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瑰屿
“难受得睡不着?先忍耐着,过了这三个月就好了。”若不是必要,他根本不想给燕午用药玉,他不喜欢别的东西进到只属于他的地方!温暖的手抚上高高鼓起的腹部,没过多久那里就轻轻地动了一下,燕向南嘴角一咧,他错过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以后孩子的每一个第一次他都要记着。
被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难受的感觉似乎淡了,燕午摇头,实话实说,“主子不必担心,这些对属下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要烦劳主子了。”
燕向南手一顿,“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听到没?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有责任照顾他,更何况,他好你才能好,多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不然,你负责照顾孩子,我负责照顾你,这样都不会拉下。”
阁主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燕午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敢想阁主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是个死士,身份低微,有些事不是他该能想的。从小被刻入脑子里的死士守则他一直谨记,踏足陌生的不被允许的领域,只怕会死得万劫不复。
本来在欺瞒阁主的那一瞬他就该死,多活了这几个月,他知足了……
二天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桃源本就少有人烟建筑,这雪一下到处都是洁白,美得令人屏息。离音、燕未和雪护法这些日子以来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在阁主的首肯下扑向了茫茫的雪地,撒欢似的滚地、打雪仗,最后把燕巳也卷了进去。在阁里哪有这么肆意欢快的时光,每个人都倍感珍惜。
燕午靠在床上,身后是软枕,身上是厚厚的被子,房间里还有烧得火红的炭盆,暖和得像是春天一般。听着外面的笑声、呼喊,内容让他也不禁展开了眉头,燕向南注意到他的神情,了然道:“外面的景致确实不错,我们一起到外面看看?”
阁主一向不放心他出去的,这会儿怎么……不过有机会出去这让躺得骨头都快酥了的燕午心里也是一喜,“可以吗?”
看着那抹不明显的笑意,燕向南当然不会放过,贴上去亲了两下,满意地添添嘴,“可以,怎么不可以~”
33、33 虚惊
燕向南说着,摩拳擦掌准备出手。
燕午侧身,虽然表面看他很正常地靠坐在床上,实际上身后还插着药玉,阁主不准他动手,所以无论是插上还是拿下都由阁主亲自来做。药玉慢慢从身后抽出,摩擦着肠壁,引起身体的轻颤,燕午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丢脸的声音,燕向南默默深呼吸,果然这项活计是既甜蜜又痛苦啊~
药玉清洗干净,放进盒子,燕向南开始翻找棉衣斗篷,把燕午包得跟个球似的,手炉也塞进他的怀里,全副武装才打开门。
凛冽的冬风夹杂着雪花吹在燕午脸上,天地一片苍茫,他抹掉脸上的雪花,几乎舍不得闭眼,从没有试过如此悠闲的徜徉在雪地上,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躺倒在雪地上,感受那一番冷冽和柔软。
燕向南小心地扶着他的腰,生怕人摔了。远处玩得疯的四人看到很久没有出屋的燕午,纷纷大踏步地跑过来,离音担心道,“这么出来没有问题吧?”
燕向南取笑他们,“你们嚷嚷得这么大声,谁还能在屋里坐得住?可不是我们都想出来看看,你们继续啊,不如挨得最多的那个晚上不要吃饭了?”燕大阁主一出来就出馊主意,燕未脸都黑了,他就是那个总是被围攻的人,要是比的话晚上不能吃饭的肯定是他!
离音笑眯眯的,“还是不了,这样玩不到的人多心急啊,干脆来堆雪人吧,阁主和燕午都能出手帮帮忙。”不能摸雪,装饰眼睛、插根胡萝卜还是能够的。
几个年龄加起来都快入土的年轻人孩子一般堆起雪人,滚雪球、拍打严实、然后小球摞大球……雪护法脸蛋冻得通红,冲燕午招手,“燕午,帮我们找找能做雪人眼睛和鼻子的东西吧,拜托了!”
雪护法很机灵,说好了要帮忙,就把最容易做的事交给两人。燕午低头琢磨,燕向南把人往厨房带,“到厨房看看吧,那里适宜的东西比较多。”
厨房里的东西是挺多,锅碗瓢盆、蔬菜瓜果还有各式肉类,但是小小的雪人眼睛该用什么代替呢?燕午拿起两只红通通的苹果,太大了;花椰菜,也太大了……而且颜色也不合适,角落里的筐子倒是有黑木炭,正好颜色也相配,单手抱着手炉就要去拿,被燕向南眼明手快地拦下。
“木炭要过手,不如用核桃,你瞧怎么样?”不只干净,不想玩了还能砸兰吃了。
“嗯,鼻子就用辣椒……辣椒太小了,用胡萝卜吧?”阁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鼻子要用尖尖的东西,就这两种挺合适的。
“好,就用胡萝卜,辣椒正好当嘴巴,齐活了,走!”
核桃眼、萝卜鼻、辣椒嘴的雪人于是就矗立在了小院的正中,微微笑地冲他们打招呼。燕未蹲在旁边,又加上一些点缀,比如扫帚手臂、破斗笠等等,他还想要给雪人披件衣服,被离音阻止了,“不行不行,这雪还在下,穿了等于白穿,就这样多洁白无瑕啊~”没穿衣服神马的……
雪护法神秘道:“以前我听别人说起过一个故事,相传在某个下雪的小村庄,有两个孩子堆了一个雪人,那是栩栩如生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雪人第二天就不见了!”
燕未接嘴,“我知道,化了嘛!”
离音也道:“难道还能长腿跑了?”
燕向南也不甘示弱,“可不是长腿跑了!就算是晴天也不可能化得那么快!”
雪护法鄙视地看了一眼燕未,“阁主英明!离音也很聪明。雪人没了之后人们都在猜测,是不是被人恶作剧给偷走了,因为第二天仍然在下雪,雪人根本不可能融化,就算化了眼睛鼻子什么的也肯定会落在地上,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所以最后人们就认定是那两个小孩堆得太逼真,雪人变成精怪跑走了!”
接着点点雪人的辣椒嘴,“从那以后人们就经常在山上看到白白的影子跑来跑去,吓得啊再堆雪人的时候总是不给它安上嘴巴或者鼻子,以为这样它就不能成精了!咱们的雪人可是五官俱全,也许等到明天它也成精跑了哈哈哈!”
燕未撇嘴,“那你说,雪人成精了怕不怕阳光呢!太阳一出还不得变成水,还跑呢!”
雪护法只知道大致故事内容,哪里解释得清,见燕未拆他的台,团起雪球向他脸上扔去,一时间雪仗又开始了。
燕午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燕向南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欣喜、羡慕,从小在阁里接受那么严格的训练,根本没有做过这么有童趣的事情吧?燕向南暗自决定,等日后燕午能跑能跳了,一定不能忘记带他打雪仗堆雪人,或许还能玩他们两人都没有玩过的小玩意儿。
燕午不能玩不代表他不能代替人玩啊,燕向南把人扶着靠屋子站着,叮嘱,“别乱动啊,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离音看燕未和雪护法互砸得欢快,眼珠一转,抓起一把雪球劈头盖脸地朝燕巳砸去,燕巳不察,狼狈地躲闪,把离音逗得哈哈大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变成惊叫,离音手忙脚乱地把衣领后面的雪球拿出来,转头一看,“燕向南,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加入?还暗算我?!”
燕向南又是一球,正中脑门,得意地笑,“要的可不就是暗算的效果,看招!”
几人乱成一团,燕午在旁边看着,禁不住也露出一抹笑意,没想到阁主也这么能闹,他的视线又落到雪人身上,暗忖,这场雪看来会下很久,雪人应该也能保留上一段时日,他们一起做的雪人~
燕向南拍打着身上的雪跑到燕午身边,大笑,“这群混小子,差点就吃亏了!”
但是自己何等人物,他们就只有吃雪球的份儿~脖子里忽然一凉,燕向南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人,那人手还僵在半空,嘴角翘起了半个又放下,怔怔地看着自己使坏的手再看看他的脖颈,似乎还有点疑惑,“你……”
燕午还是看着阁主领子边上的雪末,不相信自己竟然做了这种事,刚才他只是看到阁主笑得那么畅快,心里一热就……
不远处几个人的动作全部定格,紧张的看着这边,生怕阁主发怒。
然而……燕向南注视了他许久,忽然嘴巴一咧,猛地扑上去抱紧了燕午,“你好大的胆子敢暗算我!看我怎么罚你!”但是话里全都是笑意,看着燕午因吃惊而微张的嘴深深地吻了下去,这次可不是浅尝辄止,勾住那条不知所措的舌头尝了个够,直到燕午喘不过来气来才放开。
仿若被点穴的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倒在雪地里大笑出声。
燕午大口喘着气,抹抹嘴角的湿润,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很不适应。焉地脸色一变,腹中剧痛,燕午忍不住抱着肚子弯下了腰,正想着要不要再亲一会儿的燕向南一惊,“怎么了?肚子痛?”难道是要生了?!
“人呢,给我过来!”把人打横抱起,丢下这句话匆匆奔至房间,把人小心地放在床上,就要伸手解他的裤子。
裤子上什么也没有,后面某个部位也没有血迹和其他异样,难道是前兆?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燕向南掀起棉被防止春光外泄,对着两名死士急道:“赶紧出去把云秋实叫过来!燕午可能要生了!”
燕巳应了一声,就要往外冲。燕午扯住燕向南的袖子,颇有点吃力的说:“先别!主子……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应该、应该不是要生……”腹部并没有往下坠的感觉,应该只是被踢得狠了,差点岔气了。
燕向南让燕巳暂时别动,又紧张地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燕午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肚子也没那么痛了才放心,他额头冒冷汗的想,这还没生呢自己就这样,这要是到了生产那一天指不定心疼成啥样呢?
出了门,几个也受到不同程度惊吓的男人女人也不禁擦了把冷汗,雪护法回味着刚才那一幕,怪不可思议的,“从来没有见阁主这么在意一个人,也没有见过有人在阁主面前这么……一个雪球下去阁主也没有生气,反而如获至宝的样子,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就是爱情?原本她不相信有人能轻易虏获阁主的心,以为最多是孩子的缘故,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阁主对燕午的心思,他们这些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只是因为孩子,随便派几个人伺候好了就行了,怎么会凡事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