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朵云
陈初阳准备回去的时候,大姑到林家来了,大姑到了之后,第一个关心的便是林哥儿。有了大姑这个态度,便什么都不用怕了,陈初阳也打算回去了,但他正要回去,又想到了周家兄弟。
一想到周家兄弟,陈初阳又有了别的担心,他害怕周麻子事后找周家兄弟的麻烦,这才又同林家人说了,都是周家兄弟给他们报信,他们才知道林哥儿出事了。
有了陈初阳这话,林家人就知道怎么做了,陈初阳放心之后,这才回去了。
陈初阳刚到罗家那里,就看见在院门口张望的柳春风了,他干脆去二叔家里坐了一会儿,两人同二婶说了今日的事,柳春风便骄傲的说了他先前对周谷的交代。
“没想到我的交代,倒是和林家人的决定不谋而合了。”柳春风笑的得意,二婶见了不止没有念叨他,反而夸了人几句,这样柳春风更高兴了。
“是啊,春风说得对,没有周麻子欺负林哥儿,只有林哥儿暴打周麻子!”陈初阳自己是个小哥儿,没人比他更明白小哥儿的名声有多重要。
他觉得对外这么说挺好的,反正大姑态度在那里,林哥儿和张家亲事算是板上钉钉了,也不怕旁人传他性子霸道无人求娶,他们什么都不用怕。
......
周麻子在陈初阳他们走后,骂了两人足足一刻钟的功夫,特别是林哥儿,被他什么脏话都骂尽了。
但,没有被人听见的脏话,便只是无用的发泄罢了,周麻子便是嘴里骂的再狠,也改变不了他费劲全身力气,依旧挣扎不开身上束缚,只能独自一人被绑在大山里的境况。
冬日寒风凛冽,回荡在竹林里的风声好似有了形状,每一道风声都像是裹挟着野兽的怒吼而来,寒风吹在脸上,像是要落入虎口一般。
周麻子在一声声愤怒无望的怒吼里,也渐渐生出了恐惧来。
他四周只有密林,林外便是荒山,眼下又是隆冬,若是深山里饥饿的野兽真下山来觅食,他岂不是正要成了野兽的盘中餐?
怒骂转而成了祈求,周麻子想要老天开眼救救他,可一开口,脑子里却全是曾经干得缺德事,他竟是不知道要让老天爷看在什么事情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无奈之下,他只能同老天爷允诺,若是能救他一命,他来日必定去给菩萨烧高香,答谢菩萨的搭救之恩。
周家父母找去竹林的时候,已经快要酉时了,倒不是这竹林实在太远,而是两个老的找错了路,先前跑到前山去了,他们在前山的几片小竹林没有找到人,这才想到了后山的这片竹林。
听见爹娘声音的时候,周麻子还以为他是幻听了,他觉得他已经在这竹林绑了三四天了,可能老天爷就要把他收走了,因为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还存在了。
周麻子他娘,见儿子被绑在一根和她大腿一般粗的陈年老竹上,儿子脑袋还耷拉着,瞧着像是没了气息一般,整个人都疯了!“儿啊!”
一声哀嚎之后,周麻子娘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倒是周麻子他爹赶紧朝着周麻子跑了过去,到了周麻子身边之后,一边喊着人,一边给人解着身上的草绳。
周麻子他爹动手的时候,两只手十根指头都在打颤,因为周麻子手脚都是冰凉的,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草绳一解开,周麻子直接摔在了地上,他被摔得痛哼了一声,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点声音,他爹娘才算是活过来了,赶紧给他揉着手脚,一边还痛哭不已。
“儿啊!你吓死娘了啊!你吓死娘了啊!”周麻子他娘一边哭,一边心疼的检查着周麻子的全身,只见他手上脚上脸上,竟然全是伤!
“天杀的林欢!这可是整整三四个时辰啊!他竟然绑了我儿三四个时辰啊!”周麻子他爹算着儿子被绑的时辰,恨不得立即将林哥儿给一刀砍死,他嘴里念着时辰的时候,瘫在地上的周麻子也终于恢复了过来,开始扒拉衣袖还有裤腿,去看他的手脚。
周麻子手脚都被绑着,因着他是晕过去之后被绑的,林哥儿绑的可结实了,绑他的又是现搓的草绳,他在挣扎的时候不止磨出了淤青,还被刮破了皮,如今整个手腕脚踝处,都在火辣辣的痛。
先前被绑的时候,他觉得手脚都没感觉了,还以为他手脚废了,如今感觉到疼痛,还立马动了动四肢,发现胳膊腿都在,也没有问题,放心的同时,却又立马升起了怨毒之心!
“老子这辈子不把那臭婊子压在身下折磨,老子就不姓周!”
周家一家三口终于下山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但陈初阳一直注意着,看见他们下山回去了,心里也就放心了。那周麻子确实是该死,但真的闹出了人命终究不好,对林哥儿不好,只希望经过这一次的教训能让周麻子长个记性,别再打林哥儿的主意了。
今日,因着林家人上周家闹了那么一场,周麻子欲欺负林家哥儿反被打的事儿,传的全村都知道了。
周麻子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全村的笑话,等到回去之后,身子暖和了肚子吃饱了,才同他爹娘说,喊人出去传林哥儿谣言,就说他今日在山上给他欺负了。
周麻子这话一说,他爹娘立马拉下了脸,他起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待到听说了林家竟然打上了家里,早将事情捅了出去,立马冲着他爹娘大闹了起来。
“废物!没用的老东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老子能给他一个小哥儿给绑了?要不是那个贼老天不长眼,老子能栽在他的手里?!”周麻子气得差点厥过去!恨不能将他这无用的爹娘打一顿!
可他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了,现在全村都知道了,他给林欢绑了打了,且他爹娘上山,还有带着他下山,怕是都有人看见,如今他再往人身上泼脏水怕是也无用了。
心里窝火愤怒,周麻子气得一夜没睡,隔日一早就跑周家去了。
可惜他前脚去,林家人后脚也去了,且还在气头上的林大文又给周麻子打了一顿,林大文便是林哥儿的大哥,这周麻子是捂着屁股跑出周家的。
说起来,周麻子家里和周家还是亲戚,且还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因为往上数个五六辈人,他们可是一家人,只是周良阿爹没了之后,家里日子过的艰难,就连唯一的亲戚也不同他们来往,亲不亲戚的也就不重要了。
“狗东西!”看着捂着屁股跑了的周麻子,林大文才将手里的刺藤扔了,这是他来的时候特地在路边捡的,这种刺藤划破人皮肉之后,伤处又疼又痒可难受了,这可是他专门给周麻子那个二流子准备的。
周良家里实在是穷,连个院门都没有,只有一个破旧的篱笆,围着几间同样破旧的木屋。林大文看着这样的周家,放下了手里的半袋子米,又同周家兄弟两个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回家去了。
周家穷成这样,多的他们也帮不了,只希望周良能够争气,长大之后踏实干活儿,这日子早晚能好起来的。
林大文离开之后,周良才赶紧的将门口凳子上的粮食拿到了屋子里,脸上也才有了笑。他想着,他昨日还是选对了,那林哥儿同柳家小少爷和夫郎关系都好,还是帮着他们更划算。
柳家村虽大,但事情传的也快,早饭之后,陈初阳就知道了周麻子去他堂叔家里找麻烦,反被上门感谢周家兄弟的林大文给打了,他正高兴呢,却不知道林家又有喜事了。
林家和张家的亲事,虽早已经说好,但毕竟只是两家私底下的默契,还没有过明路。今早,张家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了,只要林家留下了张家的礼,这亲事便算是成了,也过了明路了。
这但凡是养过儿女的人都知道,媒人上门提亲其实是亲事的第二步了,第一步是探口风看八字,如今媒人都上门提亲了,证明人家早就相看好了。
林家和张家的亲事,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周麻子却被气了个半死!他如今总算是知道,先前修路的时候,那该死的小木匠为何要揍他了!
“原来那俩不要脸的早就勾搭上了啊!还在老子面前装贞洁!呸!”
第109章
周麻子的愤怒,除了将他自己气个半死,谁人都影响不了,腊月二十五这日,林哥儿家里杀年猪,早早的张东平就去帮忙了。
先前家里喊了林家吃杀猪饭,如今林家杀猪自然也要喊柳家,且,林欢还让陈初阳帮着问了一下,看看柳春风家里人去不去。
二叔是大地主,平日里虽有故意上门讨好的人家,但也有顾忌着脸面不愿意与之太过亲近的,就怕被人说是哈巴狗儿巴着地主家。
林家想喊二叔家里去吃饭,陈初阳也知道原因,一是因为春风,春风近来同林哥儿关系不错,且先前去山上找林哥儿也算是帮忙了,再有便是大姑家里了,大姑可是二叔的亲堂姐,如今两家也算是亲戚了。
陈初阳一说,二婶就答应了,但也说了二叔最近在忙着柳群峰仓库的事,也不知道吃饭时间在不在家里,应该是去不了了,家里就她春风去。
二叔在帮忙的事,陈初阳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有二叔帮忙,他相公也不能这么放心的直接去山上。
杀年猪一般都是在早上,听见村子里传来猪嚎时,陈初阳正在菜园里拔萝卜。
他这两日要晒点干萝卜,过两日还要做点盐菜,萝卜干是用来顿腊肉的,盐菜是用来炒腊肉的,这两样菜都好吃,家里既然不缺肉吃,那么素菜也得多准备一点。
拔白萝卜最是简单,那萝卜都长出土地老长一截了,抓住叶子轻轻一用力就能整根拔出,倒是红萝卜需要锄头挖。陈初阳拔了两大背篓的白萝卜,倒在了院墙旁边的水池里,他正准备去洗,柳母就来帮忙了,他便继续去挖红萝卜了。
他们家里的水是山泉水,山泉水冬暖夏凉,入冬之后天气寒冷,还能瞧见水池上面冒出的一缕缕白烟呢,泉水温暖洗东西不是很冻手,倒是不怕,他便放心让柳母做了。
晒萝卜干比晒红薯干还简单,萝卜洗干净之后,白萝卜切片,红萝卜就切块,直接晒干就能放起来了,放个一年都没有问题。
陈初阳和柳母在院子里切萝卜,刚听见有人敲门,陈初阳就听出来了是柳春风的声音,他想都没想去开门,外面却站着三个人。
“林子,进来吧。”闪身让柳春风和林欢进门之后,陈初阳看着拎了满手东西的林子,以为他是来给两个老人送年货的也就没有多管,干脆让人进去了。
林子这回给两个老人带了不少的东西,他一回来,柳母自然不可能继续手上的活儿,于是林欢和春风坐到了陈初阳身边去,帮着人打下手。
柳母之后再回来的时候,陈初阳就不让她干活儿了,他见林子还没走,便喊柳母去陪着林子说话就好,哪知道柳母竟然告诉他,林子要多住几日,不着急走。
“都要过年了,他爹娘知道吗?”近日也就算了,林子先头每次回来都是和家里吵架了,陈初阳问的小心,柳母却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赶紧同人解释道:“这不是过年了放假了,他们先生也要放假呢。”
“哦。”陈初阳从柳群峰那里知道了林子回来的目的之后,更不喜欢林子了,只是碍于两个老人的情面,什么都不想多说。
他向来不会同人虚情假意,不喜欢林子也就对人热情不起来,只低头干活儿也不多话。
萝卜切片快得很,陈初阳一个人切,林欢和柳春风两个人都忙不过来,陈初阳见菜板旁边的竹笆都堆了满了,便停下来,帮着人晒萝卜。晒萝卜和晒红薯干一样,将切好的萝卜一片片放到竹笆里就行了,几人忙活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将早上的萝卜晒完了。
天气好的时候,陈初阳就不喜欢在屋子里待着,如今家里有林子在,他更不喜欢待屋里,拿了自己的针线盒子就拉着柳春风还有林欢去菜园子里了。
如今,菜园子里不是满满当当种了菜,家里日日都在院子里摘菜,今日又拔了一大片的萝卜,这菜园自然空出来好大一块,陈初阳搬了柴枝草把堆到空地上,几人躺上面晒太阳吃橘子。
陈初阳将手里最后的一瓣橘子塞到嘴里之后,拍了拍手闭上了眼睛,冬日里最舒服的日子,便是躺在草垛上晒太阳了,这要睡不睡昏昏沉沉的感觉真舒服。
陈初阳因为烦心,想要静静待会儿,可他身边那两个还未成婚的小哥儿,却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柳春风他对什么都好奇,一直追问林欢,问他和张东平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两人怕是早就相互看对眼了。
林欢早就看上了张东平他们都知道了,但张东平是什么意思,他们却不知道,柳春风突然嘿嘿笑着,十分笃定说道:“东平表哥一定是早就看上你了,我记得大姑之前张罗过表哥亲事的,可表哥不答应,当时大姑还觉得他是有了心上人,只是不肯告诉家里人所以才没多管,没想到,还真给大姑猜对了啊!”
“什么时候啊?”关乎自己未婚夫婿的事情,林欢自然格外关心,柳春风也没同人卖关子,干脆回道:“你那时候还小呢,才十三,怪不得他不肯说呢,说了指不定要被我大姑揍一顿。”
张东平比林欢大了两岁,虽说是年纪相仿,但张东平十五岁该相看人家的时候,林哥儿确实是还小。
林欢平日是个比柳春风还咋呼的性子,这会儿却红着脸蛋不吭声,只是咬着嘴巴笑,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心里偷着乐。
陈初阳眯着眼见听两个小孩子说话,越听越精神了,也越听越羡慕了。他是真的羡慕林哥儿还有春风,他们两个一个自小生活富裕什么都不用愁,一个家境虽然差点儿,却得父母疼爱且亲事也十分顺利,这些都让他十分羡慕。
再说家里条件,林哥儿家里也只是比着柳家差了罢了,这柳家村的人家又有谁家比得上二叔呢,说来林哥儿便是家里也是不差的,不然也不能让他存了那么多的嫁妆。
想到林欢的事情,陈初阳便想到了自己,也就想到了柳群峰。他不知道柳群峰这次去山上顺不顺利,那些佃户是不是还在阳奉阴违,他又什么时候回来。
陈初阳想到柳群峰,很自然就想到了两人渐渐多起来的亲密事,很自然的摸了自己肚子一下。
他之前给舅爷家里送橘子,静静拉着他的手摸了摸她弟夫郎的肚子,他弟夫郎肚子显怀了,孩子生在明年的四月,四月天可都是好天气啊,这孩子真是孝顺,刚出生就帮着爹爹少吃了不少苦头。
“小哥,小哥你想什么啊?喊你好多声都没答应。”柳春风伸手在陈初阳脸上揉了一下,“小哥,你真好看啊。”
陈初阳被揉了脸,这才回过神,他拉着春风还在他脸上揉捏的手,顺势将人拉到身边去,然后在人脸上揪了一下,“真滑溜这脸,好想捏。”
柳春风的脸是真的滑溜,还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从没有吃过苦的孩子,陈初阳脸色也比以前好了不少,但气色到底要差些,也不像春风那般胖嘟嘟的,难怪他每次被那人啃脸的时候,那人都喊他要多吃点。
两人你摸我一下我揪你一下,你来我往之间都笑了,一边的林欢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忍不住的一撇嘴,气哼哼在两人脸上都捏了一下!“你们分明都是在气我,你俩真好看啊,我要是长你们那么好看就好了。”
“我好看吗?”陈初阳不是第一次被人夸好看,但他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夸他的人都是对他好的人,他从没有在别人嘴里听见过夸赞,倒是贬低的话听了不少。
陈初阳迟疑的语气让一边的林欢瞪了他一眼,他朝人讨好一笑,“欢欢,你也很好看啊,而且啊你要是长春风这样,东平可就不喜欢了。你不知道吧?大姑二婶他们动过两家结亲的念头呢,可惜东平不答应,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他就喜欢你啊。”
大姑曾经提过这么一嘴,觉得春风亲事既然是难事,两家结亲也挺好,反正她就是留在家里的女儿,找的上门婿,儿子原本也该姓柳,如今上了柳家的门,倒是正好。
大姑有此意,二婶自然也愿意,可惜的是,这事儿都不用柳春风来反对,因为张东平自己就不愿意。
柳春风没想到家里还这么打算过,他听得连连摇头一脸的不乐意!“那怎么行啊,我一直喊他哥的,我把他当哥哥的!”
“行了,别害怕了,都过去的事了,东平也不惦记你,他惦记的人已经到手了,明年就要成亲了,倒是你自己的事儿该好好担心了。”陈初阳确实是担心柳春风的亲事,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他都希望春风的亲事可以顺利。
说到柳春风的亲事,气氛一下不好了,柳春风立马焉了吧唧的样子,整个人都没精神了,直接往草堆里钻。
陈初阳见他这样,便把人往外拉,让人躺在他的腿上,他的腿上没有毛刺不扎人,比草堆里舒服。陈初阳安慰着柳春风,一边的林欢也想到了一件会让人高兴的事。
“二十七那天村里人要去围河捉鱼,你们去不去?咱们不能下河,在河边做捉捉小鱼也好啊。”
镇上的鱼卖的不便宜,过年的时候又有讲究,桌上的年菜必须要有鸡有鱼,这是寓意岁岁吉祥年年有余,谁家不想诸事顺利满仓满谷啊,腊月围河捉鱼就成了柳家村的传统。
到了那日,凡是帮着围河的人家都能分到河鱼。
围河之后,河边浅滩里面会有很多小鱼,这些小鱼村里的孩子可以自己去捉,捉到多少都是自己的。陈初阳先前就买过村子孩子捉的小鱼,被林欢这么一说,他也就想去看看了,便是自己捉不着,也能和那些孩子买。
自打入冬之后,村里大多人几乎都在家里猫冬,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去玩乐热闹一下,大家自然都想去,陈初阳还没开口柳春风立马就答应了。
“我也要去!我小哥做的炸小鱼好好吃,小哥我们明天自己捉吧,炸的小鱼肯定更好吃。”柳春风几乎整个冬日都被拘在家里,他满脸兴奋,陈初阳自然也不想扫兴。
“去吧。”陈初阳想着,相公交代的事儿也办好了,各家的橘子都送了,眼下只要将剩下的橘子摘一部分下来,放到地窖里,明日再晒了盐菜家里也就没什么事了。
下午些时候,二婶过来喊陈初阳他们,大家一起去林家吃饭,可都要出门了林子却说自己不去,阿奶原本也不想去,这回就更不想去了。
“那我和娘去吧,都答应了要去,不去不好。你们先随便吃点儿什么吧,我赶紧吃好了就回来给你们做饭。”陈初阳喊柳母同他一起去,但他知道柳母应该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