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户千灯
刘高义,也就是泰平的第二任董事长。
林与鹤仍在追问:“你心脏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陆难却摇头:“不是,是我到白溪之前。”
“因为受伤,我才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休养。”
耿芝说:“那时候他胸口的伤血淋淋的,还把你吓哭过。”
林与鹤抿唇。
难怪他前些天第一次见到陆难心口的刺青时,会觉得那道伤疤莫名的熟悉。
可待他再去细想时,却又回忆不出什么具体的情形了。
陆难说:“半年前我得知了吴家想找人联姻的消息,怕你会受到伤害,就找上了吴家。”
所有的一切终于被串了起来。
林与鹤却觉得有些怅然。
他已经理清了整个过程,心口却还是空荡荡的,填不满。缺失的记忆让他并未获得太多真实感,仿佛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可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林与鹤高烧后忘记了太多东西。
他还有很多疑惑,却仿佛无法再找人解答。
答案在他自己弄丢了的东西里。
飞机的后半程有些沉闷。林与鹤一直在努力回忆,剩下的两个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聊的,机舱内的沉默维持了许久。
直到飞机即将着陆时,林与鹤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陆难介绍蜀地。
天色已明,窗外的城市越来越近,逐渐放大,林与鹤几次张口欲言,一想到陆难在这儿待过两年,早已准备好的介绍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他也只能对着窗外的景色,干巴巴地说了几句。
“下面这里是东城区,那条河是原来的绕城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现在河两岸都是市区了,变化挺大的。”
林与鹤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乱七八糟的,却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记得。”
陆难说:“我每年都来。”
林与鹤:“……?”
听着他俩对话的耿芝:“……”
耿芝忍不住又想抽烟了。
没等林与鹤细问陆难每年来做什么,舱内广播中便响起了空乘甜美的嗓音,提醒他们飞机即将着陆。
私人飞机会降落在蜀地苍山市的机场,等下了飞机,他们还要转乘汽车去白溪镇。
林与鹤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在白溪镇养病,直到八岁那年才去苍山市读书,而他的母亲祝云瑶,也葬在白溪镇的竹林里。
飞机着陆,几人走下舷梯,林与鹤正想寻找机场摆渡车,却见一辆未载客的摆渡车直接开到了他们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人,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陆老板!可算等到您来了陆老板,欢迎欢迎,苍山欢迎您!”
从车上一起下来的还有个青年人,举止很利落,几步走到陆难身边,微微躬身,道:“陆董,这位是苍山的刘副书记,这位是王秘书。”
刘副热情地和陆难握了手,又和耿芝握手:“小耿先生也回来了?欢迎欢迎。”
林与鹤在一旁看得有些懵。
耿芝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刘福会认识耿芝并不奇怪,可他为什么会对陆难这么热情?
没等林与鹤想明白,刘副书记又热情地朝他走了过来,想和他握手,不过没等刘副动作,林与鹤就眼前一暗。
陆难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的面前,和刘副书记交谈了几句,便提出了想坐车离开。
“对,对,是去夫人老家对吧?车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机场门口,直接就能把您三位送过去!”
刘副书记笑着说,又问。
“哎,怎么没看见夫人?”
林与鹤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这个夫人指的竟然是他!
林与鹤完全没做好突然被叫陆夫人的准备,幸好陆难接了一句:“他先到了,我们一会儿在路上接他一起回去。”
“好好,”刘副书记连声道,“那我就不耽误几位时间了,您先上车。”
摆渡车将几人送到机场门口,安排好的汽车早已在那里等着,刘副亲自将三人送上车,又特意送上了温热的早餐,叮嘱过了司机好好招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将他们送走了。
车是七人座的,空间很宽敞,三个人都坐在后排,林与鹤这时才有空问:“刚刚那位是……”
“刘海涛啊,你不认识吗?”耿芝晃了晃腿,“苍山三把手。”
林与鹤更疑惑了。
“哥哥和他认识?”
“我在苍山投资了一家果园,”陆难道,“前两天办私人飞机的航线手续时联络了这边,他们知道消息,就安排了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