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90章

作者:萧寒城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白月光 HE 古代架空

裴珩面色发沉:“只说能不能治,怎么治?”

为首御医忙答:“治倒是能治,可既是内里亏空,不虚不受补,切不可急功近利下猛药,依微臣所见,起码得慢慢细致调养上个半年。而且——”

裴珩不耐烦:“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

“微臣冒犯,而且在这期间,皇上不宜让殿下……过于操劳了。”

两人无端相视一眼,又尴尬错开了视线,暧昧的气氛不合时宜地升腾起来。

裴珩清了清嗓:“那还不赶紧去开方子?”

“是。”

待人都走后,谢瑾两颊没什么血色,却不忍失笑。

裴珩环抱着他,动作却比起刚才柔和了很多,小心翼翼的,简直就是把谢瑾当成一块豆腐,捧在掌心都怕捏碎了:“哥,你又笑什么?”

谢瑾含笑重复提醒:“半年。”

“只要你能和朕在永远一起,半年就半年。等了那么久,至于那事儿,朕还差这半年吗?”裴珩嘴上硬气,可气息一旦凑近拂过谢瑾身边时,自然而然就变了味。

为了谢瑾,他尚能克制,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又不甘心地望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飞速上前啄了他一口。

“这,应该不算操劳吧?”

谢瑾一怔,含情看了裴珩会儿,也凑过去轻轻亲了下他的嘴角,以作回应。

“嗯,不算。”

第109章 尾声

转眼便入夏了, 不知是那些进补的药方初显了效,还是近来日子过得心宽安逸,谢瑾的气色比起两月前已好了许多。

可裴珩就没这么好受了。

这日清早, 他又是煎熬着被迫醒来的。那时他浑身都是黏腻湿漉的汗, 喉头涌上一阵阵急促的气息, 忍耐得实在难受。

可他睁开眼便能看见谢瑾温柔平静的睡颜,心满意足地贴着他,又实在舍不得离开起身去洗脸。

谢瑾醒过来时,也察觉到了他身下的异样, 便说:“天转热了, 要不我们还是分屋睡吧。”

“不行, 就算是热化了朕也得跟你死在一块。”裴珩抱紧了他的腰,不由肿得更厉害了。

谢瑾被他弄得痒了, 无奈轻笑:“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换间寝殿而已,白天还是可以见的。再说你总这样,憋出病该如何?”

裴珩贴着他的耳,对自己不留情面道:“那也是朕色心不死, 心甘情愿为哥受的。”

谢瑾被撩拨得心动了下, 实在不忍,缓缓转过身子,低着头便要往下。

裴珩一愣, 一把抓住了他的肩,想要制止。

可他见到谢瑾那清冷高洁的面庞, 想为自己做什么,心便控制不住得剧烈跳动起来,实在抗拒不了, 可怜又满心期待地说:“哥……用手吧,省力些。”

“好。”

被褥稍稍鼓起,谢瑾便先蜻蜓点水地吻了吻裴珩,掌心才摸索着轻轻覆住。

可就是这么点事,裴珩也不舍得谢瑾累着。还没真动几下,裴珩的大掌又去包裹住了谢瑾的手,力气全由他出,最多只是借了他一只手而已。

来来回回三次才勉强纾解。

裴珩赤身抱着谢瑾,心有不甘地啃着他的香肩:“等你好了,朕一定。”

谢瑾面色赤红,说不出话来,就听得殿外传来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外头的天才蒙蒙亮,裴珩不耐蹙眉:“这才什么时辰,两小子是一宿没睡么?”

裴珩自个儿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他才是天没亮就折腾谢瑾的罪魁祸首。

可自打谢瑾回宫后,那两孩子黏着他的时间,都赶上快自己黏他的了。从寒山寺抱回这两孩子时,裴珩怎么也没想到养了两个同自己抢人的小白眼狼。

谢瑾一心纵容宠爱孩子,莞尔道:“你多大了,同他们吃什么味儿,是我答应了今日要带他们去宫外逛早集的。”

他这才从裴珩的怀里挣出来,起身先净了净手,才去穿衣打算见两位小殿下。

裴珩撑肘不服气:“宫外的早集有什么好玩的?除非,你也带上朕。”

谢瑾挑眉淡淡看了他一眼。

裴珩立马老实了,撇嘴道:“知道了,朕去上朝。”

谢瑾眸中含笑,穿好外衣,又走过去俯身吻了下裴珩的额头,万般温柔:“好阿珩,等我回来。”

……

当前大雍局势已定,中原各州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都在慢慢变好。北朔铁骑被赶至关外,有驻军镇守,他们至少十年内不敢再侵扰中原。

可为君者只要一日坐在那把龙椅上,纵使是没有战乱纷争的太平盛世,也总有料理不完的政务、操不完的心。

这段时日,朝中又在张罗着重修完善律法,不想今日早朝,又得知南边沿海州郡发了洪灾,情势危急。

裴珩抽不得身,可也不想让谢瑾身子没好就帮着一起操心。

于是他在御书房独自忙到夜里,才回寝殿。

推门就见到谢瑾在炕上看书,裴珩烦躁了一日的心终于得以宁静片刻,褪去了疲惫之意,笑着过去抱住了他,蹭了又蹭。

可谢瑾还是一眼看穿了他的疲惫,将他的脑袋顺势枕在自己腿上,温声安抚:“累着了?”

裴珩本想说逞强说没有,可他在谢瑾面前撒不了谎,不如一心示弱,便耷拉着脑袋“嗯”了声。

不过来日方长,怕谢瑾过早忧心朝政,裴珩及时岔开了话,笑说:“不提那些头疼的事,哥,今日宫外可有什么好玩的?”

“琛儿和璜儿买了不少吃的玩的,逛到人家收摊了才肯回宫。”谢瑾温柔说着,顿了一下:“对了,我今日在市集上也给你挑了份礼。”

裴珩受宠若惊,面露欣喜:“送朕的?”

谢瑾便拿开一旁的抱枕,只见那软褥下趴着一只毛茸茸的黄色小奶狗,看起来比手掌心大不了多少。

它见到人,又生怯,又跃跃欲试,站起来直摇着那短小的狗尾巴。

谢瑾轻轻安抚了它几下,就双手抱了起来。

“阿珩,要不抱抱看?”

裴珩见到那小狗直愣了一会,在谢瑾的鼓励下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那小狗也很是识趣乖巧,像是知道了眼前这位也是自己的新主人,脑袋一歪,便靠在了裴珩怀里,“嗷嗷”呜咽撒娇了两声。

将裴珩逗笑了。

见到这小狗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谢瑾为什么会将它送给自己。宫里多得是名贵洋气的品种,可唯独这只像极了他小时养的那只。

因为那场被雍宪帝刻意安排的杀戮,裴珩从那以后就害怕分别,也不敢再轻易托付真心与信任。

所以哪怕是后来养过两只狼青犬,裴珩也都是让下人驯着养着,生怕有了感情,又难以割舍。

可如今有了谢瑾,他不必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更不必惧怕受到伤害。

前路纵再有万险千难,他们又有什么是无法面对的呢?

裴珩动情望着谢瑾,忽然又认真地唤了他一声:“哥。”

“嗯?”谢瑾应道。

“谢谢你。”

“嗯……”

殿中烛火闪烁,两人目光短暂交集,便又闭上了双眸,默契地交颈而吻,依偎难分。

这个吻温热而绵长,他们仿佛在用最温柔也最刻骨铭心的方式,将彼此嵌进自己的生命中。

兜兜转转,当时光推移到尽头,仿佛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他们从来都是彼此的命定之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