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绣生
第三天他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又经过了秀萍路,习惯性的往那看了一眼,竟然真的又看见了那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女人。
女人跟之前一样,神情茫然的站在路边,偶尔路过的行人没有人注意到她。
曲宴宁几乎肯定了,女人在精神方面有点问题。本着能帮一把尽量帮的原则,他还是走到了女人跟前,“那个……你又迷路了吗?”
女人愣愣看着他,反应了片刻才露出一个有些高兴的笑容,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对呀,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但是一个精神存在问题的病人,总不能要求她跟正常人一样,曲宴宁没有深究,而是问道:“见过两次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人有些局促的双手交叠握在身前,说,“我叫杨春芳。”
曲宴宁笑着点头,“我叫曲宴宁,你比我大吧?我就叫你杨姐了,我正好要回去,你要一起吗?”
杨春芳点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再次把人送回去,曲宴宁看着她孤零零往楼道里走的瘦弱背影,不知道怎么忽然觉得有些难受,生了病跑出去也没见身边有人陪着,也从没见过谁家有丢人了要找的,每次把她送回来,却都没见过她的家人……
叹了一口气,曲宴宁到了家还是没忍住把杨春芳的事情跟楚周说了。
“十四楼没听说谁家里有精神病人。”楚周在这里住了两三年,知道小区里爱传八卦的人不少,谁家出了个什么事,第二天保管大半栋楼的人都能知道。没道理这事却没一个人知道。
曲宴宁有些不确定,“或许最近才出的问题?但是正常人没道理会在秀萍路那里迷路,秀萍路离小区才几步路。”
“我看她总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人。”他担心道。
楚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最近的八卦,十四楼最近确实有点邪乎,电梯总是莫名其妙在十四楼停下不说,那层还有一户住户每天晚上都鬼哭狼嚎,听小区里的大妈们闲聊,据说是那家男主人趁着老婆不在家,把外面的狐狸精带回家了,每天晚上不知道玩的多激烈。
按小区大妈们的说法就是忒不要脸。
至于家里有走丢了的精神病人的,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要是下次再遇见了,把人直接送到家里去,看看她家里人的态度,要是她家里人真不管,我们还可以报警,送到三院去也比让她在外面游荡安全。”楚周说。
曲宴宁觉得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管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楚周心里苦:感觉自己有那么————————亮。
谢大喵:呵。
第19章
事不过三,楚周本来以为应该不会再遇见,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再一次从秀萍路过去的时候,又看见了原地徘徊的杨春芳。
杨春芳穿着跟之前一模一样的浅蓝色工作装,只是脸色看起来比前段时间差了许多,不单单是惨白,还透着一些不正常的青灰。
“杨姐,”曲宴宁过去,“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里?”
杨春芳恍惚抬脸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说,“回不去了……”
“你的家人呢?”曲宴宁试探的问道。
“家人?”她疑惑的转了转眼珠,好一会儿才说,“啊……我要回家找,找老公。”
她的精神状况看起来比之前差了很多,曲宴宁担心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轻声道:“那我们正好一起回去吧。”
杨春芳恍恍惚惚的答应了,步子轻飘飘的跟在他身后。
这次电梯到了十四楼,曲宴宁跟她一起往外走,杨春芳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
曲宴宁笑着说,“可以去你家做个客吗?”
杨春芳微愣,随后抿着唇笑了笑,说家里不大,让他不要嫌弃。
曲宴宁说没事的大家都是邻居,以后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杨春芳点点头,第一次走在了他的前面。
女人的背影越发消瘦,及腰的长发披散着,从背后看可能以为她只是个瘦弱的年轻女孩,但是曲宴宁接触过几次,清晰的看见女人的眼角已经蔓延出了细密的鱼尾纹,眼神也透着疲态,虽然咋一看上去还很年轻,但是实际年纪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了。
杨春芳在最里面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她安静的站在门口,既不说话也不敲门。
“我来敲门吧。”曲宴宁在她旁边,伸手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谁呀?”门里传来走动的声音,一个瘦高的男人光着膀子打开门。神情不善的看着曲宴宁,“你找谁?”
曲宴宁的眼神越过他看向里面,玄关处有些杂乱,鞋架上放着两双男式皮鞋跟女士的运动鞋,地面上还散乱的扔着一双颜色艳丽的的尖头高跟鞋。
“你找谁?!”他不说话,男人不耐的就要关门。
曲宴宁伸手挡住门,指了指身边安安静静的杨春芳,“杨姐在外面迷路了,我正好遇见,就送她回来了,您是她的……?”
看男人年纪,跟杨春芳很有可能是夫妻,但是这个丈夫看起来完全不关心边上生病的妻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男人神情惊怒的瞪着曲宴宁,“那个死女人跑了几天了,是不是她派你来吓唬我们的?!”
“电话也是她每天打的是不是?!”男人的情绪十分激动,挥拳就想来打曲宴宁,“是不是那个臭婊子让你来的?!”
曲宴宁后退两步躲开,莫名其妙的看着开始发疯的男人,“杨姐不是就在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震惊的看着站在原地的女人。
杨春芳脸上滑下两条血泪,青白的面孔变得狰狞扭曲,像是在经受某种极大的痛苦。
“杨姐?”
杨春芳一边流泪,一遍捂着头后退,她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声,曲宴宁只能勉强听出她一直再重复“不要,救救我”。
或许是曲宴宁的神态动作太过真实,本来暴躁的中年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面前的空气,好像那里真的站着他失踪了几天的妻子。
他咽了咽口水,缓缓的往后退,嘴里还哆哆嗦嗦的骂,“神经病吧你!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