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第一皇子殿下 第26章

作者:江河入怀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康宁和二皇子在那时刻都是懵的。他们几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戚长风和孟白凡像商量好了一样,纵身翻到同一匹马上。

  甚至黎承豫一句疑问终于能脱出口时,他们已只来得及看到戚孟二人远去的背影。

  “怎么……怎么回事?”二皇子呐呐自语,“是戚长风突然有事,连话都来不及好好说一句,怎么他还惦记着要把阿凡送回去?”他越想越觉得此事怪异,“再说了,他着急,阿凡又不着急,他们怎么都没有商量过,就立刻要乘同一匹马回去?”

  他边说边看向自己的弟弟,想要跟康宁一起好好分析一下这其中的不对劲。

  可是康宁却一言不发,只神情不明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街角还有快马跑过时扬起的尘土灰砾。

  那一种纷乱复杂的心思小皇子还没能理清。可与此同时,早先的异样感在他心里越来越鲜明地升腾而起。康宁目光落在虚空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又想什么呢,小东西?”黎承豫从后面拍了拍弟弟。“走吧走吧,二哥送你回去。你不是想二哥了吗?怎么样,二哥这回能陪你了,开不开心?”

第51章 妒忌 她再也别妄想嫁到望舒宫去

  孟府坐落在京都西城的内围, 那里多是住着一些中下品极的官员,间有几座豪绅之邸,离萃英集所在的、靠近中心城区的地段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亲兵找来时就颇耽误了时机。戚长风一路上唯恐出现闪失, 过了闹市的街道便开始纵马疾行。

  戚长风一身筋骨是多年来在沙场上打熬出来的,快马行进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可怜了他身后的孟白凡——她平素不是不会骑马,可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疯了一般的驰行。一时间孟白凡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人都快要被甩翻下去。

  秋日雨后的黄昏本来就更添了几分寒冷,他们行进速度又这样急, 孟白凡只感觉到呼啸的狂风悉数从四面八方扑到她身上、化作针刺般扎进皮肤的凉意。

  她尽力埋下头,手指不由将身上罩着的黎承豫的外袍捉紧。方才在萃英集,戚将军用外衫裹住小殿下, 这人看在眼里,也有样学样地献殷勤。

  孟白凡当时还忍不住逗他——二殿下方才不还喊冷来着,此时怎么好再脱衣?

  回想着黎承豫呆头呆脑、词不达意的解释,孟白凡按住自己手臂的穴位, 将那股难受劲儿强压了下去。

  直到戚长风终于纵马赶到孟府门前,这可怕的旅程得以暂停,孟白凡虽然脸都被冻得发红、束好的头发已经被风摧残得不成样子了, 她脸上尤残留着几分回味时的笑意。

  然后戚长风这时才想起来问上一句:“孟姑娘没事吧?”

  ——孟白凡的形容看起来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于是戚长风又紧接了一句道歉:“不好意思, 长风多有冒犯。请恕我一时情急。”

  孟府后院, 身着绀色衣裙的美丽少女猛地一拍扶手,脸上闪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怪异:“你没听错吗!那个杀星真是这么说的?”

  婢女赶紧点头确定。而后这小丫头眼珠转了两转, 添油加醋地继续道:“非但如此哪。戚将军紧接着就跟大姑娘进了府,一路上哪个敢上前问问他们呦!可是奴婢瞧得真真切切——他们的方向分明就是往后头的晴知院去!”

  孟明月一声冷笑,美丽的面容都因为心底暗藏的妒火变得有些扭曲,“好啊,孟白凡。”孟明月的性子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变得有些古怪不定, “你勾搭了小殿下还不够,如今又同那个泥腿子纠缠不清!别看长得是个丑八怪,这手段可是不能小觑!”

  若是她母亲在这里,听到娇养的女儿说出这样刻薄露骨不讨喜的话,只怕立刻就要发怒教训她。

  李夫人自小养育孟明月时就比待儿子更加用心。她教得她天真、甜美、快乐、精明,又要她勇敢且随心所欲。最要紧的是要守得一种女孩儿的本分——绝不是什么她父亲嘴里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克制自己的闺训。李夫人自己的处世哲学中,女人要表演的是一种得体迷人的“和气”。

  她一向以孟明月为傲——跟又冷又硬的孟白凡比起来,她的宝贝绝对会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更容易。可她绝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在花朵乍开的年纪、在精神世界急速建立变化着的时期,因一朝碰壁、几月冷落和父母舅舅的责罚;因为想象中的“意中人”没有给她回应;更因为对事事不如她的姐姐的妒忌,滋生出了无限阴暗的尖酸之气。

  也许李夫人在培养孩子的时候独独缺少了几分有关善良和原则的教育。而孟明月即便从小视舅舅李温纶为启明星,可是她到底跟着孟鸿礼长大、耳濡目染了她生父那种刻进骨髓的自我和对血亲的无情。

  此时此刻,李夫人正独自到知尹府上做客、为处于花期却因为几月之前的错事至今无法交际的孟明月说情。而孟鸿礼一如既往地不在府上,不知又拜到哪个庙门去汲汲逢迎。孟老夫人两年前就越发糊涂了,况且她自来也没伸手管过府里。

  李夫人本来就说趁这几个月叫自己姑娘学着管家理事,将许多权力放到女儿手里。因而那小奴婢哪里知道轻重,又管什么拱不拱火的——她只恨不得在梳理月例钱粮的二小姐面前多表现几句:

  “奴婢也说呢,大姑娘实在是不像样,败坏咱们御史门庭的风气!论理她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夫人自来最体贴疼爱于大姑娘,难道会对她的事不上心?她不在咱们府里好好学些女红,天天自己骑马往外跑,不分里外的跟那些男人交际,可她从小长在乡里,不懂礼仪,老爷太太虽然生气,还不是都由她去了!”

  小丫头幼时在家乡被裹了脚儿,稍大些像兔子一样被她的猎户爹一起卖了出去,眼中从来也只看得到孟府这一亩三分地。她哪里明白什么是追求、怎样叫理想,也全不懂得为什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她一样束缚自己。她甚至就连外头的官衔都不明白的、更不信孟白凡作为一个姑娘已经有了超过她心中的孟大老爷的品级。

  那才是孟白凡能“由她去”的根源。跟孟御史夫妻的“慈爱”没有半毛钱关系。

  其实换个时候,孟明月自己也会对这小丫头献媚的一番胡言嗤之以鼻。可是小丫鬟接下来的几句话几乎如刀片一般切进了她心里——

  “还在府外的时候,那位大将军就只穿了内衫,让大姑娘一路裹着男人的外袍回来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里。”小丫头撇撇嘴,“大姑娘的神情我见得真真的!她头发都乱了,脸红得不像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叫人占了多少便宜!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己都不知道尊重自己,还轻易就叫外男进她的闺房里,难道人家大将军还真的会娶她吗?!”

  她话音都没落,她讨好的这位管着钱粮的二小姐就两眼放光地豁然站起。

  “爹爹是不是快回来了?”孟明月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什……什么?”那小丫头倒想继续抖机灵,可这是她接不上的话题。“老爷的行踪,奴婢怎么能得知!”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孟明月,好像孟明月问出了她作为女儿不该置喙的问题。

  孟明月也不需要这丫头的回答。她在自己的房间内来回转了几步,自言自语:“爹爹今日去的是舅舅手下的清客那里。文先生向来是不会留饭的,他必得在夕阳落下前回到府中。”

  “二小姐,你说什么呢?”小丫头开始有些怯怯的。

  孟明月突然对她笑了。少女微低下头,她的面容在黄昏的微光中看起来无比皎洁天真、娇嫩明丽:“你叫甜杏吧,”她温柔地注视着那小丫鬟的眼睛,“我常在院子里看到你。”

  甜杏呆呆地点了点头。

  年长、美丽又高贵的小姐突然对她释放出那种温柔无害的关怀、说着轻软动听的细语,她几乎立刻就被一种朦胧的、本能的向往蛊惑了,心脏于蒙昧中陷入了奇异的境地。

  “我叫甜杏。”小丫头已经不晓得讨要好处,只知道老老实实地回复这一句。

  “真好听,”孟明月的声音带着那种心不在焉的笑意,“甜杏,你帮我做一件事吧——非常简单,非常容易。我给你一张纸条,你去把它交给门房倒座住着的、今日不当值的小李哥手里,只说你自己求他办这件事,只是要他立刻出去,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把我要的东西带回到我手里。事成之后,我就把你要到我院中,以后自有你享不完的好处。怎样呢?”

  在甜杏过于短暂的生命中,从没有爱重她的亲长给她讲过天上掉馅饼的道理。单从她得了一个话头便兴冲冲过来讨巧的行为来说,也知道她的习惯中几乎没有一点点多思量、多犹疑的余地。

  她能想得起问一句“二小姐要的是什么东西”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孟明月微笑着碰了碰甜杏的鬓角,眼底盘旋了一些疯狂的东西,“不大要紧,只是府里没有罢了。是我周围总有些扰人的牲畜——所以我要采买些牲口用的玩意儿。”

  “灶台娘子那里就有鼠药的?”甜杏捏着纸条离开时还兴冲冲地回头问,“小姐是不是想要这东西!”

  孟明月好像被她逗笑了一样,乐得浑身乱颤,扶着桌子才能慢慢地坐下去。

  “不是,快走吧!别耽搁啊,我要得可急!”她还嘱咐了方才被她支开、这时迎上去想刁钻甜杏两句的一等侍女,“别拦着她呀雯儿,叫她快跑!她得帮我跑腿去!”

  “小姐到底是要什么?”雯儿满腹狐疑,“吩咐这么个笨头笨脑的小丫鬟,还不如交待奴婢呢!”

  孟明月转头看了大丫头一眼,在心里回答她:我要送我的大姐姐一桩好亲事,叫她“称心如意”。

  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是疯狂偏激还是勇气。或许哪怕再晚过一日,孟明月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当时能做下的决定。

  在那一场秋雨后的黄昏,孟明月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承受怎样的后果、和来自戚长风——这个她深深恐惧的泥腿子将军的可怕怒意,便是她父母也会前所未有地失望、震惊,大发雷霆。

  但是少女。好的少女,坏的少女,有思想的少女——她们有撕碎障碍的本能、有破坏一切的勇气。

  况且有她舅舅李温纶在,他们总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而孟白凡——被小殿下亲近喜欢、满满地看在心里眼里的孟白凡,经此一遭,她再也别妄想嫁到望舒宫去!

第52章 幻梦 亲我吧,我也喜欢你

  孟白凡的晴知院根本不像个官家小姐住的地方。

  如果说戚长风在将军府划出来的研究解药的跨院被他的亲兵严加把守、密不透风, 连只虫蝇都飞不进去;那孟白凡的晴知院就是松松散散、全无看防,是个人都能轻易进去走一趟。

  但是在孟府,孟白凡是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这也导致了她的院落几乎无人问津。她跟着孟老夫人从豫郡回来之后,先是因为孟鸿礼要拿她配冥婚的肮脏打算大闹了一场,后又被徽帝的人接出来、断断续续在宫里住了一年之久。也就是最近两年,她待在孟府的时间才多了一些,时常能跟府里的人打打交道。

  这位先夫人生的大小姐纵然地位特殊、在皇帝面前都挂着名号, 可是在孟府里,她的面子却还没有李夫人跟前的一个大丫鬟好用。下人们最知道谁才是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主子——不说别的,就是每月的例银他们都得从李夫人的管事婆子手中拿到。

  因此即便孟老夫人哭骂得来给大孙女住的晴知院位置、结构都很好, 这里依然是门庭冷落、少人踏足,只有稀稀落落分给孟白凡的下人在角落里偷懒放羊。

  孟白凡这姑娘也跟一般人不一样——她从本质上就搞不懂宅院里那一套。也从不觉得自己在府里像个透明人似的境况有什么不妥当。

  正相反,孟白凡前两年因为孟老夫人年纪大了离不得人、不得不常居府中时,她本来还担心在孟府会住得很难受。等到发现这里人人都不理她, 甚至许多全家团聚的时刻也不需要她登场,她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她祖母不在了, 她就立刻从孟府搬离——尽管这种未嫁的女孩离开父母亲长别府令居的事前所未有, 肯定又会让孟鸿礼生一场怒气。但孟白凡自来就有几分离经叛道, 她也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

  “孟姑娘,你平素也不好好统管一下你的下人?”戚长风从军营里出身, 严明的纪律几乎刻进了他的意识里。他一见孟白凡院子里的情况就皱眉,特别是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厮形态鬼祟——戚长风差点就抽出佩刀扔过去,将人钉在原地了。

  “他们是孟府的下人,不是我的下人。”孟白凡不在意地说,“我早说了我的住处不需要放这么多人, 我从小在豫郡还不是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是孟夫人不许。”

  戚长风也从康宁那里断断续续听过了不少她的事。当时他也跟小皇子一起感叹过几句,说这姑娘确实过得不容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孟白凡平日不过独自在孟府做一些次要的研究,不会涉及到太核心的几味配药,终究算不得要紧。可今日送到这里的是圣僵虫——戚长风再看院中这松松散散、谁都能进的架势,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绷紧了。

  “放心吧,”孟白凡看出了他的心事,“我放药材的屋子,除了我和一个豫郡带来的从人没人能进。再说了,这府里的人全都长了双富贵眼,他们哪一个都对我这自甘堕落的事业不感兴趣。”

  戚长风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跟她一起进了那个落下重锁的独立房间中。

  这房间被孟白凡请了外面的师傅从头到尾重新装潢了一遍,当时还惹得孟鸿礼连生了几天气——一进去就是占了整两面的如药房的那种小柜子墙,余下的就是房间里错落摆放的木架子,不同的药材被孟白凡收在不同的地方、显然有许多正处于分阶段的炮制时期。

  一张巨大的桌案横在房间里,上面简直凌乱得如同狂风过境,无数的药盒、颜色味道皆尽奇异的汤汁、皱巴巴的手稿和缺页的书籍堆了满桌满地。

  戚长风甚至眼尖得捕捉到两只兔子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那种古怪混杂、又臭又苦的味道填满了这个大房间内的每一寸空气。饶是戚长风这辈子见过了多少大场面,这时也大吃了一惊。

  这个房间像被抢劫了一样,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去。

  偏偏孟白凡还若无所觉——或许她才有些真功夫在身。她竟能在凹凸不平堆满了杂物的房间里如履平地,甚至她立刻就冲到那个巨大的桌案前面,一眼就捕捉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盒子。

  “怎么不往里走啊?”孟白凡头也未抬,顺口问道,“快进来吧,将军。”

  戚长风深吸了一口气。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孟白凡为什么能笃定这里很安全——就这个充满恐怖气息的房间,等闲的人实在不敢进。

  “这个……房间只有孟姑娘和一个从人能踏入,想必收拾起来也不容易吧?”戚长风忍了又忍,还是脱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真想把他家小皇子带过来看看。就那个娇生惯养、奢华靡费、桌上落了一粒灰都要打喷嚏的小东西,估计到了这儿一刻也待不下去。

  ——看看哪,这就是你最为推崇的、高洁清冷的孟医女!

  “也还行,”孟白凡在这巨大的混乱中愣是维持着一种奇妙的井然有序。她都没抬眼睛,也不知为什么就能准确从一沓“废纸”中抓出一张到手里,“平素都是我亲自收拾。这半月因为总在外面,就打理得没有那么勤。可能有一点乱,将军别介意。”

  戚长风哪敢介意。他一时保持着绝对静默,只是敛息候着孟白凡比对手稿里对圣僵虫总结出来的猜想,期盼能听到好消息。

  房间里光比较昏暗,戚长风又进来时就把门窗阖上了——纵然孟白凡保证过没人对这里感兴趣,他仍然没有办法完全放下警惕。

  时间随着夕阳落下一点点流逝,戚长风沉默地看着孟白凡不知道又从哪里抱来了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然后从两三只碗中抓了一捻的碎末喂进那兔子嘴里。

  “金翅六翼,尾如鸟羽,”孟白凡的声音在房间内轻轻响起,压抑着几丝激动的情绪:“我觉得应该没错——盒子里的毒虫跟这些日子我和关老太医找出来的、疑似圣僵虫的记载相当贴近!”

  “能确定吗?”戚长风立刻追问。

  “拿它试一试,”孟白凡掐着手里好像渐渐苏醒了的兔子,“只是还要再等上几息。”

  别说几息,只要能让戚长风看到解药的希望,再晚他都可以等下去。

  只是房间内的二人没有注意到,一种呛鼻的香味渐渐混进了室内的空气里。

  若是放在平素,孟白凡对药材的味道、戚长风对别人鬼祟接近的动静都是极为灵敏的。可此时此刻,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桌子上那只可怜的兔子,半点没有发觉正逐渐弥漫开来的不对劲。

  直到有种古怪的热气在二人身体中升腾起来。明明是秋日微凉的黄昏,戚长风还把外袍早早脱掉了,可是他却突然感到一种从心底萌生的燥意。

  他一时还没有多想,只是匆匆抹了一把冒汗的额角,指着桌案上表现奇怪的兔子问:

  “它现在这样,算不算正常反应?”

  兔子原本被摧残得不太精神,可是从方才开始,它好像突然振奋了许多,胸脯剧烈起伏着喘气。还没等孟白凡抓住它仔细查看,那兔子突然一跃而起,戚长风眼疾手快地将其摁住了,就看到兔子极其躁动地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一个蹬腿,倒地不起。

  “不对……不对劲!”孟白凡猛地站起身,然后下一瞬她整个人就像没有力气了那样,软软得跌倒在地。

  孟明月吩咐下人买来的药极其凶猛霸道——是农人专门给家里牲畜用的助力。牛、马的用药体量哪是人能消受起的。二人从醒悟过来到现在的短短时间内根本反应不及。

  从未有过的霸道情/欲在戚长风骨血中四下窜起,他压抑着重重喘了一声,猛地抢上前一步,在孟白凡防备的目光中先将放有圣僵虫的盒子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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