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矣
确实很合适,并不让他感觉难受。
把手放了下来,瞳自衣袖中拿出两个闭合着的圆形器皿,想了想,最后还是伸手把它们一起放至青年眼前。
两个暗铜色球状物体,大约只弹珠大小。虽然对方已经把手向他这边伸了过来,顾迟大大还是问了一句:“给我的?”
瞳点点头,苍白俊秀的面容带上些许微薄笑意:“嗯,礼物。”
既然是对方善意送他的礼物,虽说不知东西是做什么用的,顾迟大大还是收下了。
“有标记的是碧血蛊,没标记的是金蚕蛊。”
事实上这个标记也是为了能让青年分清,瞳才会标上的,毕竟对他而言并不需要借助标记区分,只听虫蛊在器皿内活动的声音就能辨别类型。
听到这里,顾迟大大接住这两个弹珠样物体的手就微顿了一下,觉得拿着这两个小圆球的手是重了几分。
他想起来……他眼前之人以后该是术法满分,医术了得,蛊术也达宗师级的boss。
“你每天把一滴血滴在上面,如此持续三天,它们就会听你的话。你要是有讨厌的人,就可以让它们去解决。”大概是说到自己喜好研究的事物,瞳苍白面容上的笑意稍微明显了一些。他的唇色也很淡,此时唇角弧度略有上扬。
“中了碧血蛊的人,只需等三日,那人就会化作一滩血水,连骨头都不会留下。金蚕蛊则不会让中蛊之人那么快死亡,但那人会遭万蚁噬心之痛,一连持续数月,求生不得,求死……”瞳微偏过头,像是思考了一下:“哦,这倒是可以。”
顾迟大大:“…………”
虽然有两只徒弟都是反派boss级的人物,但凶残程度他养着的时候感觉是都还不算高。尤其是长琴,他所遇见的太子长琴真是比寻常人家的小孩都还要好哄许多。接纳他,然后对他好、对他好、对他好,只需如此他就会满足。
瞳把青年给他戴上的单边眼罩给拆了下来,因为对方之前所说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可以不用遮住眼睛。
“困了。”瞳异色的眼眸静静注视在青年脸上。
困了,想睡,想靠着你睡。虽然言语不会这么直白,但瞳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顾迟因为瞳这冷不丁的发言而微微愣了一下,还是听懂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也确实是他昨天答应过的事情。
但说到顾迟大大这个靠枕是当得相当不称职,入睡得比要靠着他睡的人还快上许多,不过这对瞳倒是没有影响。
待在祭台那边一晚上没合眼,到清晨时又在裁制着这次的‘礼物’……站着时候顾迟还没什么感觉,躺下一刻就真是困倦了。
瞳尚且睁着眼,像上次一样把头颅轻靠在青年背上,思考着——
到底是为什么,会比床榻暖这么多……?
第56章 活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小几年过去了。
“你近些年,好像对一个叫瞳的孩子特别关注。”神殿之内,沈晗坐在一张石制的宽椅上,其上还铺着软垫倒是不至于在坐着时候感觉冷硬。
此处正是流月城大祭司的所属宫室。比之其他高位祭司,大祭司的宫室虽更宽敞,但也更冷清许多。
“是没错。”对方用的不是疑问语句,顾迟点点头,也并不否认。他的日常行动会被人追踪呈报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不过那些人只是奉命行事,顾迟都是放任着并不为难。
毕竟他本来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因为你所看见的东西?”沈晗这次用了问句,他没有忘记眼前人的能力,因而觉得对方所做的事情该是有所依据。
顾迟斟酌了下言语,道:“他以后对流月城会是一大助益。”
然而下一秒,熟悉的系统面板虚浮于空中。
「再次警告,宿主不可向世界原住民告知未来命运。」
“咳咳……咳……”顾迟抬手掩唇,微撇过头去低咳出声,由口中漫开的血腥味他就知道自己是咳出血来了。
这大概算是系统力度最低的一个惩罚措施,虽然顾迟是不明白为什么连改变原定轨迹都可以,却不允许他剧透。
像他刚才那句讲了未来大致方向的话,就只被系统判定为擦边球。要是讲的详细一点,估计就不能只咳几口血解决了,当然顾迟大大还没想要去作死尝试。
“本座没有非要你讲出所看见的东西,不能说的那些,你可以不说。”白袍祭司面色冷冷,但看面容神色显得不近人情,但这番言语确实能算作是好意提醒。
说完后他站起身,拿起靠在椅侧的暗色法杖,往宫室内里走去:“跟上”
“她是……?”跟着走到里间,顾迟就看见在一樽花瓶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怯生生的一个小女孩,只低头望着那樽花瓶,神情像是有些茫然。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什么,但顾迟没能把那一闪而过的记忆捕捉住,只能等待旁边的白袍祭司给他解答。
“我所制造的一个活傀儡。”就在小女孩的面前,沈晗语声冷淡地回答。
暗金色的面具挡住了白袍祭司近半的面容,没被遮挡住的部分轮廓也线条冷硬,让人感觉无情而冷漠。
那个小女孩显然很害怕沈晗,现在站在那里就不自觉地微有些颤抖,看见沈晗的时候像是想要后退几步,但她不敢。
并不欲与青年在方才的话题多做纠缠,沈晗只淡声问道:“让她作为夜儿的玩伴,你觉得如何?”
活傀儡……玩伴……
这两个关键词终于让顾迟把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捕捉住,而后他的神情就无可避免变得颇为复杂。他所认识的沈晗,真的会做这种事情……?
因为要给沈夜找个玩伴,就去挑选一个平民家的孩子,任意抽去记忆、改换容貌,只为了强制将其塑造成最适合沈夜的模样……?
顾迟一时陷入沉默,没有回答沈晗的问题,而对自己心里的两个问题,即使亲眼所见他也还是偏向了否定。
他还是更相信自己这十几年来的亲身接触。
“你不满本座的做法。”沈晗看了默声着的青年一眼,平静道:“无谓的恻隐之心即是多余,你要到何时才能明白。”
大概是到何时都不能明白……但顾迟没把回答说出口,只道:“你向来是了解夜儿的喜好,何需问我。”
“本座既问你,你回答便是。”白袍祭司右手持握着法杖,声音微沉时,上位者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