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 第20章

作者:磕谁谁BE 标签: HE 古代架空

  士为知己者死,这想法虽然无关爱恨,总之在仁义上不亏欠他。

  只是这样的想法,并不确切,也没有必要告诉这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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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安神良药

  另一边,殷宁的便宜表哥正指挥手底下的人拿水浇了地板,拼命擦洗。

  “主子,已经按您的吩咐擦了许多遍,请您过目。”那人本来穿了和唐公子一样的白衣,如今干活不方便,将下摆细碎的布条飘带都扎进腰里,整个人像一朵绽放的白色河灯。

  “尚可。”唐表哥挥了挥扇子,仍感觉空气中的羊肉膻气若隐若现,但也不便再计较,“黑五,你先去歇息,晚上夜探王城,三天之内务必把地图拿出来。”

  白灯笼黑五领命,自退下去休养生息不提。

  唐表哥坐在上座,拿手拄着头,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半边沉浸在阴影当中,长眉紧皱。

  “你们几个也别站着了,都坐。”

  其他几人得了这么一声,才安安分分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主子,今日看这情状,塞北王似乎对小少爷还算不错。”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心腹道,“主子大可以放心了。”

  唐表哥一双眼狭长多情,平日里看谁一眼不分男女总能让人酥软,而如今这心腹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似乎要被人从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一样后背发冷。

  吓得立刻就不敢言语。

  “宁儿胆小,随便吓唬吓唬就怕得发抖,哭得人心里痒痒。”唐表哥心里酸涩不已,“那塞北王粗俗不堪,长得也马马虎虎,宁儿怎么可能喜欢?他往哪里一站宁儿都不敢看我。肯定是这几日被吓坏了。”

  “主子。”另一个体格高壮的心腹忍不住出声反驳,“我看人家塞北王倒是人高马大,威武雄壮,很有男儿气概。他行为举止多有豪迈风气,必不会使出些抠瘘心思磋磨小少爷。”

  刚才被主子瞪了一眼的手下低低咳嗽了一声。

  唐伯豹冷笑一声:“你在教我做事?”

  “属下不敢。”

  “罢了。”唐伯豹烦躁地打开扇子,习惯性地扇风,骤然打了个喷嚏。

  “主子,塞北实在寒冷,扇子就离了手吧。”坐在第一个的心腹劝道。

  他悻悻地把扇子扔在桌上,皱着眉问座下的三人:“你们刚才所见,宁儿对那塞北王有心思没有。”

  三个手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说话。

  “直言无妨。”唐伯豹心里没底,催促道,“冷云,你先说。”

  那第一把交椅的冷云是跟他时间最久的得力手下,被点了名儿来只得忖度着开口:“倒也不是说有什么心思,只是看起来两人相处融洽,塞北王对小少爷应该也颇为在意。”

  “主子若是想弄清楚这件事,道也不难。”他见这回答不能让唐伯豹满意,连忙又补充道,“今晚属下去将阿风捉来,逼问一番即可。”

  唐伯豹却并不赞同:“不可,你们三个我自有安排。宁儿本就恨我,切勿再用这些下作伎俩。”

  他又交代了几件事,几个属下就被他屏退下去休息或开工,只留他自己在正厅,坐着看门槛上反进屋子里的一点日光。

  那九皇子竟然视宁儿的心意如草芥,亲手送他出塞和亲。如今想来唐伯豹还是气得浑身发抖,怒火同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比并未消弭分毫。

  而这个表弟殷宁也是,从小穷酸迂腐,对着自己铁骨铮铮,对着那狗屁九皇子偏就瑟瑟缩缩,任人搓扁捏圆。

  等他把他救出来,看他怎么收拾这不知自重的小东西。

  另一边,对此丝毫不知情的殷宁正被塞北王抱在怀里睡午觉。

  他从私塾读书时养成了睡子午觉的习惯,本是一时难改。但如今千里迢迢地来了塞北又大病初愈,不但中午睡不着,晚上也常常辗转着无眠。

  塞北王是战场出身,对于风吹草动警醒得很。他发现殷宁精神恹恹之后细细盘问了阿风,得知殷宁和亲前后的变化,深觉这并非小事。

  但他又心疼殷宁,不想让他喝那些苦得要命的药汁子,每到时辰就要抱着他喂甜甜的安神汤,然后搂在自己怀里陪着他休息。

  说来也奇怪,殷宁每每自己胡思乱想睡不着,和这个扰乱他心思的始作俑者相拥着倒是安心,渐渐习惯了,且看到塞北王就想睡觉。

  只是这个副作用塞北王还没有发现,看着自己王妃每天养得精神好起来,他就高兴。

  更何况殷宁偎在自己怀里,又软又黏人,睡迷糊了还会忽然蹬一下腿翻个身。塞北王抱着他在榻上看折子,只觉得朝政从未如此令人神清气爽过。

第29章 寒大将军

  “宁儿。”大约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塞北王把手里的密信随手揣进枕头底下,轻轻地将嘴唇贴上了怀里人的额头。

  殷宁睡午觉睡得满脸潮红,艰难地睁开眼睛,眯着看塞北王,又把脸往旁边转过去藏着,很是孩子气。

  他在中原时要上早课,早晨习惯了醒得很早,而且灵台清明。但自从被塞北王强加了一个睡午觉的习惯,下午醒的时候总要挣扎一番,迷糊半晌才愿意离开床榻。

  塞北王爱他这副懵懵懂懂的勾人模样,趁他还不是特别清醒,把人抱在怀里偷偷吃了会儿豆腐。

  没办法,殷宁醒着的时候总是清醒自持,表情冷静。自打上次两个人擦枪走火后,但凡他这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殷宁就会像草原上的地鼠一样,随地挖个坑把脑袋和真心一起埋进去。

  塞北王无奈之下,也只能慢慢哄着他暖着他,期待有朝一日殷宁回心转意,两人能像书里说得一样伉俪情深、蜜里调油。

  殷宁刚醒,眼皮子沉沉的,身上也没力气,睡得口干舌燥。他还没好好醒转就被塞北王抱了个满怀,对方的手在自己后背上滑下,一顿乱揉,揉得他晕晕乎乎,像是在做些不堪美梦。

  “唔...你别碰我。”殷宁抬着手像刚满月的小狸花猫一样躲闪着埋怨,塞北王哪里肯,他仔细揣度过,殷宁中午这场觉要想醒彻底,至少也要半炷香的时间。

  果然,等殷宁醒过来,塞北王也勉强过了急瘾,就及时停了手。

  殷宁一口闷气被哽在喉咙,咽不下去也不好坦言,有点郁闷。

  于情于理,他都是不能拒绝塞北王的求欢的。

  明明就是被送来和亲,又不是来当祖宗。

  大熙的皇帝不就又给塞北王送来了几个男宠吗,想必是怕自己对塞北王“照顾不周”。

  思虑到这里,殷宁心里酸溜溜地有点不是滋味。

  塞北王见好就收,打算下床去给殷宁倒一点水来润润嗓子,结果还没穿上鞋子后背上就贴来一个温热身躯。

  他精壮的腰身瞬间僵硬得像一块铁板,若不是触觉过于鲜明,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塞北王心怀期待地等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吓着殷宁令他又缩回自己的壳子里去。

  奈何殷宁有本事伸手却没本事进行下一步,来和亲路上那个死太监逼着他看得那些画本都快忘光了。

  上次未尽的情事令他深刻认识到自己在床上的身份和责任,乌龙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但同样是作为承受的一方,他对于这档子事却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的抵触情绪。

  如果是塞北王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宁儿?”塞北王本来火就没消,如今被殷宁这样撩哪有没无动于衷的道理。但再热络的心思被晾在一旁半天,也弄得人不上不下地难受。

  殷宁被喊到名字,更是骑虎难下。

  他胳膊已经搂住了塞北王的脖子,上半身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透过寝衣清清楚楚地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热度。那是中原男子罕有的、毫不掩饰的强壮和男儿气概,无论是魁梧身形还是贲发的肌肉,都昭示着极富侵略性的美感。

  殷宁觉得自己口渴的厉害,却又怕了上次那地方被玩弄撑开、被弄得丢盔弃甲的奇怪感觉。

  塞北王苦苦等了半天,只觉得脖子上的纤细胳膊收紧了,殷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王天生神力,不知道能不能背得动我。”

  话说阿风和殷宁拱着火回了寝宫却迎面撞见早就等在内殿的塞北王,心惊胆战地被侍卫们拉下去之后还一心牵挂着殷宁。

  最后还是侍卫总管亲自向他保证,塞北王绝不会把王妃怎么样,才将信将疑,稍稍安分下来。

  塞北王对殷宁的态度阿风比谁都清楚,而且刚才他跟少爷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没有被拉下去打板子。

  想是这么想着,但他终究是担心,坐立难安。侍卫总管被他叨叨得头疼,又因他是王妃身边唯一的红人,兼自己的诗文老师,只得带着他悄无声息地摸回寝宫门口。

  “你看,肯定是睡了。”侍卫总管悄声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塞北王背着光脚丫的殷宁,笑得像放的羊刚下了一窝健壮小崽的牧民一般,从内殿的屏风后绕了出来。

  四人面面相对,万籁俱寂。

  侍卫总管面如土色,觉得天崩地裂,什么出人头地、官拜东墙,争强斗胜的心都成了灰。

  塞北王自然是四个人里最见过大世面的,他的表情并未大变,只是笑意浅淡了些,转身把吓傻了的殷宁往上托了托,背着他转又回去了。

  侍卫总管揪着阿风出了寝殿,把门仔细关牢。

  阿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忍不住愧疚又同情地看着他。

  “阿风。”侍卫总管关好门,往侍卫所直愣愣地走着。

  他也不管阿风有没有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嘟囔:“我怕是不行了,宫里办丧葬的管事看人下菜碟,恐怕不肯出钱出力,到时候坑都刨不深。求你找块木板,帮我写个名字,好过当孤魂野鬼。还有,你们中原是不是有些什么求来世富贵的法子,我那还有点碎银,你帮我打点一下,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说着他肩膀就撞上了人,对面穿着寒光森然的铠甲,撞上去反倒退了好几步。

  侍卫总管抬起眼皮子,看到是他,也全然没了往日里跟他争口舌之快的心思,恹恹地不说话。

  寒柯大将军刚训完兵,来向塞北王复命,迎面碰上跟丢了魂一样的侍卫总管,皱着眉头问旁边的阿风:“他这是怎么了?”

  阿风还没来得及说话,侍卫总管却忽然开了口:“我刚去寝殿,大王正在发脾气,问你怎么还不来。”

  阿风瞪大了眼,看侍卫总管睁眼说瞎话。

  而后者偏偏是存心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眼都不多眨一下。

  寒柯意味深长地看了侍卫总管一眼,和他擦肩而过,披风在身后飘飘扬扬,潇洒的很。

  阿风这时不同情侍卫总管了,生气地对他说:“你怎么老是陷害寒大将军?”

  侍卫总管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寒大将军?”

  他义愤填膺,又惆怅于往日回忆:“要不是他言而无信,今天被叫做大将军的人,应该是我。”

  说着侍卫总管心里有点委屈:“我也不会天天被关在王城里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应该在前线奋勇杀敌才对。”

第30章 广施恩泽

  塞北王背着殷宁回了屋里,殷宁羞愤不已,把他的蚕丝寝衣下摆攥得皱巴巴,几乎都不成样子。

  “宁儿,这有何妨。”塞北王安慰他,“不过是闺房之乐而已。”

  殷宁的父亲虽然官位只到御史,但毕竟是皇帝近臣,宫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知晓,殷宁作为嫡子也是耳濡目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到了塞北之后之前所学的那些人伦纲纪、礼义廉耻似乎都被忘到了九霄云外,毫无大家风范。

  “大王自然可以称之为闺房之乐。”殷宁很是后悔,“可我是你的王妃,我引着你在臣子面前做出这种事,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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