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思危
龙日地:“顾家当年也是大世家,有一份荐函不足为奇。”
景岳大致解了心中疑惑,心道这次去了中州他得好好打听一番,若真如传说中厉害,他也想取一个名额。
一顿饭就在各种八卦和偷听中结束,景岳让龙家兄弟先去送灵草,他自己随便逛逛。俩兄弟略有些犹豫,但想到这里是极北陆洲,老祖本事又大,也都放下心来。
三人商量好汇合的时间和地点,各自分头行事。
景岳落单后,蓝凤一个劲跟他念经,“他们说那些都是套路,就跟有些小界的义务制教学一样,你们啊,还是见识太少……”
“你见识多,怎么也不知道那位洛真君?”
蓝凤绒毛一竖:“谁、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见他那么本事,怕你听了受打击,才、才没告诉你。”
景岳:“我有什么好受打击的?哦,他被什么珍珍爱爱之类联手弄死,是挺可怕。”
蓝凤一僵,好不容易想出一句“……因为、因为最毒妇人心!”
景岳:“不,是他活该。”
人心是最难掌控的,情债也是最难偿还的,洛真君负债累累,自然有此一劫。
等到月牙初现,天空中还有未褪尽的残阳,日与月难得被装裱在同一画卷,景岳赏着天色,缓步来到了顾宅门前。
微光下,宅门前的石狮底座布满苔藓,青砖地缝里还有些枯草,看上去似乎很久无人打理过。
“叩叩——”
景岳等了一会儿,不久,门里头有人问道:“是谁?我家老爷可不在家!”
对方连门也不开,显然十分警惕。
景岳:“我从寒云宗来。”
那边静了一息,大门猛地敞开,也不知是听了“寒云宗”三字太过激动,还是认为信天城内没人敢冒充寒云宗弟子。
门子看见景岳先呆了呆,半晌才跪地道:“不、不知仙长前来,有失远迎,请仙长恕罪。”
“无事,带我去见你家老爷。”
“是!”
等景岳入了正堂,顾家的人已经到齐了,各个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景岳也不解释,只道:“我乃寒云宗老祖景岳,谁是家主?”
“老、老祖!”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噗通”跪地,惊声道:“罪人顾亦白恭迎老祖!”
堂中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效仿,一时就只剩景岳还端端站着。
哦不,还有蓝凤。
景岳:“起来吧,我今日不是来问罪,你们不必担忧。”
顾亦白不敢起身,他清楚地记得顾家为何被打落云端。那时他们尚不知道得罪的人就是寒云宗新老祖,还想着等风声过去再想法子为顾侠疏通,可后来……
他微微颤颤道:“不知老祖前来所谓何事?可是侠儿他出了事?”
“起来!”景岳语气重了一些,骇得满屋子人几乎跳起。
“归月阁是否找你们索要过九天书院的荐函?”
顾亦白勉强站住,佝偻着腰道:“是。”
“具体如何,说来听听。”
顾亦白不知原由,但不敢有丝毫隐瞒。
顾家的确有一份荐函,是他们花重金为顾侠求购的。寒云宗虽有名额,但顾家为了保险,还是特意准备了一份。
十几年前,顾侠筑基成功,顾亦白担心他根基不稳,特意压了他十年,但没想到几年前顾侠被派往百丈海,也不知何时能回,这份荐函自然就用不上了。
顾家本想用荐函换一些修炼资源,因此归月阁上门来时,他们也好声好气地招待,哪知对方竟想白拿。顾亦白拒绝后,归月阁又几次上门骚扰,顾家不好得罪对方,但也实在烦不胜烦。
顾亦白:“所以这几日我都让门子推说我不在,我想着,这里好歹是信天城,归月阁也不敢强抢。”
景岳扯了扯嘴角,心道那可未必。
“老祖,可是这份荐函有什么问题?若是宗门需要,我立刻就献上。”顾亦白问得忐忑,看上去倒是心诚。
景岳:“你们收着吧,或许顾侠还用得上。”
顾亦白还来不及想明景岳的意思,就见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灵符。
景岳并拢双指,于虚空中写写画画,手指上渐渐凝聚出一点微弱白光,又点在灵符上。
白光很快没入符中,景岳将灵符递给顾亦白。
“这是……”顾亦白细细一看,忽然瞪大了眼睛,“寒云宗的护阵符?!”
景岳:“灵符我已修改过,若归月阁再来硬抢,你不必与他们客气。”
顾亦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老祖的意思是……”
“顾家乃我寒云宗门下世家,怎能被归月阁肆意欺凌?当年之事已过,莫在纠结,腰板子挺直些,别再畏畏缩缩!”
景岳这番话,让堂中各个人双目含泪,他叹了口气,“日后好好修炼,克制欲望,约束族人。寒云宗偌大一个宗门,莫非还与你们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