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与归君
“就是。”洪创磊跟他统一战线,“之前一句都没提过,还是不是哥们了!说,是谁?那个去年一直给你递情书的妹子?还是之前要过你手机号的高三学姐?”
简泽安清了清嗓子,看起来特平静,实则心早已悄然提起,生怕说出来之后,两个好友的反应是厌恶排斥的。
可他还是说了:“不是妹子。”
“啥叫不是妹子?不是妹子你跟谁——”白火笑嘻嘻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愕然张大了嘴巴,“你、你意思是——”
“我恋爱对象是个男生。”话说到这儿了,简泽安反而平静下来。
他语气很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等待着两个朋友的反应。
那两人全都张着嘴没说话,表情是一览无余的震惊。
简泽安的手指将手里的塑料瓶捏进去一个坑。
他也没说话,而是等待着。
片刻,白火率先开口。他闭上嘴,吞了口唾沫,眼里还残留着吃惊的神色,语气也有些结巴:“真、真想不到。安哥你怎么看都不像是……那啥。”
他最后强行换了个词,但简泽安从口型猜测,他本来是想说“基-佬”。
简泽安心脏跳得有些快,可他还是维持着镇定:“我以前也没想过,但就是喜欢上了,也没办法。”
“明、明白。”洪创磊一脸恍惚地点头。
简泽安看着他俩的神情,感觉简直像是在等待宣判。他不想这种等待的感觉被延长,那种心里抻着的感觉很糟糕。他干脆主动问了:
“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生,在跟男生谈恋爱。你们——有意见吗?”
洪创磊下意识反问:“你谈恋爱我们为什么要有意见?”
简泽安怔了一下,心里那种微微紧绷的感觉瞬间散了,嘴角情不自禁扬了一下。
白火也反应过来:“安哥,我就是有点吃惊,没看出来。但是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私事,咱们兄弟相处这么久,你还是安哥,那就没什么。”
简泽安彻底放松下来,语气也带上笑意:“我以为你们应该挺排斥的。”
“我是对同性恋不太习惯,总觉得怪怪的。但咋说呢,我跟你这么熟了,就因为你现在跟个男生谈恋爱,影响跟你的交情,怕不是个傻子。”
洪创磊挠挠头道。
他说得挺乱的,没什么清楚的逻辑,但意思却是明确的。
他不会因为简泽安跟什么性别的人谈恋爱改变对简泽安的态度。
白火跟着点头:“对对对,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之前对同性恋不了解,但是安哥你就是安哥,是我铁哥们!”
简泽安看着两个朋友的表情,笑容一点点扩大:
“谢了。”
“谢什么啊,这不是应该的?”洪创磊摸摸鼻子,又好奇道,“安哥你那……男朋友是谁?我认识不?”
简泽安轻笑了一声:“认识。怎么不认识。几天前还见过。程子琛。”
白火跟洪创磊再度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
白火结结巴巴地问:“程、程神?”
洪创磊用一种瞻仰英雄的目光看他:“安哥你可以啊,连程神都能染指!”
“滚。”简泽安笑骂,“染指你大爷。”
“我大爷老么咔嚓眼的,没什么好染指的。”洪创磊嬉皮笑脸,“染指程神这才厉害。”
简泽安一脚踹过去:“去特么的染指,我是老流氓啊还是什么玩意儿?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吧。”
洪创磊嘿嘿一笑:“意会,意会。毕竟那可是程神啊……”
简泽安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们知道就得了。周末我请你们,到时候预约好了再跟你们说。”
林霄、洪创磊还有白火,这三个跟简泽安关系最好的都没表现出异样,简泽安心里就踏实了,别人怎么想他无所谓,主要就是这几个好朋友。
周末他约了这三个人吃饭,三个好哥们一起祝贺他脱单,果然全程都很愉快。
虽然高二下学期,学习压力一下子大起来了,但是简泽安一手抓学习,一手抓恋爱,两不耽误,每天都觉得过得有滋有味的,实在很开心,完全不觉得紧张。
哪怕作业一日多过一日、竞争一天比一天激烈、老师们的唠叨和提点一日比一日重,他也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心情。
“月考升班制”下竞争极其激烈,尤其是每个月月考之后都重新分班,同学的变动特别大,整个年级的氛围都紧张到近乎压抑。
很多同学在这种高压学习状态下都受不了了,根本承受不来这样的竞争,情绪焦虑下考得不好,然后名次往下掉、落到后面的班,结果进入跟不上或者更加焦虑,形成恶性循环。还有好几次直接有人受不了,在楼道里或者老师办公室崩溃地哭出来。这种种全都更加加剧了同学们的焦躁和压力。
但也有抗压能力强的,在这样的氛围下反而激发出无限的潜能,不断攀升。
简泽安就属于后者。
他本来就心态好,而且可能是曾经做差生的经历给了他一种“再糟糕还能比原来更糟糕吗”的底气,对于考试并没有那么又恐惧又在意的心情。再加上程子琛这个恋人每周帮他查漏补缺,两人在一块根本不是补习那种严肃紧张的气氛,而是甜甜蜜蜜的恋爱氛围——比如简泽安做出了一道之前做不出来的题目,程子琛就会非常亲昵地给他一个拥抱,甚至亲吻。
这种学习氛围,别说紧张焦躁了,能够保持专注继续做题,而不是沉溺于两人之间的亲密,那都是简泽安跟程子琛两个人理智!
整个高二下学期,简泽安就在这样有些压力但并不紧绷的状态中度过了。
他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就凭借637分、年级排名第103的成绩,进入了二班!
而等到期末考试,更是直接取得了658分的成绩,排名年级第41,进入了一班!
成绩条拿到手里的刹那,简泽安的心里头瞬间砰砰砰地放起了烟花。他攥紧了纸条,拼命抑制着才没叫出声来,或者激动到直接捶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