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鲸
许瑞白却并不惊讶,反而对他的动作十分满意似的,连语气也染了几分笑意,他说,“不要担心,我只是去洗手间帮你放一点热水而已。”
洗手间传来了水声,叶嘉无助的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被子里,肩膀不住的发抖,仿佛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和过来。
“咔哒。”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叶嘉的心脏颤了颤。
“进来。”许瑞白站在门口。
叶嘉不动,抬头看他。
许瑞白看了他一会儿,不说话,也不勉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突然他像是屈尊降贵一般,抬脚向床边走来,说道,“我帮你。”
就在许瑞白弯下腰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叶嘉从另一边掀开了被子,沉默的往洗手间走去,许瑞白紧随其后。
叶嘉紧紧的握住门把,用肩膀死死的抵住门,想要把许瑞白隔绝在门外,但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对方只稍一使力便把门顶开了,斥力让叶嘉猝不及防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洗手台,才勉强稳住身形。
“许瑞白,你想干什么!”叶嘉吼道。
许瑞白没有回答,向前一步捉住了他的手腕,反锁在身后,将他重重的抵在洗手池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叶嘉这才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也没有一丝光彩,平静而枯寂,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原。
许瑞白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失去了视觉后,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滴答,滴答。”
水珠从未完全拧紧的水龙头里一滴一滴的没入浴缸。
玫瑰花的味道随着热气在整个洗手间里四处碰撞,直到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后颈处的腺体传来阵阵酸麻,是许瑞白在用牙齿轻轻的嗫咬还未愈合的伤口。
他觉得身体里面又涨又热,血液鼓噪着像是要一点一点撑破细微流动的血管,它们彼此摩擦,在湿软的边缘,滋生出细细密密的快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只因为亲吻就变得一塌糊涂,明明心里厌恶着许瑞白的每一次靠近,身体却又止不住渴望许瑞白的抚摸,这种令人可耻的感觉袭遍全身。
“嘶—”疼痛让叶嘉难耐的皱起了眉,脖子上一片冰凉,随之而来的是若有似无的铁锈味,混合着玫瑰的味道,有种漂浮的甜腥感,就像是花朵中央最热烈的那几瓣。
许瑞白把他抱到了洗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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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瑞白转过他的脸让他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镜子里的人因为剧烈的拉扯,衣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胸口裸露了一大片肌肤,在卫生间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飘红的眼睛因为热气而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雾,濡湿的双睫不停地打颤,嘴唇因为刚刚的纠缠而显得异常红润,嘴角还有可疑的水液,下巴上因为挣扎留下了两条红痕,头发上残留着已经干涸的乳白色液体,应该是刚刚没有来得及擦干的牛奶。
完全就是一副任人欺凌后的模样。
滚烫的声音随着呼吸传入他的耳朵,他说,“叶嘉,你看你,多脏。”
被数次玩弄的荒谬感让叶嘉完全丧失了理智,发出凄厉的叫声,他闭上眼,羞耻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第51章
他是如何清理干净,是如何爬到床上,又是如何跌入梦乡的,细节他已统统不记得,他只知道许瑞白的怀抱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令他一边抗拒一边又无法逃离。
叶嘉想,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肌渴症”这样的疾病,那他一定已经病入膏肓。
叶嘉是被鸫鸟的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室内的明亮,与昨晚浓郁辛浊的迷迭香味不同,取而代之的是露水混合着绿植的清新味道,夹杂着一些他无法辨识的花香。
他下意识的要去寻找他的Alpha,却发现身旁并没有对方的身影,他感到有些失落。
“叶先生,要起来用早餐吗?”低沉而谨慎的女声从房间的角落响起,叶嘉坐了起来,循着声源望去。
那是一个样貌普通的Beta,大概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嘴角边已经有了褶皱,她的皮肤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蜡黄,仿若一个瘪了汁水的果子。而那一身黑色的装束又为她添了几分严肃和恭谨,像是修道院里常年不见天日的教徒,沉闷且黯淡。
叶嘉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您现在要用早餐吗?”那位beta脸上并没有表情,连语气也丝毫没有改变,这些话在长年累月下已经是刻在她身体里的一道程序。
叶嘉僵硬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样的动作拉扯到了他的后颈,他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抬起手去想要摸一摸自己的伤口,却摸到了缠绕在他脖子上的一圈绷带。
“许瑞白呢?”他问道。
与所有的情绪都无关,他甚至未经思考便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是这一刻他潜意识里最想知道的事情而已。
“少爷和夫人一同去马场了,您用完早餐后,我带您过去找他。”那位beta又不厌其烦的问了一遍,“你现在要用早餐吗?”
叶嘉与最深层的本能抗衡着,即使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见到许瑞白,恨不得立刻叫许瑞白抱一抱他,再吻一吻他,但他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beta早已习惯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在得到了叶嘉的回答后,便恭敬的向他弯了弯腰,往门外退去。
叶嘉咽了咽口水,令他不耻的渴望此刻正折磨着他,和他的理智痛苦的拉扯着。最终欲望占领了道德的高地,支配了他的所有行为。
“等一下。”
在这里,没有人能战胜欲望。
已经走到门口的beta停住了脚步,回头等待他的指示。
早餐倒是没有那么浮夸,不过是最简单的三明治配果汁,被端正的放在窗边的桌子上,叶嘉坐在桌子前,他终于知道房间里的香味来自哪里,从打开的玻璃窗望出去,便是一片花圃。
已是暮春时节,花事荼蘼,但绿意更盛,昨夜一场细雨淋得草木气味充盈。叶嘉无暇欣赏这些风景,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如何,草草吞下最后一口早餐,结束了这场进食。
他洗漱过后,又匆匆换上了bata递来的马裤和马靴,来不及戴上头盔和手套,便催促着beta带他往马场走去。
他的脑子被想要见到许瑞白的念头占满了,否则他一定会记得照一照镜子,这样他就会看到自己脸上狰狞的青痕,脖子上缠着的绷带,还有满眼的急不可耐。
连他自己的欲望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