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思危
等小胖子背影消失,景岳才将阮酒放下来,后者奶声奶气道:“谢谢叔叔。”
景岳:“……”
秦燕支:“……”
魏阵图忍不住笑出声,却见阮酒两颗葡萄般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盯着他,“叔叔,我见过你,你也住村子里。”
魏阵图:“………………”
这下轮到景岳笑了,他弯下身,对阮酒道:“你叫什么?”
阮酒糯糯回道:“我叫毛毛!”
于是,景岳沉默了。
魏阵图小声补充道:“他叫魏大毛。”
……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阮酒好奇地瞪大眼,“叔叔怎么知道?”
魏阵图:“叔叔……不是,哥哥无所不知。”
阮酒还欲再问,却听他娘叫他,于是扭身就跑,等跑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又转过身,只盯着魏阵图道:“哥哥,再见。”
“再见。”魏阵图笑着挥挥手,我们会一直再见。
等阮酒矮墩墩的身形消失,几人才转道回去,景岳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对魏阵图道:“魏道友,你留在此地,可不要荒废了修炼。”
魏阵图:“多谢提点,我不会的。”
景岳笑了笑,先一步出门,秦燕支却停了下来。
魏阵图面露不解,却听秦燕支问:“阮酒这一世,你不打算插手吗?”
魏阵图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点头。
秦燕支:“他有一天会长大,喜欢上别的人,或许也会成亲生子,他不记得你。”
说完,秦燕支便跟上前方的景岳,留魏阵图独自站在原地,细碎的阳光洒下,照出一地斑驳。
另一边,景岳和秦燕支刚走出村子,就见一抬八人大轿横在前方。轿子四面都是轻纱,依稀可见轿中人的模样,从面相看来,还真与景岳有些相似。
轿中人口气很大,“留下你的蓝鸟,我出五千灵石。”
五千灵石,可以买一件中品的法器,比此前那名练气修士的开价足足高了数十倍,但蓝凤依旧不满,“五千灵石,连叽叽一根凤毛都休想得到!”
景岳想到白雾峰上叽叽随处掉的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有人掀开了轿帘,景岳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而对方肩上也停着一只蓝鸟,看上去颇为灵性。
蓝凤生气地想要扑过去,“山寨景景就算了,还敢山寨叽叽!”
景岳一把抓住它,却听秦燕支对轿中人道:“只怕你承受不起。”
秦燕支所说是实话,蓝凤乃神兽,若是气运不强的修士得到它,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被蓝凤的气势压制,从而处处不顺。
但轿中人显然误会了,他只当秦燕支看不起他,红唇轻抿,眼中生出怒意。
但他不敢动手抢,因为他看不出两人修为,只知道他们能轻易打杀练气期的修士,于是,他暗示地看向几名手下。
这些人都是金丹女修安排给他护身所用,修为至少筑基中境。
他想,那两人再如何抢,也胜不了这七八名筑基修士吧?
想他景月自从跟了真人,还从未在炀城中受过轻慢,此仇怎能不报?
然而现实给了景月沉重一击,只见面容冷淡的男子广袖一挥,还未来得及动手的护卫们便摔得四脚朝天,景月心里一紧,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必有金丹修为!
不是他只能想到金丹,而是炀城不大,至少这几十年来,他从未见过一位紫府修士。
在炀城,就只有一位金丹,正是他的主人!
突然,景月听见一声细响,似乎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随即,他整个人往下一沉,屁股摔在地上,而四周则是散落的木条——他的轿子,塌了。
双方此时正堵在村子入城的唯一一条路上,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人,此时皆是低低窃笑。
景月又羞又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令牌,稍一催动,令牌发出亮光。
不需片刻,便听一人遥遥喊道:“谁敢对我月儿不敬?!”
来人正是蓝凤此前提过的金丹女修,对方也不看景秦二人,手一托便扶起了景月,“月儿,你没事吧?”
景月双目含泪,欲言又止。
女修:“哼!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缓缓转身,审视着眼前两人,却不知从她出现那一刻,秦燕支就盯上了她。
然不等双方交手,百十片飞叶凭空而现,女修大惊,单手抱住景月迅速躲闪,可也不慎受了轻伤。
女修惊怒交加,正欲出手,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手一松,任怀中人再次摔在地上,只愣愣看着那位肩上停着一只骄傲蓝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