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孤生
“那想必阿蛮被我养得很好。”少司君的手指绕着阿蛮的头发,缠了一圈又一圈,“方才会这么大度,想把我往外推。”
别说是审时度势,都会和他闹了。
可少司君也没有不高兴,反倒觉得这样的阿蛮很好。
阿蛮深吸了一口气,他让楚王早些回去,顶多只是想多些空余的时间,免得这人大多数时间泡在他这里,惹来许多麻烦。
哪有少司君说的那么复杂?
阿蛮的头发被少司君弄得毛毛躁躁的,这里冒出来一缕,那里突出来一段。要是将一面镜子放在阿蛮跟前,好一个爆炸狮子头。
少司君看着自己弄出来的杰作,忽而起了兴,抓着阿蛮的手腕往殿内走,至于妆台前,将人一把按坐在了前头。
少司君:“我为阿蛮梳头。”
阿蛮迟疑:“……您会吗?”
“只是梳个头发,有什么会不会的?”少司君扬眉,拿起了一把梳子,“不就是……”
啊!
阿蛮这下是真没忍住,哎呀了声。
他就感觉少司君的身体貌似僵硬了一瞬,而后两只手都郑重地落在了他的头上摸了摸。
“……打结的头发,不能就这么梳的。”阿蛮幽幽补上后半句。
方才两人争夺头发,早就将底下散乱的发丝弄得毛毛躁躁打成团,本来要梳开就很麻烦,更何况是少司君这种豪放派。
“我自己来便是。”话罢,阿蛮就要接过少司君手里的梳子,岂料少司君往后避开,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我来。”
阿蛮无奈,只得叹了口气。
他是知道少司君的执拗,这时候和他争也没用,便任由着他去。
于是少司君抓着阿蛮那把头发,开始了第二次的尝试。
在头发间或嘎吱的奇怪声响里,阿蛮半眯着眼,倒是有些困顿。这次少司君的动作很小心,虽然偶尔有些刺痛,可那也算不得什么问题。
“阿蛮今日看到她们,是什么感觉?”
“……有点倒霉。”阿蛮实话实说,“总感觉有些尴尬。”
“为何?”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阿蛮吐气,“若是不喜欢她们,大王当初何必留在府中?”
“她们有所求,我也有所求。”少司君平静地说,“能多安稳几年。”
阿蛮睁开眼刚想说话,就见眼前放了好大一个铜镜,他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也看到了镜子里的少司君。
那毛绒绒的头发已经被打理得差不多,少司君正持梳往下顺。阿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才找回自己原来的话头。
“……大王是不喜欢女人?”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在哪里?”少司君抬眼,两人的视线在镜中对上,“阿蛮应当知道,于我并无差别。”
是呀,在少司君眼中,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或许就是可以当做食物,与不能当做食物的偏差。
“那往后要找到一个大王感兴趣的人,怕是要花费许多时间……”
“何必再找。”少司君将梳子放下,信手抚摸着阿蛮那被理顺的长发,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阿蛮歪了歪头,有些无奈地说:“这应当算是找到了合口的食物?”
“阿蛮是这么觉得自己的?”少司君像是觉得有趣,缓缓自身后抱住阿蛮,手指触到他的喉咙,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或许再多一些?”
少司君将头颅压在阿蛮的肩膀上,哎呀呀地叹息了声,“我还以为,阿蛮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呢。”
阿蛮心口微跳,勉强笑着:“大王整日将喜欢挂在嘴上……”
“可不喜欢的东西,也从来不可能出现在我嘴边。”少司君停在喉咙的手指微微用力,让阿蛮感觉到少许窒息,“难道这么多日来,阿蛮都觉得我只是在喜欢一只食物?”
阿蛮沉默,有些时候事实并非他所想,却也是他故意这么以为。
因为一旦真的意识到,那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觉得……”阿蛮深吸一口气,“有些太荒唐。”
“何为荒唐?”那话就像是游走的毒蛇,摇曳着爬上阿蛮的身躯,“是不知阿蛮目的,不知阿蛮来处,不知阿蛮身份的荒唐?”
少司君每说一句,阿蛮的呼吸就越发轻,那是近乎本能的戒备。
湿腻的触感擦过阿蛮的耳后,少司君兴味盎然地笑了起来,“那有什么关系呢?”
少司君感兴趣的是阿蛮。
只要是阿蛮这个人,不论他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来历。
只要阿蛮是阿蛮就够了。
阿蛮的嘴唇微颤:“大王真是个疯子。”
少司君朗声大笑,一口咬上阿蛮的脖子,利齿微微用力,那细腻的皮肉就在齿间颤栗。
“阿蛮再骂几句,真好听。”
那含糊不清的声响伴随着低笑,将人卷入了迷茫的前路。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这场谈话的影响,这一夜少司君说什么都不走,倒说是要给阿蛮暖床。
殿内暖和得很,哪里需要有人暖床?而且楚王来给他暖床,这样的话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
阿蛮扒拉着床柱不肯上床,愣是被少司君叼着后脖颈给拖上去了。
两人在床上混战一团,就跟两头龇牙咧嘴的兽般,最后少司君凭借着长手长脚将阿蛮压在身下,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始啃他。
阿蛮仰头被他亲得乱躲,少司君便撑在他的上方用双臂固定着他的脑袋,让他连钻都没地方钻。
炙热的呼吸纠缠着,阿蛮差点没喘过气来,到底没忍住踹了一脚少司君,却还是没能把人掀开。
少司君黏糊糊地含着阿蛮的舌头,那黏腻的声响叫阿蛮头皮发麻,两手胡乱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却是没意识到自己发出多奇怪的声音。
少司君眨了眨眼,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阿蛮的模样。
好看呢。
尤其是他羞耻得满脸通红的时候。
阿蛮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两人定定地对视了一眼,阿蛮在恢复理智的那瞬间试图曲起膝盖将人顶开,大概是巧劲用错了方向,忽而蹭到别的地方去。
少司君自鼻腔哼出来一声软音,让阿蛮瞬间僵住。
……好像蹭到不该蹭的地方了。
他颤巍巍地抬起头,就见少司君拧着眉,眉梢有着难得的焦躁。
难道刚才不小心弄疼了?
阿蛮心下惴惴,他是清楚那地方要是真的……会是多么的疼,毕竟他也曾经痛下狠手。
“……大王让我看看?”阿蛮犹豫着,还是开口问,“我不是故意……”
“阿蛮……”少司君低头,侧过脑袋蹭了蹭他,带着热气的唇舌含|住了阿蛮的耳朵,“你再多蹭几下试试?”
耳朵被含着说话,酥|麻的感觉自脊椎蹿升到天灵感,阿蛮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脊椎骨一颤一颤的。
“……无耻,”他喃喃,“我还以为……”
“以为弄疼我了?”
少司君在阿蛮耳边笑,那种带着气声的笑意让他实在是忍不了,两人又开始在被窝里混战成一团。
阿蛮再次落败。
“……长得高大真好用。”他被压在底下嘀嘀咕咕,听起来有些不大高兴,“好重……”
少司君怡然自得地压在阿蛮身上,笑吟吟地说:“是呀,谁让我长得比阿蛮高大些呢,刚好能够将你抱得满怀。”
阿蛮打了个哆嗦,将少司君这话定义为恶心。他挣了挣手腕,发现还是没办法挣开后,所以埋头趴在了床上,声音透过被褥含含糊糊地传出来:“你那什么……想弄的话自己来。”
少司君咬住阿蛮的后脖颈,委屈地说:“先前我可是帮了阿蛮许多,怎么轮到我,阿蛮就不懂得礼尚往来了?”
方才还像只鸵鸟扎根在被褥里的阿蛮听到这话,到底是拔出脑袋,幽幽地说:“您觉得那是帮吗?”
有人那么拔蛇助长吗?
少司君大言不惭:“自是帮忙,为了叫它起来,我可是用尽了办法……”
阿蛮咬牙:“它起不来是有原因的!”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不可能连着泄吧!
少司君自成一个世界,自有一套逻辑,当他这般认定的时候,那就是有一万头牛都没办法将人拉回来。
阿蛮到底是给他帮了一回。
帮得他那叫一个痛苦,那叫一个绝望。
首先,阿蛮自己也是个寡欲的人。
他的技巧也没好到哪里去。
其次,少司君他有病。
阿蛮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
那玩意怎么就是不愿意吐出来呢!
少司君低喘着气,在阿蛮的耳边嘲笑他活烂,听到这话,一股无名火朝着阿蛮的脑门直冒。
少司君就以为他的活很好吗!
那也是烂得要死,最开始差点没把小蛇拽软了!
或许是憋着气,也许是被嘲笑了,原本自暴自弃的阿蛮竟是打起了十分之精神,专心致志地开始盯着那条小……大蛇。
好端端的一件暧|昧事,竟仿佛成为奇怪的决斗场。双方都异常认真,甚是专注,目不转睛地盯着最后的结果。
“我觉得大王很有问题。”累死累活最终成功让大蛇吐水的阿蛮要死不活地说,“得找太医看看。”
少司君抱着阿蛮,当真像是一条蛇那样盘着他,将他压在身下舔舔,声音也是慢吞吞,带着种另类的餍|足:“哪里有问题?”
阿蛮被舔得痒痒的,没忍住往边上蹭,一不小心撞上刚才拿来擦手的亵|衣,惊得又是一个转头。
“……哪里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