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柴
容呈不应声,如雷雨中强撑的花朵骨,脆弱又固执。
关鸿彻底恼了。
容呈这反应,无疑在外人面前打他的脸,仿佛在赤裸裸地嘲笑皇帝的无能。
关鸿风寒声道:“来人,将这些补品全给龙伎喂下去。”
话音刚落,宫人上前抓住挣扎的容呈,另一名宫人拿着补品,撬开他的嘴往里塞。
容呈呛红了眼角,拼了命挣脱,异物塞得他满嘴都是,直抵喉咙。
关鸿风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咽下去。”
容呈喉咙直犯呕,他红着眼和上方的帝王对视,过了片刻,不甘心地滚动了下喉咙,艰难地将补品咽进了肚子里。
关鸿风眉宇间的阴鸷消散几分,冷冷道:“温言,你先下去。”
温言一怔,“皇上,您不是说今夜.......”
关鸿风没看他一眼,“等朕忙完再去找你。”
温言咬牙说了句是,看向容呈的眼中闪过一抹嫉妒的不甘。
温言和宫人们退出了养心殿,关鸿风从龙座上下来,来到容呈面前,看着他咳嗽不止,眼角也泛了红,柔弱不堪的样子令他下腹升起一阵欲火。
容呈还没从不适中回过神,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翻身压在身下。
关鸿风贴着容呈耳朵说:“龙伎,你吃醋了?”
容呈抚着难受的脖颈,轻笑一声,“我为何吃醋?”
“因为朕宠爱温言。”关鸿风笃定地说:“你嫉妒他,所以才和他不对付。”
容呈嗤笑一声:“我只是恨屋及乌而已。”
关鸿风冷了脸,扯着容呈的头发强迫他回头,“你再说一遍?”
容呈一字一顿喘息道:“关鸿风,我根本不在意你收了多少男宠,你无需自作多情。”
关鸿风反手一耳光,将容呈的脸打得歪向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
关鸿风怒极反笑:“你以为朕在意你喜不喜欢?不过是个下贱乐伎,你还不配。”
他粗鲁地扯开容呈的衣裳,急不可耐地伏了上去。
养心殿里,喘息声响了一夜。
临近天亮,容呈从养心殿里被抬出来,送回了承欢宫,他失神的瞳孔望着头顶四四方方地天,腿间异常不适,耳边回响着关鸿风的威胁,“若再有下次,吃的就不是补品了。”
关鸿风拿玉势折磨了他一夜,临了还将东西塞在里头,命他不准拿出来,否则就送他回龙乐府。
回到承欢宫门口,容呈摇摇欲坠扶着墙走,门口的侍卫瞧见了,只当作没看见,没人来搭把手。
若是以前,他们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无视龙伎,可如今宫里多了个男宠,还是皇后娘娘的亲戚,更没人把这么一个卑微低贱的乐伎放在眼里。
短短一段路,容呈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回到殿内。
他坐在床边,掀开衣襟,身上布满各种青紫伤口,随意上了点药,便倒在床榻上,昏睡过去。
等容呈再醒来,已是一天后。
听说这两晚一直是温言侍寝,身份陡然越过龙伎,成了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赏赐不断,不过短短几日便门庭若市。
容呈希望这光景永远这么下去,迟早有一日,关鸿风会厌了他,将他驱逐出宫,任凭自生自灭。
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围猎。
每年这个时候,关鸿风都会去皇家围场打猎。
去年容呈陪着关鸿风去了,猎没打成,反倒在树林里被关鸿风折磨去了半条命,身上到处是石头磨出来的伤口,养了大半个月才得以下床。
这回恐怕陪同的人是温言。
果不其然,潘太医来给容呈送药时,说皇帝这回打算带温言一起去狩猎。
容呈轻轻吐出口气,不等他庆幸一番,又听潘太医说:“听说这回绍南王也要去。”
容呈身子一僵,睁开眼,“绍南王也去?”
潘太医点了点头。
容呈咽了下喉咙,“那.........绍南王会带随从去吗?”
“这个臣不太清楚,不过王爷总会带几名侍卫去保护安全的。”
送走潘太医后,容呈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连天黑了也不知,直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关鸿风皱着眉头,“在想什么?连朕来了也不知道。”
容呈垂眼掩去情绪,“我记得过几天要围猎了。”
关鸿风哼笑一声,“你记得倒是清楚。”
容呈沉吟片刻,说道:“我也想去。”
关鸿风挑起眉头,“你也去?”
今日倒是稀奇,容呈向来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甚至被关鸿风逼着,也显得不情不愿。
今日却主动要求陪同。
关鸿风坐到床边,深深道:“去年朕让你陪同,你还给朕甩脸子,今日倒是殷勤。”
容呈不语,关鸿风沉吟片刻顿时了然,一语道破,“恐怕你是知道绍南王也要去狩猎,想着去看那狗奴才吧。”
容呈身下的手抓紧了被褥,面不改色道:“没有。”
关鸿风捏起容呈下巴,盯着他双眼,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他剖开,露出血淋淋的心思。
过了半晌,关鸿风说:“既然你想去围猎,该怎么伺候朕,应该很清楚吧。”
容呈忍气吞声,跪坐着去解开关鸿风腰上的玉带,坐了上去。
围猎那天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温言和容呈坐在后面随行的马车里,两人相对无言。
温言先开了口,内疚道:“那日害龙伎受责罚,都是我的错。”
容呈冷眼瞧他一眼,淡淡道:“关鸿风不在这里,你无需再装。”
温言眨了眨眼,露出单纯的表情来,好像听不懂容呈在说什么。
容呈没再开口,掀开帘子,望向窗外的草原,目光找寻着绍南王的身影。
马车里寂静一片。
温言看着对面心不在焉的容呈,嘴角一点点勾起,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过了今天,我就不用再装啦。”
第30章 围场之祸
到了皇家围场,众人下了马车。
皇上和温言在前头走着,牵着手,俨然恩爱黏糊的样子。
容呈跟在两人后头慢慢走着。
他时不时张望四周,心思全在别的地方,丝毫没察觉关鸿风正在回头看他。
“龙伎,滚过来。”
容呈回过神,发现关鸿风温言正在看着他,他忍了忍,走上前去。
“你在瞧什么?”关鸿风挑了挑眉,“难道你又想逃跑?”
容呈抿着唇,摇了摇头。
关鸿风眉梢眼角的笑容阴狠残忍,威胁道:“最好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否则朕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皇家围场四周都是把守的侍卫,容呈就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去。
容呈被推开,踉跄了下,勉强才能站稳,这时身后传来了马车滚轮的声音。
听到动静,容呈猛地回头,一辆马车朝着这个方向缓缓驶来,帘子掀开,绍南王下车来,英姿飒爽,身后跟着几名侍卫。
绍南王来到关鸿风面前,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关鸿风淡淡道:“起来吧。”
绍南王低头说:“谢皇上。”
他站起来,一下注意到皇帝身旁的生面孔。
绍南王打趣道:“这位就是皇兄前些日子新纳的男宠吧?”
温言脸上浮起红霞,识趣地行礼,“参见王爷。”
绍南王皮笑肉不笑,“安歌君不必多礼。”
几人说话间,容呈早已把绍南王带来的侍卫瞧了个遍,可是却没有发现予安的身影。
“龙伎可是在找我那个不中用的奴才?”耳边忽然传来绍南王地声音。
容呈转头,对上绍南王深邃的目光,他不应声,没有接话。
绍南王看穿了容呈心思,笑意更深,“可惜了,他还待在豹房里没出来。”
容呈漂亮的眼睛流露出几分心寒,握紧了拳头。
难怪关鸿风会爽快答应让他陪同,原来一早就知道予安不会来围场。
容呈忍气吞声道:“那日是我逼他逃跑的,你别为难他。”
绍南王嘴角带着笑,“他连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都没搞清楚,活该受罚。”
“更何况。”绍南王忽然凑近容呈,“本王不对付他,难道对付你?你可是皇兄的人啊。”
他半笑不笑,目光如野兽盯着掉入陷阱的猎物,下一秒就要把容呈撕碎。
不远处的关鸿风目光深沉,看着二人亲密的姿态,心生不悦。
关鸿风冷冷道:“龙伎,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容呈听出皇帝话里的不快,向后退了一步,不再看绍南王,把头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