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夫郎 第161章

作者:稼禾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成长 先婚后爱 古代架空

叶以舒不止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伤了脚不是小事,尤其是还瞒着他,跟他走了这么远的地方。

若落下个什么后遗症,不说是宋枕锦,连自己都要后悔一辈子。

宋枕锦垂眸,下巴贴着哥儿额角。

“阿舒,不会了。”

“嗯。”叶以舒在他怀里缓了一会儿,坐起来又扒拉着宋枕锦的衣服试图查看其他地方。

宋枕锦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弄得凌乱,眸光温和。

确认他身上只有点擦伤,叶以舒又回去继续烤兔子。

宋枕锦却将他拉住,摊开手。

叶以舒见自己掌心的两道红痕,动了动手指道:“小问题,明天就好了。”

宋枕锦却不依,非让他用刚刚采回来的其他药抹在手心。叶以舒瞪着他,宋枕锦却不妥协。

叶以舒只能闷闷地再重复一遍捣药,抹药。忽然听到一声滋啦响,正正好见宋枕锦也学着他撕扯自己的衣裳。

不过扯得有些艰难,还有些笨拙,看得叶以舒发笑。

宋枕锦红着耳朵看来,示意哥儿过来。

叶以舒伸出两只手蹲在他身前,看宋枕锦帮他一圈一圈给他包扎好。

托在手背后的力道轻柔,有点儿凉,叶以舒忍不住屈指去勾。

“别闹。”

“没闹。”叶以舒笑盈盈的。

他发现只要宋枕锦在自己身边好好的,他内心就满足的不得了。

他从前甚至都想象不出来,能有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如此珍重。

宋枕锦最受不住叶以舒的那双眼睛。他表达情感往往很直白,像火烧灼,火舌卷舐着他的心跟着一起蜷缩。

难以自持。

宋枕锦轻轻吻了一下叶以舒眉心。

叶以舒眨眼,又稍稍仰头。

宋枕锦却往后倒,拉开两人的距离。

“肉糊了。”

叶以舒转头一瞧,连忙起身,走到火堆边去。

宋枕锦眼底笑意闪过,望着转动兔子的人,心里安然。

填饱肚子之后,叶以舒卧进宋枕锦的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睡过一觉,次日起来后,又继续赶路。

期间走走停停,叶以舒搀扶着宋枕锦,都有些狼狈。

他们没有直接去府城,而是去了林恣的庄子。庄子门大开,工人们正在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林管事也在。

两人找到他家门前时,险些有人过来打发他们走。要不是容貌太好,差点被认成了逃难过来的。

“叶老板,你俩怎么?”管事目瞪口呆。

叶以舒扶着宋枕锦,有些口干舌燥。

“可否进去说?”

林管事立马拍了下脑袋,急忙将两人往庄子里请。

到了里面屋子,叶以舒直接给自己跟宋枕锦倒了两杯水。两人喝完快半壶茶,才长吁了一口气。

管事见二人狼狈,又道:“您二位可要收拾一番?”

“多谢。”叶以舒便又扶着宋枕锦先去洗澡洗头。

两人一身清爽出来,才坐下来好好跟林管事说话。

“我们大意,没注意到那送我们去渡县的车夫是专门跟着我们从沐州府下来的。”

“车夫可有什么不对?”林管事面色紧张。

主子说了,这一位可是大财主。万一有个损失,那他们岂不是赚不了银子了?!

叶以舒道:“你家主子知道。我们在沐州府那边得罪了人,还以为人家不打算动手,结果却悄悄找机会跟到了这里。那马做了手脚,要是我们没跳车,现在恐怕已经葬身悬崖了。”

林管事大惊失色。

“这、这……这可是想要你们的命啊!”

叶以舒早已过了慌乱的时候,镇定道:“我也没想到会如此。不过还请林管事给你家主子送一封信,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万一我俩有个三长两短,也好……”

“阿舒。”宋枕锦忽然打断他。

叶以舒抬头就对上宋枕锦不认同的目光。

“不会有那种可能。”宋枕锦道。

林管事赶紧起身,动作间还差点带倒凳子。

“对对对!不会有这种可能。我立即写信给主子,你要是先在这儿住着压压惊。之后我派几个庄子里会功夫的人跟着你们。”

叶以舒点头应下:“那就麻烦了。”

林掌柜又看向宋枕锦的脚道:“叶老板你夫君的脚可有事?我派人去城中请大夫。”

“并无大碍,不用。”宋枕锦道。

“那便好,那便好。”林掌柜顺了顺自己胸口,现在还眼皮急跳。

他知道去悬崖是哪条路,那地方本来是供山阳府的百姓看风景的,哪曾想会被用来谋害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刚想到这一块儿,就听叶以舒道:“还劳烦林掌柜帮我们报个官,也不用告知我们人在何处,只引他们去查到悬崖底下,将这事儿在官府里留个底儿就好。”

“好,这事儿我一定办妥。”

叶以舒知道现在对上钱家无疑是蚍蜉撼树,但他们既然做了这事儿,就要在官府那儿留点儿痕迹。

看赵家的情况,这府城的官府多半也跟他们沐州府一样。

他没抱希望,这以后万一能利用上这事儿,有个可以追溯的地方。

*

信传到沐州府还需要一段时间。

叶以舒跟宋枕锦在庄子上等了几日,一直到宋枕锦的脚踝养得差不多,他们才坐上庄子的马车再次启程。

这次后面跟着几个庄子上的护院,都是练家子,两人稍稍放心。

这护院当中本就有渡县的人,有人带路,他们这一次去得很顺利。

一路过去,大概花了快五日时间还没到。

时间越久,叶以舒就在心中估摸着这原料是不是有些太远。

他们一路休息时,叶以舒正跟宋枕锦商量着这事儿。

但同行的渡县的护院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听着他们说话,闻言生怕叶以舒放弃自己的父老乡亲,赶紧道:“渡县虽然偏僻,但河网密布。乡亲们都是靠着水路将甘蔗送出来,到北边售卖。”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很多年,不用担心运不出来的。而且从我们那儿走水路到府城,两三日就行。”

叶以舒看这护院搓着手有些紧张,笑道:“有水路自然更好。”

正好逮着个熟悉渡县的,叶以舒便问:“你可知你们县今年甘蔗的产量有多少?”

王友志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我老娘老爹现在都跟我搬出来,在庄子上做事。”

“不过您放心,县里我还是挺熟。”

“可得了吧。你都快五年没回去了,还知道个什么。”另外的张二走过来,“可以问我,我去年才回过渡县一趟。”

叶以舒干脆招呼人围坐在篝火旁,跟他们打听。

“渡县民风如何?”

“善斗。”张二快言快语。

王友志很想捂住张二的嘴,但想想确实如此。

他们县里一直很穷,连衙门都是破的。街上成日有人抢东西,隔三差五都有混混流氓聚集在一起打架。

要跟他们讲道,他们绝对不会听。只会看谁的拳头硬,打赢了的才是对的。

王友志从前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听管事说,叶以舒是要去他们县里看看,要买甘蔗的。

加上庄子上正在动工的那片地方都有他们半个村子大了,这要甘蔗得买多少?

虽然张二说的话是事实,但王友志可不想全留给叶以舒坏印象。

他立即道:“乡亲们善斗也是因为县里好东西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什么都要靠抢。不过我们县的甘蔗却是比所有山阳府的甘蔗都种的好,但凡吃过我们渡县的甘蔗,就绝对不会再买其他县的。”

“这个倒是,他们县的甘蔗很甜。”张二点头,颇为赞同。

“那县令如何?”叶以舒又问。

“县太爷啊……”王友志嘶了声,“这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而去许久没回去,不知道换没换。”

“你当然不知道。”张二有些得意,“这渡县的县太爷都已经在他的位置上坐了快十年了吧,反正自我听说以来,就没换过。”

旁边人道:“苟县令挺好,还记得前段时间他们县水灾,苟县令自己掏腰包买了粮食在县里发放。还有再往前的山火,据说烧了快两座山头,还是苟县令带着半个县的人给截断的。”

“对对对!”张二点头,“他们县的人虽然混,但最听苟县令的话。你们去他们县中要注意,但凡让他们听见一句说苟县令的不好,他们一定群起而攻之。”

叶以舒:“这么说,苟县令在渡县还挺有威望。”

围着篝火一圈儿的人全部点头。

“就他们渡县的人最听县太爷的话。还是说回那次水灾,苟县令不是自掏腰包买粮,等着朝廷的救灾粮。结果久等不来,一查发现是咱府上那位收着没给,结果他就跟土匪头子一样带着大半县中的人,直接到府衙门口讨粮讨钱。”

“是有这个事儿!”王友志挠头,同为渡县人,这事儿在人前说他还是有些赧然。只怕人家觉得他们县太过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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