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稼禾
他那是瞎打听嘛,他是担心他宋哥哥。
叶以舒看着周艾,眼底诧异一闪。这不是会教小孩儿嘛,怎么将崔定教出这副模样。
“看什么看!”周艾横眉扫过叶以舒,不过在叶以舒眼里,是外强中干罢了。
叶以舒道:“吃炮仗了。”
周艾就是看不惯叶以舒,要不是他的主意,她怎么会跟自己儿子分开。
说话的空隙,宋枕锦出来了。
他一落桌,周艾动筷给崔定夹了个鸡腿。崔定悄悄看了眼宋枕锦,然后低头默默啃鸡腿儿。
今日宋枕锦带着崔定回来,是碰巧遇到了周艾。
翻过年这小孩儿也才八岁,他俩把人带来的,得负责看顾一二。
不过这小子在武馆也没委屈到自己。
他们学武的伙食本就开得好,吃自是不差。加上他确实在这方面有天赋,平时也颇受他师父关注。他在武馆的日子比在上竹村好过多了。
这才来多久,崔定的个子都窜高了不少。
晚饭吃得沉默无声,周艾是不敢在宋枕锦面前说话。两小孩平日里一个消耗脑子,一个辛苦身体,这会儿一心顾着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吃完,周艾询问了自己的住处,迫不及待拉着崔定要离开。
宋枕锦见状,只跟叶以舒锁了门,送着他俩过去。
客栈在一条街上,走几步就到。
送人到地方,崔定跟他娘说着明日几时要去习武,宋枕锦便跟叶以舒离开。
叶以舒顺手捻住宋枕锦的宽袖,随口问:“她说没说待多久?”
“不知。”宋枕锦道。
叶以舒勾着袖摆搅了搅,钻入袖中捏住他手腕,“她那篮子的蛋还放在屋里呢。”
“等她来拿。”宋枕锦被哥儿扰得面红。
叶以舒想着周艾这人。也是好玩儿,嘴巴跟作态都讨人厌,偏偏又能装得一副可怜,让人退步。
叶以舒虽然不在乎她什么态度,但却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回到屋里后,叶以舒去把鸡汤熬上。
鸡汤熬了这么久,炉子上该放多少炭火叶以舒心里早就有数,木炭添好,关了炉门,就让它慢慢熬。
今日一天又是摆摊又是招待周艾,叶以舒就是补了觉也困。躺上床后脑袋一沾枕头,顿时睡意朦胧。
身边湿润带着药香的气息传来,叶以舒挣扎着睁眼,声音含糊:“奖励……”
宋枕锦解衣带的手一颤,收敛所有动静。只跟那地上有金子似的一味地瞧着,也不跟哥儿对视。
没人,叶以舒终究挣扎不过睡意,缓缓沉睡。
宋枕锦手指僵动,勾着衣服脱下,悄然坐在叶以舒身边。然后再慢吞吞地躺下去。
一举一动都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哥儿来讨债。
一夜过后。
次日寅时,叶以舒打着呵欠又起。
宋枕锦也习惯了哥儿的作息,这会儿他睁开眼,却见哥儿手撑着床侧,整个人横过他身上去取边上放着的衣服。
那亵衣松垮,穿了跟没穿似的。
宋枕锦猛地闭眼,心脏砰砰地乱动。他悄悄调整呼吸,生怕被哥儿察觉。
吧唧一声。
叶以舒亲了他一口。
宋枕锦察觉到脸侧的温热呼吸,睁开眼。哥儿身子回正,正撑在他身上,等他看过去,张嘴咬了下他唇角。
叶以舒嘟囔:“小气。”
显然,他还惦记着睡觉之前的奖励。
宋枕锦喉结动了动,偏过头,挂着红晕的耳朵却露在了叶以舒的眼里。他声音有些哑:“你这不是讨回来了。”
“相公,这事儿不该你主动?”
“都、都一样。”
宋枕锦从前都一个人生活,这等亲密事情看都没看过,何况亲身感受。他不想跟哥儿讨论这些,紧张地翻身背对人,拉开哥儿的手飞速起床。
叶以舒松劲儿,一下压在他身上。
宋枕锦:“阿舒……”
叶以舒勾了下他的下巴,调戏似的。
“相公,换个称呼。”
宋枕锦拿下哥儿作乱的手,细腻的皮下青筋凸起。他是个正常男人,哥儿再这般,他、他……
他一脸正色道:“再不起,送菜的来了。”
叶以舒:“不解风情!”
叶以舒抓着衣服跨过他下床,几下穿了衣服,急急忙忙出去。显然是刚刚耽于美色,差点忘了正事儿。
宋枕锦哭笑不得。
*
施唯又与菜农在门口相遇,依然是他相公送他来的。
照旧是昨日早上那般忙碌,在家收拾好东西推去早市。
施唯来了,宋枕锦平日里也跟着帮忙,但若下午要看诊,叶以舒就不会让他跟去。
摊子生意还行,一来都有客人等着。
叶以舒招呼客人,施唯收银做些收拾桌子的杂活儿。
两人忙得脚下不停,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摊子后头,有两人鬼鬼祟祟看着这边。
金兰在人家摊子上买了点吃食,跟叶正松坐在后头的桌子上。
两人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对面,金兰低声道:“怪不得现在不怎么见舒哥儿回去,原来县里的生意做这么好。”
叶正松眼里压着激动,目光贪婪地看着那些客人交上去的一笔笔银子。
“都是一家人,大哥大嫂都不跟我们知会一声。要不是娘说,谁知道他们已经挣了多少银子了。”这话里都是银子没到自己兜里的不满。
金兰看着叶以舒,再看看身边的男人。
当初她也是眼睛瞎了,看上这么个没本事的男人。好在老大一家出了个好笋,她能跟着喝点肉汤。
但她也不曾想想,在嫁过来之后手不沾水,冬寒夏暑时躺在屋里什么事都不用做的人是谁。
叶以舒摊子前被客人围着,看不到对面的情况。刚刚那会儿忙,也没空看。
只等鸡汤饭跟醪糟汤圆都卖完了,对面摊主身后的那些个桌子也空了。
叶以舒却站在摊前,拧着眉头看着对面。
“看什么?”施唯捧着鸡汤问。
叶以舒道:“刚刚像有人盯着似的。”
“摊子上生意这么好,被人盯着也是正常。这么久了你别说还没习惯?”施唯今儿个事第二次来,天知道昨日见这么多客人围着个小摊,他有多激动。
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今日第二日,他也还兴奋着。累是累,但挣银子的事儿可不得打足精神。
叶以舒摇了摇头,或许是错觉。
收摊之后,回去休息一会儿,他俩再马不停蹄地准备中午的摊子。
两人进了屋,关上门,却没多久听阿黄对着门叫唤。
宋枕锦被请走看诊去了,屋里就叶以舒跟施唯两人。
施唯道:“怕是外面有生人路过。”
叶以舒看阿黄立在门口汪汪叫,不似寻常地警告。他擦了擦手起身,猛地打开门。
阿黄冲出去就往鱼灯街街口跑。
周遭没见到人,叶以舒赶紧唤:“阿黄,回来!”
阿黄听唤,刹住腿儿,又叫了一声,转头跑回屋里。
施唯站在门口往街道两头看,狐疑道:“外面有个人路过阿黄就叫?还叫得这么凶?”
叶以舒道:“不是。”
平日里来说,阿黄在院子里算安静得过分的。生人过路,它只会竖起耳朵听,要不然就是闷叫一两声。
只有人在门口停留,它才会爬起来走到门口去候着。
叶以舒道:“怕是给小偷盯上了。”
县里治安不算好,街上到处是扒手,专偷东西。
叶以舒生意太好,在早市那算得上名声响当当了,更何况还有昨儿那个才开卖的麻辣烫。
是个小偷都当他家里有银子。
今日兴许是过来踩点儿,只等着下手。
施唯一听他说,立马紧张起来。
“这个怎么办?”
叶以舒看着阿黄道:“咱养了狗,但要真想进来偷东西的定然怕狗叫。”
“所以他们不敢进来?”
“他们会先下毒,把狗毒死了才好下手。且阿黄体型大,虽没满一岁,但也有个二十斤了,能卖钱。”
施唯顿时明白自己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