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演 第45章

作者:白孤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轻松 古早 古代架空

“那丁苦……”

“丁苦与楚王而言,应当是意外之喜。”阿蛮镇定地说,“直到今日,方才被发觉。”

只是暗线被拔,对他们来说可就危险。往后再想和暗楼内联系可不容易,最要紧的还有那麻烦的春风愁。

阿蛮凝眉细思,似乎是在想法子。

十三犹豫片刻,在阿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阿蛮微愣,侧头看着他,“这不是极要紧的事吗?怎就与我说了?”

关系再好,都不过是死士。

最为要紧的还是任务。

阿蛮清楚十三顶替二十七入府,肯定不只是为了帮助他,定还有着别的要事。只是今日直接与他说了,要是被楼内知道……

“丁苦出事,我若是拿出解药来,你总也会猜到。”

阿蛮笑起来:“我顶多猜到你还有别的暗线,怎可能会猜到任务的内容?”

“你就装吧,你要真是个小傻子,才不能活到现在呢。”十三不紧不慢地说,“只是丁苦如此,我等也未必能安全。”

阿蛮平静地说:“且看今晚了。”

只是等到吃完晚膳,等到少司君试图再发起一次互帮互助,等到少司君压在阿蛮肩膀上睡着了,都无事发生。

阿蛮:“……”

那这半夜的纠葛算什么?

他叹了气,慢慢也闭上了眼。

原本以为此夜无事度过,恍惚惊醒时,阿蛮都有些茫然,只隐隐听到耳边有粗重的呼吸声。

阿蛮猛地转头,就见原本睡在边上的少司君正痛苦地捂着额头,呼吸异常急促。看他这样,阿蛮猛地想起最开始在马车内少司君的模样,心中一紧。

阿蛮试探着去碰少司君,男人猛地抬起头来,反倒如虎豹般扑向他,他只觉得眼一黑,就被少司君居高临下地掐着胳膊。只听那仍是粗重的呼吸,便知他还未从那种梦魇的状态抽离。

“大王,您……”

“你到底是谁?”少司君嘶哑着说,像在梦中,又如刻薄地诘问,“……又叫什么名字?”那声音阴鸷发凉,透着难以言喻的暴戾。

起初阿蛮有些茫然,而后,他的脸色一点点僵硬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少司君梦到了什么。

……或者说,他知道了引起少司君痛苦的根源是什么。

他在做梦。

关于那段,只有阿蛮记得的岁月。

第27章

殿内灯火通明,寂静无声里,被夜半薅来的御医正在给楚王诊脉。

楚王靠坐在床头,一条腿曲起来,胳膊搭在上面,那随意的模样仿佛根本没将自己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蛮。

阿蛮走到哪里,他就盯到哪里。

御医收回动作,正要说法,发现大王根本就没顾得上看他一眼。

御医:“……”

他无奈叹了口气。

“御医,大王的身体如何?”在这片怪异的寂静里,是阿蛮主动出声打破了沉默,“他的头还在疼。”

御医下意识看了眼楚王,就见楚王也冷漠地扫了回来,那模样仿佛是在说他问,你怎么不答?

御医打了个寒颤,忙说:“大王只是犯了旧疾,许是有什么事触动想起了些许片段,所以这丢失的记忆才……”

“我梦到了,花。”楚王忽而出声,慢吞吞地说,“染血的花。”

“是了,或许在那几个月里,也有过相似的事情,”御医说着,“大王要是梦到,便会引发头疼。”

阿蛮:“大王丢失过记忆?”

这一次,御医不用再看楚王的眼色,就赶忙说了下去:“大王去年遇袭,回来的时候丢失了几个月的记忆。臣等也曾多番施为,只是这脑袋的事情到底精细,还是无能为力。”

“可他还在疼。”阿蛮缓缓地说,“就不能让他不痛?”

御医苦笑起来:“臣可以开个方子缓解,只是能不能恢复记忆,就得看老天爷是怎么想的了。”

楚王这人的脾气虽然不好,可要是尽心尽力做事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砍人的脑袋。

所以这御医方才敢这么说话,要是在皇宫里,那可是不得了了。

待楚王吃了药,天光已破晓,楚王挥了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

阿蛮仍然站在几步开外。

少司君冲着他伸手:“阿蛮怎不过来?”

阿蛮沉默半晌,这才朝着少司君走去。男人仰头检查他的脖子,倒是笑了起来。

阿蛮挑眉,少司君到底是怎么能在这么痛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的?

少司君:“我以为阿蛮在生气。”

阿蛮:“我生什么气?”

“也许是我在梦中掐了阿蛮的脖子?”少司君不紧不慢地说,“也或许是因为,我叫了别人的名字?”

……别人。

阿蛮缓缓眨了眨眼,无视了突然加速的心跳,平静地说:“大王在梦中,并没有提到其他人。”

“是嘛……”少司君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既然都不是,那阿蛮又为什么要这般疏远?”

阿蛮盯着少司君的胳膊,半晌终于跟着伸手抓住,被男人拽了过去,两人一起在床边坐下。

“只是怕影响到大王的病情。”阿蛮慢吞吞地说,“毕竟方才您看起来很疼。”

“的确很疼。”少司君眨了眨眼,浓密睫毛打下的暗影微颤,竟有几分可怜的模样,“阿蛮要是能给我揉揉,那就更好了。”

阿蛮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后坐了坐,示意少司君躺下来。

于是那兽便高高兴兴地趴俯下来,露出细长的脖颈,那致命的要害就那么明显地袒露在阿蛮的眼前。

只要他愿意,就能出其不备地袭击少司君的致命弱点。

阿蛮的手指先是缓慢地停留在少司君的脖颈上,而后才慢慢地转移到太阳穴。

他的动作有点生疏,却是很轻易就找到要紧的穴道,一个个按捏过去,那力道很快就调整到适中。

少司君闭着眼,偶尔有着长长的吐息。

阿蛮仔细观察着他的模样。

少司君眉眼高挺,棱角分明,在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严苛的冰冷。那凌厉的威压,仿佛要穿刺万物。

可他要是放松下来,那凌厉的眉眼就会变作另外一种令人亲近的气质。

阿蛮最喜欢他的侧脸。

尤爱他肆无忌惮的时刻,那种飞扬洒脱的少年气,是他看了多少遍都不会腻歪的。

“阿蛮要是再看下去,那眼神都能把我当柴火烧了。”

少司君仍是闭着眼,轻轻哼了声。

既然这人没有睁开眼,阿蛮就少去了被盯着看的后怕。

他无意识地笑了笑,轻声说:“可人长着眼睛,不就是为了看别的物什吗?”

他的手指逐渐偏离了穴位,缓缓地摸上少司君的鼻骨。

鼻梁高挺,摸起来有点冰凉凉的。

“可人长着鼻子,总不是为了被摸的吧。”少司君轻笑了起来,那柔软的气息自鼻腔溢出,仿佛连笑也是温柔的。

温柔这个词,听起来和少司君可真是没什么关系。

“可我现在不正摸着吗?”阿蛮的笑意更深,轻声说,“大王也没不让。”

“歪理。”少司君硬邦邦丢出这两个字,“不过我喜欢阿蛮的歪理。”

“这是和大王学的。”阿蛮甩锅,又戳了戳少司君的鼻尖,“……不要总是随随便便将喜欢挂在嘴上。”

“对阿蛮这样的人,总得多说几句,才会让你真正记在心里。”少司君漫不经心地说着吓人的话,“不然总会故意当做不知情,听不懂,可真是气人呢。”那黏糊糊的,有几分撒娇意味的语气,在这个时刻与司君惊人的相似。

“……我没有不懂装懂。”阿蛮平静地说,“是大王太随便了些。”

于是少司君睁开眼,正正对上阿蛮的眼睛。

“何为随便?”

“……我觉得随便,就是随便。”

“这是比歪理还要过分的撒泼哦。”少司君拖长着声音慢吞吞地说,翻个身将脑袋更深地埋在了阿蛮的小腹,“过分的人是谁呢?”

阿蛮真的有些受不住少司君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那太像是司君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少司君的头疼,还是因为御医刚才提起那段失忆的事情,阿蛮总会不经意间在少司君的言行举止里发现属于司君的痕迹。

这种熟悉到过分的刺痛感,让阿蛮不太习惯。

可是少司君正用双臂抱着他的腰,就算阿蛮想要躲开也是没有地方可以隐藏的,过了好一会,阿蛮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王想找回那段记忆吗?”有些冰凉的手指又挪了回来,轻轻摸着少司君的头发,“听御医说,那似乎是很难预料的一件事。”

“尽人事,知天命。不正是他们的做派?”少司君说话的时候,那热气就会一阵一阵地扑到小腹,让阿蛮不自觉瑟缩起来,“想不想起来,倒也是随便。”

“大王若是不在意,那自是好事。”阿蛮平静地说,“毕竟也不过是简短的岁月。”

是呀,忘记吧。

忘记,也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少司君想起来,那才是灭顶之灾。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来,少司君露出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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