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思危
魏阵图:“有什么稀奇?我们贩卖妖丹,他们自然就贩卖人族内丹,你难道不知内丹对妖物也是大补?不过妖族真不讲究,金丹修士的内丹居然就摆在地摊上。”
景岳:“论起来,咱们与魔道更没区别,但立场不同,就注定了我们只能是敌人。”
阮酒点点头,表情有些难过。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终于看见了城主府,城主府乃是由石块砌成,外形“地方天圆”,倒像是一些凡人居住的帐篷。墙上挂着许多人族头骨作为装饰,让景岳等人颇感不适。
几人走到石屋前,有小狐妖迎了上来,显然也认识他们,便道:“几位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他们等待期间,阮酒无聊地四下张望,忽然发现一面墙上贴着几张人族画像。
“咦?”他走近一看,又回头瞧了眼景岳和秦燕支,顿时沉默了。
“怎么了?”景岳也好奇凑过去,只扫了一眼,蓝凤便钻出来,“大胆妖物!竟然敢黑景景!”
景岳忙将他扯回衣襟,“这里是妖城,你不知自己的身份有多危险吗?再敢不听话,我只能将你丢进须弥戒了!”
蓝凤委委屈屈地靠着景景,嘟囔道:“他们把你画得好丑。”
确实是丑,墙上贴的乃是几张告示,据魏阵图解释其内容是警示大小妖物,一旦遇上画中人,能者杀之,没能力的赶紧逃吧。
或许是秦景二人在妖界凶名太盛,画上的两人都是凶神恶煞——不但头上有角,身有六足,背上还长着对巨大的羽翅。
景岳:“……”
妖族都是这么办事的吗?只怕他真身在妖族晃一圈,也没人能认出来吧?
而秦燕支的视线却落在最前面的一张画像上,而后,别有深意地看了景岳一眼。
景岳疑惑地扬起眉,他走到秦燕支身边,终于见到了一张正常的人族画像,而画的内容也很眼熟,正是寒云宗祖师殿里悬挂的景元道祖遗像。
“没想到妖族竟然将这幅画复刻了过来……”
他见这幅画下方还有一行妖族的文字,便问唯一精通妖语的魏阵图,“魏道友,上头写了什么?”
魏阵图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吐了口气念道:“恶道景元,昔年于界山杀十万妖,为天道所不容,遇雷劫而死。”
他哭笑不得,“妖族可真够不要脸的,景元道祖陨落跟杀妖有何关系?他们这都能往自己身上扯?”
说完,他才想起景元的弟子在此,赶紧看向景岳,却见对方笑了笑,似不挂心。
景岳只是心中奇怪,妖族显然很仇恨景元,那为何不见斩灭了妖圣的一忘?
正想着,先前的小狐妖出来了,“各位请跟我来。”
很快,他们见到了照祝。
狐族本魅,他们一路上所见的狐妖人形外貌都不错,照祝更是美艳无双,狭长的凤眼淡淡扫过来,连上挑的眼尾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诱惑。
但几人定力足够,当然不会为他所惑。
他们先前跟着秦燕支学了些妖族礼节,此时都佯作恭敬地对照祝行了礼。
照祝:“来了?坐。”
说是让坐,但整间屋子除了照祝身下玉座,就只有几张不知用何种妖兽皮毛做成的垫子。
几人各捡了个垫子落座,便听照祝问道:“秘境那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景岳:“回大人,泥鳅妖的尸首已被我收了,它钻出的洞口也被封上了,秘境暂时没被人察觉。另外,我担心湖中有生物啃噬了大妖妖身沾染妖气,惹来人族修士,便也一并清除了。”
照祝下巴微抬,指尖轻点在玉座扶手上,“不错,你办事愈发缜密,真是长进了。”
景岳低头,“都是托了大人的福。”
哪知照祝突然神色一变,沉声道:“你就没有别的事要与我交代吗?”
景岳心里重重一跳,但面上却镇定道:“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照祝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嘴角噙着冷笑,偏偏不说一个字。
气氛顿时僵硬,秦燕支和魏阵图都很淡定,面上也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只有阮酒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但他也知此时绝不可鲁莽,只得强行忍耐,可心里却忍不住怀疑,难道照祝看穿了他们?
“大人,我对您,对狐皇,对狐族一片忠诚,天地可鉴,大人如此说,我实在不知是何意?”
景岳的表情急切中带着伤心与惧怕,他心里笃定照祝不可能看穿他的伪装,即便有事也是钱粟惹下的。但若真是如此,秦燕支肯定会事前知会,秦燕支既然没提,那么最大的可能,是照祝在试探他的忠诚。
至于为何要试探,或许与钱粟入狐族一事有关。
他目光坦然地与照祝对视,良久,照祝忽而轻笑道:“没有便没有吧,瞧你这幅样子。”说罢,还似笑非笑地睨了景岳一眼,烟波如水,浟湙潋滟。
照祝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这些年,你做得很好。”随即又看向其余几人,“你们也是。”
几人也忙站了起来,微微垂首,“不敢。”
照祝:“这次召你们回来,是怜惜你们苦守人界一百年,我为你们求到了一个机会。”
景岳微微瞪大眼睛,眼中是迫切地渴求,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忐忑。
照祝见他如此,满意地笑了,“你们若能把握住机会,便可加入我狐族,成为狐皇麾下。”
“谢大人!”景岳大声应道。
照祝低低一笑,抬手挑起他的下巴,“但首先,你们得通过狐族的考核,狐皇不收无用之人,若是你们表现不佳,胆敢让我丢脸……”
他话未说完,突然皱了皱眉,刚刚那一瞬,他似乎感应到一股凌厉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