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然记得
顾少爷道:“如若不信请大帅将它同穆鲲关在一处。”
郑炳宽道:“许这狗本就不咬人呢?”
顾少爷道:“若是郑县长不信可以叫心腹试一试!”
张大帅走下来,那狗在笼子里狂吠,一副疯癫的样子,血盆大口一张露出尖锐的犬齿,果然凶猛。张大帅道:“这是什么狗?吃人都是可能的。”
顾少爷道:“大帅说的对,这狗品种生野。只一样,从不伤主人。我愿让穆鲲试试,若是这狗咬了他吃了他,也是我们造化不够,我没有半句怨言……”
穆鲲心想完了完了,媳妇有几分把握便打这样的主意,若是此番过不去,堂堂个枭雄要死在狗嘴里了。
张大帅伸手示意,两个小兵只得架着穆鲲走进,那狗依然是虎视眈眈的汪汪,顾少爷道:“请两位军爷走远些。”那两个小兵走远了之后,大狗果然安静了些。
郑炳宽冷笑:“顾清瀚,只是这样便成了?不如把他放到笼子里如何?”
顾少爷道:“既然县长吩咐了,照办便是!只是这狗凶猛,恐伤害到司令和县长,就不劳烦军爷开笼了,我亲自来便是。”
郑炳宽道:“不用,若是这畜生敢造反,十几杆子洋枪不是吃白饭的。到时候清翰可不要舍不得!”
顾清瀚点头:“那请军爷动手吧!”
穆鲲叹气,以他对这狗的了解这狗不咬他的可能基本没有,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得走走看了,于是自己走上前去,打开笼门。那大狗嚎了一声,冲出笼子,两只前爪搭在穆鲲的肩膀上,只是冲他闻了闻,穆鲲瞧瞧它心中说,好乖乖你若是不咬我,以后老子供你吃喝玩乐,给你选一百只母狗当老婆!
那狗闻了一气,又放下爪子,哈达哈达的趴在穆鲲脚下,温顺的摇摇尾巴。
顾清瀚心中一下子放了下来,他虽然将穆鲲之前的衣物穿了训练这狗,但是心中依然忐忑怕这狗临时野性伤害了穆鲲,此番见它老实了,心中说也多亏了穆鲲总也讨好它经常喂养它。
顾少爷走过来,将狗关回笼子,道:“司令明鉴,若不是情到深处谁能认下自己好分桃。我同穆警长虽都是男子,却有夫妻情分……因此穆警长绝不可能对三姨太有非分之想也不可能杀害三姨太。望县长明察秋毫不然不仅仅冤枉穆鲲,连三姨太也不能瞑目……”
张大帅叹道:“真可惜了!老郑我看这事情也不对劲!那穆鲲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再不济也不会杀害三姨太,更何况他好龙阳怎么能对三姨太动心?既然如此,便将穆鲲放了吧!来人放人!”
郑炳宽眉头拧到死劲,几番想站起身子,却也看见张大帅左右已经站满了精兵,满腹的怨气只能忍痛咽下去。安慰自己此番不成,还有机会,若是再次惹怒了张大帅,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不再有了!况且这一次,也叫那穆鲲元气大伤,只恨那顾清瀚,竟是这样有脑精于心计的人。被人害的成了相公,竟然还死心塌地的搭救他,连自己的清誉脸面都一并扔了!
顾清瀚深拜了一下:“大帅恩德清翰铭记在心。县长节哀往明察秋毫以慰三姨太在天之灵。”
穆鲲解了绳索,顾少爷连忙拉起他,两人这刻相见如有生死重逢。穆鲲拉住媳妇的手,才知他手已经湿透。
俩人对视,倒觉得是恍若隔世。经历了这一遭生死,着实不易。穆鲲感慨,若非是顾清瀚,恐是换了别个谁也做不出这样一番牺牲打算,这便是同他死心塌地了,心中越发的死忠。
原以为自己心尖有了顾清瀚,多少是为了顾少爷那面皮相貌,如今才明白,顾少爷不止相貌堂堂那颗心更是难得,竟真是为了自己,当中承认自己断袖,甘心做人娈童。这一遭恐是真将自己的名声全都不顾了。穆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似乎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一口咬在顾少爷的嘴唇上,周围一阵混乱,他已经顾不上,不这样做就会疯掉。
顾清瀚这次没有反抗,也没有提出异议。刚刚的若即若离的恍惚感需要被穆鲲的拥抱赶走。他不在乎了,爱怎么招怎么招吧,爱谁看谁看吧,爱骂什么就骂什么。这两颗心终于坦诚了,其他的人或物都不在重要了。
出了警局,才看见老黑已经套好马车,顾少爷拉他上车,喘息尚未平复便急急的说道:“许是在县里待不长了,郑炳宽在失势也是县长,张大帅在得势也是军阀,指不定哪天一打仗就能不能在活着。”
穆鲲迫不及待的啃着媳妇的脖子,模糊的哼:“怕他怎么?他敢动黑手难道我就不敢?”
顾清瀚红着脸推开他:“胡闹什么!再这样不知羞耻,我就不在救你!随你去同谁家的姨太太作伴!”
穆鲲委屈的抓住媳妇的手,放在自己的胯下:“心肝宝贝……我想死你了……在里面我天天都想着同你亲热,发誓我若是出来定要好好的爱你……”
顾少爷推他道:“那也回家在亲热……我同你说正事!”
穆鲲趁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一把拉开他的外衣:“我的小祖宗,我什么都无法想了。先给我……然后再说好不?”
说罢一口将那也早就偷偷仰头的器物含住,顾少爷本也十分思念穆鲲,被他这样一弄也软了身子,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折腾了。
马车颠颠的,顾少爷迷迷糊糊的坐在穆鲲身子上,任他挺腰,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似乎也在马车里有过性事,那时候是怎么想的,那时候他是被迫的,脑袋里大概想的是一定要让这个土匪不得好死吧。现在呢,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缘分,原来真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两人在车子里作甚么,外面倒是没有注意,只是快到顾家的时候,小丁子打算掀帘子的时候被老黑给拦了一下。其实里面倒是也已经清静了些。到底是在外面,两人还是有所顾忌的,这回正在里面说话。
顾少爷知道穆鲲有了除掉郑炳宽的想法道:“你莫胡说,你在里面的时候,李振回来了,硬要自首赎你,被我叫人绑了扔在家里。我问了他确实不是他下的手。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下手的是郑炳宽自己。恐是他发觉了奸情。他不急着杀奸夫却赖在你头上。我看是目的不是锄肉刺而是锄了眼中钉。胶南如今也遍布了军阀指不定哪日就会打仗。如此走了倒是清静。”
穆鲲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道:“除非你同我一起走!”
顾清瀚叹道:“你个糊涂蛋!我已将我俩的事情说了,不同你走,难道要我在这里让人家笑话我?”
穆鲲一听他媳妇点头了,当下乐的已经找不到北:“早知道这样你便许了,我早就下了大狱。也不枉糟了这一遭罪了!呵呵”
顾少爷狠瞪他一眼道:“你在胡说!我俩分两路走,你回家去,将人清点了。愿意留下的你便遣送了。你舍不得的便带了。”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叠银票道:“银票你拿去给人分了,万不可泄露了风声!我处理了家里的事情,便同你汇合。”
穆鲲抱着不肯撒手:“我一刻也不想同你分开!”顾少爷叹口气道:“也好,你跟进来吧,我打点完家里的事情便同你走,郑炳宽这几日不敢对你动手并不代表以后就有安生的日子过。但你也要向张大帅说明,就说是这件事情堵了心,出去散散。”
穆鲲点头:“都听你的!”
第34章 尾声
顾少爷到家之后,才发觉家里已经知道了他在警局的一番说辞。下人都在议论纷纷,管家道:“二少爷可回来了,夫人哭了一气,在香楼里等着少爷。”穆鲲大咧咧的坐在厅堂里,顾庆坤看见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顾清瀚轻轻一叹,转身去了香楼。
香楼是供牌位的地方,顾少爷到了门口,看见顾夫人正跪在里面哭泣,于是扣了扣门走了进去:“娘。”
顾夫人道:“你还叫我作甚么!我也不是你亲生的母亲。可虽然我不是你亲生的,但是我自谓从未有待你不好过。我知你心中总不能原谅我将你生母休出许人的事情,可是当时我有什么办法?若不如此我拿什么养大你们兄弟。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你竟然甘心作践自己去给那土匪做小官相公,那同外面的窑姐儿有什么分别?你让外人如何看我顾家!你爹的牌位在这里,你好好看看,同你爹说,你让我死了拿什么脸面去见顾家的祖宗!”
顾夫人哭诉着,都一字不落的被那顾家少奶奶叶雯秀听了个满贯。她也在下人口中得知今日顾少爷在公堂为了替穆警长作证而说了两人关系的事情,将那前因后果一联系心中才明白,原来那日穆警长到父亲的皮货铺闹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顾少爷。心中一喜。他这小叔子如此一来恐是在没有脸面出来做事。顾家的钱财都是她这一房的了。
于是看见顾少爷回家。便偷偷跟到香楼里听个究竟。这时才知道原顾清瀚真不是婆婆亲生子,心中越发的雀跃,如此一来,这小叔子恐在家里更加没有地位了。
顾少爷听养母哭诉完道:“母亲不要为了我伤心,我同顾家本就是没有缘分。害顾家蒙羞是我不对。所以特地向母亲辞行。”
顾夫人听他一说慌忙道:“你要去哪?”
顾少爷道:“天下那么大,总有个我能落脚的地方。感谢母亲养我一回,我不能在身边尽孝了。”说罢,弯身跪下,对那妇人重重一拜。
顾夫人哭道:“你胡说什么!我虽是怪你,但也不是赶你。你身单力薄的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