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王
说着便要上前,“师兄。”
云瑶微嗔,我悻悻道:“我就想吓吓她···”
云瑶来到叶初面前,一脚踢中他腰间。叶初面上虽然笑容不减,豆大的汗珠立刻布满额头,“解药。”
云瑶伸出手,冷冷地说道。“姑娘有话好说,正所谓···”叶初还要讲价钱。云瑶作势欲踢,“大厅左手柜子第二排右数第四格!”叶初马上招了。
云瑶正要去取药,却听阮曼竹道:“不必了。”
叶初脸色却变了:“帝辛丹毒性太冲,你受不了的。我拿解药给你,你不要胡来啊。”
阮曼竹不理他,哆哆嗦嗦地把一颗黑色药丸塞入嘴中,竟然慢慢站起,不过看她嘴唇发白,内里多半也不好受。
阮曼竹冷声道:“药王的东西我死都不会碰。叶初,你若真心喜欢我,便要在毒术上胜过我,若你能将我毒倒,我便归你,为奴为婢任凭所愿。不过你若办不到,我就收了你的小命,别想我会像今日一样手下留情。”
阮曼竹话一说完,竟不再理会我和云瑶,扭头便出了院子。步子急促,很快便微不可闻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云瑶正要追出去,却听叶初道:“姑娘留步。小竹子性子硬得很,如今又被我骗了一招,若再拦她,保不齐她还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讥讽道:“你既然知道,一开始就别耍手段啊。”
叶初叹了口气:“小竹子一直对我不假辞色,在下苦恋无果这才出此下策。哪能像两位一样情意绵绵,携手遨游江湖?”
这话得当!我的气登时消了大半。云瑶俏脸一红又想出脚,被我拦下:“这小子坑蒙拐骗不是好货,但好歹也是正道之属,我们把他揍狠了,面子上过不去。”
云瑶“哼”了声,这才作罢。说话间,忽见叶初面上金气大作,“哇”地吐出一口乌血。我吓了一大跳:恶女人不是没下死手吗?叶初摇了摇手,道:“不妨事,毒血吐出就好了。”
话刚说完便站起身来,面色也正常多了。
叶初拍拍身上尘土,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两位随我到正厅相谈如何?”我想着反正你是个骗子拿我的伤又没辙,还有什么好谈?正要拒绝,却见师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一动,便跟着叶初进了正厅。
第34章 瓶颈问题
经常性地写着写着就没思路了,所以有时会很久都没更,但还是那句话,理论上是不会坑的,但较长的一段时间后总会有新内容的···
第35章 医毒之争
我和师妹刚坐定,叶初便一记长揖到地,诚恳道:“叶初因私牵连两位,甚感惭愧···”我翘起二郎腿,打断道:“好说好说。你行医至今应该也骗了不少银两吧?分我们一份儿,这事儿就算揭过了···”云瑶伸手掐住我的腰间软肉,我赶紧改口:“但我王云木乃是青霄仗剑座下二弟子,我谢师妹更是掌门爱徒——青霄未来执牛耳者。我们身份何等尊崇,如今就不跟你计较了。”
云瑶听我说得滑稽,“噗嗤”一笑松了手。叶初呆了呆,道:“不知道二位还有这等来头,叶某有眼不识泰山。这样吧,以后若是青霄弟子前来就诊,在下便打点折扣,也算感念二位大人大量。”
我暗道:就您这品行还想我介绍熟人来?
叶初奉上香茗,我们又胡说了几句,云瑶开口道:“够了!”我历来就怕云瑶,赶紧闭了嘴。叶初估计是被师妹那脚踢出了阴影,再不敢乱扯,一脸谄笑地问道:“姑娘有何话讲?”云瑶盯住叶初,一字一顿地道:“药王前辈真的仙去了吗?”
叶初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低声道:“姑娘问这干嘛?”云瑶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一凛:原来师妹仍不忘治伤一事。叶初皱起眉头,正色道:“女侠既然开了口,叶某本不该有所隐瞒,但此事牵连家师,百义孝为先,请恕叶某无可奉告。”
这话义正词严,我也觉得不好勉强,便扯了扯云瑶衣袖:“师妹,这是别人家事,我们还是不要过分相逼吧。”
云瑶没有理我,对叶初道:“你不说,我就把阮姑娘行踪泄露出去。先不谈她已经中毒,就算她身体无恙,恐怕也招架不住正道无尽追杀。”
云瑶此言甚为恶毒,但多半也就说说而已。云瑶向来心软,又对阮曼竹颇有好感,怎么可能害她?
叶初不知师妹性情,听了这话登时满脸铁青,额头更有青筋暴起,看来是动了真怒。我赶紧打圆场:“师妹不过玩笑而已,叶大夫别当真。”
叶初扫我一眼,又转回去瞪云瑶,云瑶面无表情,眼神颇为挑衅。
气氛很是紧张,大约三息过后,叶初闭上眼睛,缓缓吐了口气,道:“姑娘救人心切,叶某也并非不能理解。也罢,在下便把其中曲折说个清楚···”叶初明显还心存芥蒂,不过担心阮曼竹安危他只得就范。
叶初找了张椅子坐下,道:“师父名讳姓叶名度人,他老人家的事江湖多有传扬,二位一定有所耳闻。我自小就跟着师父习医。现在我虽小有所成,但也难及师父本事十之一二···”我嘀咕:“若论坑蒙拐骗令师肯定不是你对手。”
叶初听到,干笑两声,接着道:“师父医术通天,被他救得性命的江湖人士不知凡几···”
看得出来叶初十分尊重叶度人,他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来描述药王的丰功伟绩。云瑶听得认真,我就颇不耐烦,拿起茶杯开始数里面的茶叶。当我数到第四百三十三片茶叶时,终于听见叶初说道:“···决战当日,师父和我准时来到约战之地,阮烟罗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看见阮烟罗背后站着一个小女孩,衣服是淡黄的,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我那时年岁尚小,不知怎地就是觉得那小姑娘长得好看。想来那便是我第一次见着小竹子了···”之后叶初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形容幼年阮曼竹的“美貌”,我才知道他之前对叶度人的描述是多么的轻描淡写。
由于内容更加无聊我便继续数茶叶去了。叶初兴致高涨,抿了口茶润润喉咙,准备继续长篇大论。云瑶敲着桌面喝道:“讲重点!”叶初愣了愣,尴尬道:“咳咳,在下失态了···师父见了阮烟罗,面上笑吟吟地道:‘阮姑娘来得早,看周围景致不错,决斗之事不如先放放,你我一同游玩一番如何?’···”我心里“咯噔”一下,感情这叶家师徒是一个德行。
“···阮烟罗板起脸道:‘少来嬉皮赖脸,今日比试定要分个高下。你若能破了此毒,我便弃了毒王称号,就此退出江湖。’说话间便从袖口拿出一个小花盆,里面栽着两株并生血红莲花。师父见了那花,面上笑意渐敛,沉声道:‘“百战镖局”上下三十口人一夜武功尽失就是此草的功效吧?’阮烟罗点头道:‘正是。’师父沉吟稍许,道:‘容我一日,明天我便给出破解之法。’阮烟罗‘哼’了声,牵着那小姑娘的手走到一边,师父拿出药箱开始研究。我本想借着机会和那小女孩亲近亲近的,谁想我刚一靠近,阮烟罗就一把麻酥散撒了过来···”
叶初这小子人小鬼大、色胆包天,竟然连毒王也敢招惹。我和云瑶面面相觑,叶初倒无所觉察,只是一脸遗憾:“···虽然没能一亲芳泽,但那小姑娘见我滑稽便不住娇笑,现在想来能搏美人一笑我也不算太冤枉。我们四人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师父突然大叫:‘如此便成了!’阮烟罗神色阴晴不定,师父兴奋道:‘五月前见了百战镖局的病状,我便在猜测你新研发的毒草是何状貌。
虽然我配了解药,但镖局的人中毒已深,命虽保住了武功却已废了。那毒当真霸道,不过并非毫无克制办法。’说着便从药箱里拿出一支干枯药材,接着道:‘这药材是我在一处墓地培植所得,虽在极阴之地生长,却喜吸取阳燥毒素,正是一切燥热毒物克星。只要中毒不久,服下此物再辅以其他丹药便能破解莲毒。’
阮烟罗还没说什么,那小姑娘倒开口了:‘阿姑别听大叔胡说,红莲是阿姑费了好大劲儿才养好的,哪能这么容易被破解。’师父呵呵笑了两声,一把抢过莲花凑近鼻子深深吸了两口,阮烟罗面色大变,却已制止不及。眨眼间,师父开始浑身发抖,然后忙不迭地把手上的药材塞进嘴里,一边嚼还一边含混道:‘不妨事,不妨事。’果然不多时脸上红潮退去,呼吸也趋于平稳。”
原来这就是九心莲的由来,那么九天镇祭多半是破了莲毒的叶度人的手笔了,药王果然名不虚传。
叶初往下说道:“阮烟罗满面凄然,垂首道:‘你果然技高一筹。罢了,今日起,江湖再没‘毒王’这号人物。’说罢抢过那盆莲花便往地上一掷,瓦盆破碎,植株软塌塌地倒在土面上。阮烟罗再不看那莲花一眼,牵了小竹子的手就要走。师父倏地抢到她们面前,伸手拦住去路,阮烟罗肃然道:‘莫非你还想留下我们性命不成?’师父摇摇头,道:‘毒王退隐江湖,药王一人独余寂寞。今日决斗若是药王毒王同归于尽,岂不更好?’阮曼竹退后一步,狐疑道:‘这话什么意思?’师父忽地握住阮烟罗的手,说道:‘江湖事纷纷扰扰,你我早已厌烦。
我知你本心不坏,毒是你的,下手的必然另有其人。趁着今日之机,我们不如一同归隐,躲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整日种种草药养养鸡鸭,岂不快哉?’师父情真意切不似作伪,我知道师父和阮烟罗数次交锋,两人早已情意暗生,所以倒不甚吃惊。小竹子却突地扑到师父腿边,提起小拳头一阵乱打,口中不住叫道:‘臭大叔,放开我阿姑!’师父没有理会小竹子,
只是盯着阮烟罗的眼睛。阮烟罗面上先是惊疑,后来又浮上一层红晕,倒是没有抽开手,只是迟疑道:‘叶家那边···’师父打断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叶家家业、药王名号都不如你一根头发重要。’”
看来叶初不止医术不及叶度人,谈情说爱的本事更难望他师父项背。
叶初顿了顿,接着道:“我见阮烟罗神色动摇,心想:师父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毒王制服了。于是便学样有样,跑上去抓住小竹子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本心不坏,不如就此机会,你我一同···不对,你跟我回叶家吧。’结果小竹子一声尖叫,用力踢了我一脚,我虽然吃痛却没松手,小竹子叫道:‘阿姑救我!’阮烟罗看了眼小竹子问道:‘曼竹怎么办?’师父想都没想:‘带着她一起,我视如己出。’阮烟罗指着我问道:‘那这小子呢?’师父搔搔头,来到我面前问道:‘小初啊,想不想跟师父归隐啊?’我正全力压制小竹子的挣扎,随口答道:‘弟子年纪尚小,
暂时没有金盆洗手的打算。’师父按住我的头,笑骂:‘臭小子,整天都不学好,我十成本事你一成都没学到。你可想清楚了,当真不同我一起?’我信誓旦旦:‘师父尽管归隐,弟子一定守口如瓶!’师父点点头,道:‘也好。’说罢伸手在我面前一晃,我依稀闻到一股清香,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讲到这里,叶初面露怀旧神色,道:‘那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师父了。等我转醒,师父和阮烟罗都已不见踪影,原先的红色莲花不知被谁栽进了土壤,阮曼竹正呆呆地盯着那红莲。我站起身,感觉怀里沉甸甸的,我摸了摸,掏出一本书,一封信,还有一个布袋。信是师父留下的,大意有四:
其一,他和阮烟罗归隐了,要我回去传出他们同归于尽的消息;
其二,他一生所学尽在那本《药理纲要》里面,要我自行研读;其三,若是醒后阮曼竹仍在原地,我须得照顾好她;最后,要我将袋中幼苗栽在红莲周围。我没想许多,走到小竹子跟前问道:‘师父他们走了多久?’小竹子头也没抬,喃喃自语道:‘阿姑肯定是被你们下了迷药,否则阿姑是不会丢下我的。
不过我会等,阿姑说了,等到第十株九心莲长出来后她就会回来。’我虽然年幼也知道像九心莲这样的珍稀毒草极难培植,且不说十株,单单这两株就不一定能成活,阮烟罗如此说法不过是要断了小竹子等她回来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