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孤生
阿蛮一惊,身体猛地紧绷。
就连那地方也紧得少司君低低抽气,叹息着说:“阿蛮,要断了。”
阿蛮又气又恼,故意收缩了几下,换来男人更低沉的声音。
他双手抓住少司君的肩膀,力气之大几乎要抓破皮肉:“我不是说,不能弄开吗?”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有些虚弱。
少司君:“还捆着。”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腕摩擦着阿蛮的脑袋。
“不信,你自己检查。”
阿蛮不必看,都能感觉到少司君蠢蠢欲动的手。
他的皮肤很烫。
比阿蛮微凉的后背还要滚烫。
擦过时的触感,让阿蛮一阵一阵地紧绷着身体,好似那并不是抚慰,而是痛苦的源泉。
“阿蛮。”少司君的声音带着沉沉的欲|望,“我想亲你。”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他们纠缠了几时,在这难以辨别的时间里,阿蛮没有吻他。
蒙着双眼的男人微微仰起头,索求一个吻。
阿蛮扶着少司君的肩膀往上蹭了蹭,那种被抽|出来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他先是亲吻了男人的下巴,然后才慢慢地吻住下唇。
他的牙齿锋利,啃咬在少司君的唇舌上,带着淡淡的血气。
少司君尝到了苦味。
苦苦涩涩的,那是泪水的味道。
从前少司君并不厌恶这个味道,他想看到阿蛮哭,为他而哭。
可奇异的是,此刻的阿蛮的确在为他哭泣,少司君却不那么喜欢这样的味道。
太苦。
苦到舌头麻痹。
苦到连心口都在抽|搐。
少司君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劲,他的臂膀收紧,不欲阿蛮逃开。他反客为主,掠夺着阿蛮的舌头,将那可怜的肉块反复折磨,吞掉所有的挣扎。
“阿蛮。”少司君没有问起那么多该有的疑窦,“说你爱我。”
阿蛮沉默良久,手指抚过少司君的脸庞,从眉心,到鼻梁,再到嘴唇,他用唇舌贴上少司君的脖颈,喃喃地说着爱。
也不知到了几时,那榻上奇异的动静终于停歇,两具身体相拥而眠。
少司君睡着了。
又像是没有。
他在……他在跑。
暴风骤雨里,几道身影在山林里穿梭,如同豺狼虎豹。
“太慢。”他听到有人这么说,于是将少司君背起来,朝着远方扑去,“安静。”
那人的气息也很急促。
他的身上有伤口。
他的伤口崩裂开。
……好甜美的味道。
无法遏制的欲|望翻涌的瞬间,他看到那人设计伏杀了追兵。
“司君。”那人飞快地说,“往山上跑。不要回头。”
“那你呢?”
“我得回去。”那人的声音带着隐忍,“若我没有及时回来,那你就……”
“我不许。”梦中的司君抓住他的手腕,“你的命,是我的。”
司君当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仿佛这是与生俱来的权利,可那人也只是叹息一声。
“不成,他们看到我的脸,如果我不能解决……”
“十八。”
雨不断地下。
那人听到这声呼唤,脸上浮现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恐惧。
刚才在话里的“他们”出现了。
十八。
他想,这就是另一个秘密。
那些画面快速闪过,“他们”聒噪地张着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然后又是更多的“他们”。
可是他听也不听,只是一心一意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一直看不清楚容貌的人。
阿蛮。
他在心里默念着。
阿蛮。阿蛮。阿蛮。
我的阿蛮。
于是,那就像是一个奇迹。
空白的,模糊不清的边界褪|去,飞快变作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
是阿蛮呢。
雨很大。
将阿蛮浇得很可怜。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听到阿蛮这么说。
“何须你们动手,我自来便是。”
他看到阿蛮抬起头。
湿|漉|漉的雨,湿|漉|漉的阿蛮,他瞪大着眼看着少司君,仿佛眼睛也跟着下起了雨。
…
少司君睁开眼,日上三竿的阳光将他唤醒,将昨夜的潮气拂去。
他略动了动,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床榻内,那被褥盖在自己身上,仿佛昨夜的狂热与狼藉全都是他的错觉。
少司君坐起身来,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出神片刻,而后扫过整个房间。
窗户开着,地上滚满了灿金。
干干净净的屋舍,像极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少司君下了床,缓步走到床边。
几声敲击,就有人滚落下来,跪倒在他的跟前。
“阿蛮呢?”
“一刻钟前,正在县衙外。”
自醒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躁浅浅压了下来,少司君让人退下。
昨夜,阿蛮就是站在这里。
少司君低头,看着窗棂。
他的手掌张开落在其上,正隐隐有着凹痕。
…
阿蛮感觉自己可能有点低热。
淋了许久的雨,又不顾身体做了那样的事,就算真的生了病也是正常。
不过他现在有事,且不能在这里停下。
自早上起来,也不知道阿蛮过于敏|感,还是心生忧怖,总觉得有人在盯梢。
那种感觉并不明确,若隐若现。
可阿蛮不敢放松。
不管是少司君的人还是康野的人,对阿蛮来说都不安全。
他本来已经到了县衙,想想却换了主意。
阿蛮看向自己身后的几个亲卫,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低声与他们吩咐了几句。
那些个亲卫露出震撼的神情,面面相觑。
阿蛮:“你们不信我?”
亲卫忙道:“自然不是。”
他们怎敢不相信阿蛮的话?
这位在楚王的跟前甚是得宠,甭管人家到底是什么让大王对他动心,可他有这样的手段,身手也不错,脾气也好,这些被派来保护的亲卫其实并不讨厌阿蛮。
“我们立刻就去办。”这些亲卫说,“只是我等不能全去,夫人,还是让朱虎留下吧?”
朱虎是这些亲卫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与阿蛮身量相仿。
阿蛮倒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