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鲸
陪着我吧,陪我一同下落吧。
我知道我对爱一无所知,但我需要你。
这里实在太冷,太暗了。
第50章
“许瑞白,你放开我。”叶嘉推拒着,要从许瑞白的怀里逃离,只是许瑞白的力气实在太大,即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了许瑞白的钳制。
许瑞白的声音无奈又温柔,“乖一点,不要闹。”
明明知道毫无意义,为什么还是要不断挣扎?
许瑞白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叶嘉竟然真的停止了挣扎,许瑞白的口吻让他蓦地回想起他们的初见,许瑞白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别看了。”
他们明明有过很美好的回忆,许瑞白明明也那么温柔的对待过自己,他甚至曾经一度以为许瑞白与自己有相契的灵魂。可是所有的一切仿佛从他到G市的那一刻开始就全都变了。
是因为他太贪心了吗?是因为他不满足那样的距离,是因为他擅自靠近了许瑞白吗?
也许,许瑞白从一开始便已经告诉过自己了,爱得太多,会失去浪漫。
叶嘉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说,“瑞白,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瑞白没有回答,把脸埋进叶嘉的颈窝里,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叶嘉明明曾经是他逃亡失败后重燃的希望,他曾经对叶嘉有过那么多的期望,可为什么到最后得到的还是全都是失望。
为什么人们永远找不到一份适度的爱?要么是爱得太多,要么是爱得不够。爱情如此抽象以至于没有任何标尺可以测量。他们在爱里摸索着,寻找着自以为合适的尺度,结果却是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叶嘉的声音有些哽咽,“瑞白,我们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
“是你来找我的啊,叶嘉。”许瑞白含糊不清的说道。
第一次见面是,来G市工作是,包括这一次也是。
“瑞白,你不能……不讲道理。”叶嘉脱力的说道。
许瑞白轻声的笑,冰凉的吻落在了叶嘉的腺体上,又用嘴唇轻轻的摩挲,新长的胡渣有些扎人,叶嘉不禁向前抻了抻脖子,却显得脖子更加修长。他听到许瑞白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恶魔的低语,
“我还从来,没有咬过这里。”
话音刚落,刺痛传来,有热流从脖子后源源不断的注入,雪松的味道渐渐充斥了整个鼻腔。
许瑞白在标记他。
他曾经那么希望许瑞白可以给他标记,可一次都没有得到过,当他心灰意冷决心离开的时候,许瑞白却在标记他。为什么是在我对你已经毫无期待的时候?
注定没有解答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又随着意识渐渐涣散,他想要推开许瑞白,可他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太过浓郁,熏得叶嘉双眼干涩,他不禁闭上了眼睛,疼痛感却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越发清晰。
原来被暂时标记也会这么疼。
太疼了,比打抑制剂还要疼,疼得他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许瑞白把昏睡在怀里的叶嘉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在黑暗中用手指描摹他的轮廓,而后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角。
结果,到最后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他留下来。
好在,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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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是一片漆黑,他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下落的失重感让他急于抓住些什么,却又发现四周一片空荡,他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却发现发不出任何信号,叶嘉倏忽惊醒了过来,又在下一秒跌入了那双幽深的眼眸里。
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突然有了微动,澄澈的月光透过帘纱为许瑞白期期铎上一层光华,而床头昏黄的灯光又柔化了月亮的疏离和冷漠,让他整个轮廓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四目相对时连空气中迷迭香的气味似乎都变得清晰可见。
叶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安定了下来,那份清晰的下坠感此刻像是全被留在了梦中。
许瑞白合上手里的书,柔声问道,“做噩梦了吗?”
——他为什么没有抱一抱我?
叶嘉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意识仿佛还没有从边缘拉回,瞪大了眼睛看着许瑞白。
“你刚刚在喊,救我。”许瑞白眼角含笑。
叶嘉没有回答,许瑞白却还是一副关切的模样,“饿了吗?你睡了一天。”
叶嘉摇了摇头。
“我给你热了牛奶。”
叶嘉的余光瞥到床头,那杯牛奶还氤氲着雾气,应该是刚刚热好的,但他也只是不发一言的别过脸去。
许瑞白并没有放弃,“喝一点再睡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叶嘉皱了皱眉,索性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响起了椅子磨过地毯的声音,叶嘉感受到自己被阴影覆盖,雪松的味道慢慢靠近,但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被攫住了下巴。嘴唇覆上两片柔软,温热的牛奶透过相触的齿间顷刻占满了口腔,意识到许瑞白在做什么,他拼命的摇着头抗拒,白色的液体从嘴角不断漏出,濡湿了枕头,连衣领上也沾湿了一片,但最后还是被迫吞了大半。
混合着黏腻的牛奶,许瑞白用舌尖顶了顶他的上颚,又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这才离开的他的嘴唇,在离他一寸的地方笑眼看他。
叶嘉满眼通红,发丝凌乱,胸腔因为刚刚的吻而剧烈的起伏着,一时颇为狼狈,可偏要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这样可以让他从刚刚的凌辱中找回几分残存的自尊。
许瑞白勾了勾嘴角,用拇指缓缓擦过叶嘉嘴边残留的奶渍,垂眸看了一眼他衣服上污渍,轻声说道,“弄脏了。”
许瑞白放开他的时候,叶嘉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感到一阵失落,巨大的不安让他在许瑞白转身的那一刻伸出手。叶嘉震惊的看着自己拉住许瑞白的手,像是碰到了灼人的火源,连忙缩了回来,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被单上溅到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