灵力,可是那身子一沾到床板上的时候,他真的是一丁点起身的欲望都不曾有,挣扎了两下,连伸手够一够都不愿意了,最后直接的犹如一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听天由命吧。
那的小蛟龙可是不敢抱有这样的心态,绕着房子转了又转,一直的转到了第二日早上,它都心想要不要去找一个大夫来看看的时候,在床上的两人总算是醒来了一个。
谭青醒来亦是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手指尖动了动,也觉得疼,他转了转眼睛,侧头看向身旁的人,只盼着他能够醒过来照顾自己一二,结果旁边那人身上渗出的血简直将一个青灰色的床单染成了酱红色,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再不治疗肯定死啊,主角光环可还靠得住?他努力将头扭向了门口的方向,按照常理来说,这会子不应该是有一个貌美的神医恰巧路过此地才对啊,结果并没有什么神医美女推开门走进来,倒是那条蛟龙似乎听到了扭头的动静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绿豆眼刚好和谭青那个充满希冀的双眼对上了。
“……那个。”谭青哽了一下,看着它的双眼也充满了不确定:“你能变美女么?”
小蛟龙歪了歪头。
“算了。”书里面到死它都没有化形,自己怎么可能指望它?
他轻轻的嘟囔了一句:“把他搞醒了至少比两个人都挺尸强。”
谭青他指了指在一旁的九霄琴,命它将这琴递给自己,这边撑着自己硬是坐了起来,将手压在的九霄琴上,不过这两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大汗淋漓的不得不靠在床柱边略作休息。
他指尖动了动,略微出了两个音来,还不成曲调就被弹琴人戛然而止。莫不说他现在哪里有什么力气将一曲疗伤的琴音弹奏完毕,若是有了力气,他这个琴音辨识度只怕是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他们在这里么?
“真是便宜你了。”谭青的手原本是抚在琴中间,缓慢的划向了琴头,手指再松开的时候,指尖上安安稳稳的躺着一根琴弦。
不愧是本命法宝,谭青不过是心念一动,琴弦的一头就插在了宿镇的内府之中,另一头系在了他手腕上。
心念动错了……
“反了。”
谭青有些无奈的说道,随着他声音的落下,那琴弦转了一个方向,这下被插在内府之中的是谭青,而那一根带着生机的琴弦中,一点也没有留给他可以后悔的余地:虽是缓慢,但确实一点一点的将谭青的生命之力尽职尽责的运输到了宿镇的身上。
“到底是亏了……”谭青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就算是没有他,宿镇也是都要叛出凤鸣的,自己不过是搭了一趟顺风车罢了,怎么就要寿命搭给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谭青从头到尾就在算着自己哪里亏了哪里赚了,但是宿镇从来没有算过。
第51章
宿镇醒来的时候暂时没有了百里之外可辨飞蚊的本事, 屋外日暮残阳, 有些带着红色的光亮透过窗棱照了进来,洒在谭青的发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褪去, 褪去的不只是光亮, 还有发间那乌黑颜色, 宿镇的双眼的不可置信的睁大, 他看着自己师兄满头青丝从发顶褪去了颜色, 阳光褪去之处皆变成了刺眼的银丝。
他平日最常看到的,谭青师兄那总是半冠着发,乌黑犹如绸缎一样铺在白色弟子服上的青丝, 如今毫无生机的贴在他衣服之上, 仿佛是他弟子服抽了丝所结成的杂乱的一个线团。
宿镇不可置信的伸手,颤抖的想要摸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殷红的线, 有生命一样的扎在自己的手腕处,源源不断的像是输送着什么东西, 他却是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支撑着他清醒,并且逐渐好转的那一股力量是从手腕上而来的。
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那根琴弦连着的源头是何处, 那一根线抽干了对面最后一滴血一般, 殷红一寸一寸的退去,露出了木灵力一样的颜色,从谭青的内府之中抽出,整个进入了自己的经脉之中。
那是一股强大的生命之力, 一瞬间他还有些虚弱的身体,整个人忽然有了精神,除去不能动用灵力的以外,整个身体健康极了。
与此同时,谭青整个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迟暮的老人一般毫无生机。
“师兄!”他嗓子清亮,丝毫不像大病过的人,声音一出宿镇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只是因为害怕声调太高刺激到了面前的谭青。
他支着身子往谭青处挪动了半步,手指颤抖的伸出,缓缓的上移想要去探他的鼻息,两尺来长的距离却像是什么东西阻隔着,宿镇就是探不过去……
师兄……
他无声的说着,他长到这么大在遇到师兄之前没有一日不是受尽坎坷,却没有一日体验过像是今日这样产生出一股叫做“害怕”的情绪。
那是一种连确定都不敢的惧怕。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若是面前这人没了呼吸,他日后的日子还如何过下去。
食指轻轻压在了谭青的人中之上,鼻尖处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任何的气息呼出。
“谭青!”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他嗓子中吼出,还不等接下来的动作,他抚上谭青的手被轻飘飘的打了一下,面前的那人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透出那双清明的眸子,毫无血色的唇也慢慢的张开。
“叫魂呢你?老子还没死。”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你这嗓子给吼起来。他这话说完忽觉不对,果然是生命力流失的过多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谭青”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不是崩人设了么?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已经呆滞的宿镇,原来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这么傻兮兮的盯着自己。
一瞬间世界崩塌又瞬间重组的感觉是如何?宿镇今日极致的大喜大悲都体验了一次。他的内心翻江倒海,地动山摇,万丈山崖崩塌成废墟,海水倒灌其中,鸟兽成了森森白骨。但是在那一瞬之间,万物复苏,山河归位……
不就崩了个人设么?你至于这种天塌地陷的表情么?
就在谭青在思考要不要说些什么话来弥补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对面的宿镇猛的扑了过来,两个胳膊的跟包快递的胶带一样狠狠的将他扎住,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都像是一个的裹着防撞泡沫的易碎品。
“你放开我。”他正要将这句话说出口,忽然自己正欲张嘴的唇瓣上压上了个东西,上下两瓣柔软至极。
却是狠狠的堵着他的双唇,一点都不顾及他这个垂死的躯体,臭不要脸的掠夺着他口中的空气。
“你住嘴~”他含糊不清的将这三个字说出来,可通过两人唇瓣之间缝隙冒出来的,却化作了软塌塌的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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