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 第128章

作者:发病中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科举 逆袭 古代架空

第201章 旧人

“我的天,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哥儿。”

“谁呀,这么出挑的人物,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袁夫人出阁前我有幸见过一面,以为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 如今与这人一比, 竟是觉得袁夫人不过如此。”

“可惜挽着发髻, 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有福气, 娶了这样的大美人。”

“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你瞧人家那打扮那架势, 就是云英未嫁也不是你我可以肖想的。”

女子哥儿的注视更加隐晦而细致,仔细把人打量了一番后,只能摇头叹息。上天真是不公,如此样貌,自己要是与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云泥之别,让人连嫉妒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柳天骄见两个伙计把人安抚下来了, 本来没打算插手的, 听到大堂内的议论, 瞌睡清醒了几分, 心想这些没见识的, 还是美人见得太少了, 要他们见了齐哥哥那般的人物, 怕是得直接看掉眼珠子。不过比尹明秀好看, 倒也难得了,那个女的心肠黢黑,长相倒也能算上乘,能比尹明秀好看, 也勉强让他骄大爷生了几分好奇。

仗着东家的身份,柳天骄凑上前去,笑道:“贵客到来,小店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我是江云楼的东家,您有什么需要……”

太好看了,与齐哥哥、师父和卫文康都完全不同类型的好看,论容貌和气度,自然还是齐明泽稍盛一筹,可这千娇百媚叫人浑身酥软的风韵,也是别有一番难耐的风韵啊。尹明秀与他想比,真是提携也不配。

崔荧打出生就是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年岁渐长容貌愈盛,见惯了众生痴相,享受的同时也难免有些厌烦。瞧这个五大三粗的小哥儿,红着脸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有些腻歪道:“听吩咐就是。”

怪不得奴婢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原来是随了主人。可他微抬着下巴美目一敛的样子还是很迷人啊,柳天骄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他的坏脾气。“好嘞,请贵客移步楼上雅间。”

美人摇曳生姿地上了楼,连影子都瞧不见了,东家还在那儿傻站着,看来惜花病又犯了。伙计摇摇头,在心里可怜了卫解元几句,就去干活去了。

柳天骄回过神来,兴致却是未减,拉着松明扯个不停:“天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物,这般貌美。那美目一扫,啧啧,我心底都酥了一半。”

才从沉香居被提拔过来管住宿生意的江云楼二管事松明,瞧这行人是外地来的又富贵得紧,正使劲浑身解数想把人留下住宿呢,哪里又空跟自家夫郎瞎扯。“您心底酥不酥我管不着,这行人今个儿要是留不下,我晚上觉都睡不着。”

“又没给你下军令状,急什么?”柳天骄见人跑得飞快,不满地嘟囔道:“年轻人啊,还是太看中钱财了。”好像每日早晚都要打好几遍算盘的人不是他一样。

伙计把人领到包间,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的好不周到。只是这拨人对他们的殷勤并不买账,一个劲儿地抱怨。

“熊掌、鲟鱼都没有,也太过寒酸了些。”

“这茶水还有一股子怪味儿,叫人怎么喝得下去。主子,咱们还是去别处吧,我听说秀贤楼乃江东州第一酒楼,必是比此处周到些。”

见崔荧神情冷淡,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先前随似在马车上的温婉女子忙开口道:“要你们多话,主子自有打算。” 当绿嫣不知道这两个小妮子是被人收买了?别以为主子性子懒怠,不愿管这些小事,她们便可以肆意妄为了?真把人惹恼了,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丫鬟有些不服气,但因着地位低人一等,还是勉强住了嘴。

崔荧也确实受不了江云楼的粗茶,示意下人把自个儿带来的茶叶泡上,才道:“上菜吧。”

伙计应了声,立马出去传菜,再磨蹭这送上门的生意被人撬走了可怎么办?还得感谢那位主子英明,没被这些碎嘴子影响,他们江云楼本就不比秀贤楼差。

其实也不是崔荧英明,存粹是因为他天生反骨。人人都说好的地方崔荧偏挑三拣四,众人都瞧不上的地方他有时倒也能瞧出几分好来。此番来江东州,虽是一时兴起,但依他的身份地位,自有人把一切都提前料理妥帖,食宿自然也在内。

秀贤楼作为江东州第一酒楼,崔荧听下人提起过,只说金碧辉煌,不比京都的名爵楼差多少。那就还是比京都的名爵楼差,崔荧提不起兴趣,便索性在路上寻了一位书生打听,江东州还有什么像样些的酒楼。

凑巧那书生前些日子参加过江云楼的诗会,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金,这不立马就提到了江云楼,把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崔荧一时好奇,也不介意舟车劳顿,特意绕了远路过来。

以崔荧挑剔的眼光来说,江云楼有些寒酸,就像婢女说的,茶叶都过于廉价。胜在装潢还算雅致,地方也开阔,倒是比城中舒坦些。至于饭食,崔荧是没预备尝两口的,乡野之地,样样粗俗,能入口的本就不多,饿了吃些家中带来的点心便是。

这般想着,虚靠在软榻上的崔荧昏昏欲睡,直到一阵浓烈的饭菜香味儿袭来。

丫鬟看着一桌子菜,素多荤少,似乎终于逮到了能发作的地方,秀眉一蹙道:“不是叫你们上好酒好菜吗?弄些菜叶子糊弄谁,怕我们付不起钱还是怎么的?”

伙计忙道:“还请恕罪,江云楼一向是顾客至上,哪敢怠慢。只是贵客们舟车劳顿,竟上些大荤之物,恐害了胃口,这才先上些解腻的清粥小菜。若是贵客不喜,我们这就去换。”

丫鬟还待说什么,崔荧已经自个儿夹了一筷子小菜,酸酸辣辣的,倒是解腻。又端起了一杯饮子,浅酌一口,奶香中带着玉米的清甜,出人意料的好喝。

“无妨,就这样吧。红云,少说两句,聒噪得很。”

“是。”丫鬟脸色一白,再不敢吭声。主子今日往日不是最挑剔的吗,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这江云楼真是邪门。

江云楼灶房内,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公孙鳌正半躺在摇椅上看书,身上搭着一条毛毯,悠闲得好似在后花园消遣,实在不像会围着灶台转的人。

伙计跑进来,大冬天的脸上都出了汗,见了公孙鳌就笑道:“您可真是神机妙算,那贵客看样子对饭菜很是满意,还说了自家丫鬟。也真是的,不都说豪门世家的丫鬟都跟寻常人家的小姐一样吗,知书达理,我瞧倒是有两个刁蛮得紧。”

“物似主人形嘛。”公孙鳌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露出些似怀念似轻慢的笑意来,“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看来他运道当真是不错啊。”

伙计奇怪,“公孙先生,您认识那位贵客啊?”

公孙鳌笑笑,“既是贵客,我如何识得?”

伙计不信,但公孙先生可是东家的师父,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再问。

绿嫣看着自家主子难得的好胃口,心中有了数,问道:“主子,江云楼有住宿,咱们待会儿可是就在这边歇息?”

崔荧吃饱了就不想动,随口道:“就在这儿吧,找间好些的客房,我累了。”

“是。”绿嫣说着立马去安排,两个小丫鬟哪里还敢多话。

松明听说这一大队人马都要留宿,高兴得不行,也用不着柳天骄插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这伙人果真是不差钱,竟直接把浣云居包下了。那可是浣云居啊,最差的房间也得一两银子一晚呢。整个包下来,松明算了一下,怎么着也得收他一百两银子。对方若是嫌贵,八十两也成。

孰料来交涉的大丫鬟竟是眼也不眨地就给了他两张银票,“我家主子挑剔,吃用都要最好的。”

松明接过银票一看,两张都是一百两的,且还是天下第一钱庄通宝阁的,到处可兑换,绝不会有假。这真是遇上大财主了啊,要不是松明定力不错,这会儿得乐晕了过去。“我等自然十二分上心。”

绿嫣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崔荧直接从三楼的连廊走过来,自上而下,将浣云居风景尽收眼底,见其虽无多少名贵的花木,布景倒是巧妙,别有野趣,心中已有几分满意。“表兄前些日子还与我吹嘘他的新宅子,我瞧他那钱是白花了,园林布置得还不如一家小酒楼顺眼。”

绿嫣笑道:“还是主子英明,一来就找到了好地方。”

人往往越差什么越喜欢别人夸他什么,崔荧也不例外,闻言脸上浮起了些笑意,“我的眼光自然是不差。”

到了房间,绿嫣一瞧,视野开阔,布局合理,雅致中不失舒适,心中落定,觉着自己这回谏言应当是没错了。

岂料,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怒喝,“把那幅字给我摘下来。”

第202章 王妃

主子虽是脾性不好, 如此暴怒却不常见,绿嫣不敢耽搁,亲自抬了凳子把墙上那幅字取了下来,忐忑道:“主子, 这字画可有什么不妥?”

崔荧一把将其夺了过来, 眼睛死死盯着看了良久, 冷笑道:“这字迹你就不觉着眼熟吗?”

确实有几分眼熟, 自己应当是见过。绿嫣细想了一番,突然脸色一变, “是,是华清公子的字?”

“可不就是他。”崔荧冷笑,“瞧这墨迹,应当是不久前才写的。真可惜,我还当这人早就死了呢,命够大的。”

绿嫣再不敢言,怪不得主子如此失态, 他与那位的恩怨可真是。“还在人世又如何, 他一个罪臣之后, 与您可是云泥之别。”

“也对, 他如今不过是一头丧家之犬, 见了本公子都要磕头的。绿嫣, 多派些人手,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说实话, 没了他,这日子多少是有些寂寞了。”

“是。”

柳天骄这日见了美人又赚了钱,心里头正高兴着呢,就听松明说将将入住的客人在打听房间内的一副字,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那副字怎么了,他家丫鬟打听这个做什么?”

松明道:“说是笔力不俗,她家主子喜欢,想要重金求副墨宝。“

柳天骄乐呵道:“原是这样,我师父本来就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要请他出山可不容易。”

“对方说钱不是问题。”松明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夫郎,我觉着这事儿有些奇怪。那丫鬟说的是她家主子好书画,但咱们江云楼那么多墨宝也没见他正眼瞧过,且明里暗里都在打听笔者的情况,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不过是一副字,能图什么,总不能是想偷几副字画去卖吧?再说我师父有什么好打听的,他不过是一个……”柳天骄说着突然卡壳了。对啊,他师父如今只是一个厨子,可以前呢?

柳天骄想起来,孙醇跟他说过,他师父是犯官家眷,年轻时曾被流放过。这人该不会认识他师父吧,那是寻友还是寻仇来的?柳天骄码不准,忙道:“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您放心,这种事情,不知道深浅我定不会乱说。”

“那就好,总之,你先把人糊弄着,我想好了再跟你说怎么弄。”

公孙鳌听说贵客在打听他,倒是没有意外,“也难为他了,那么小的脑子,这么多年了都还记得我的笔迹,早知道就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了。”

“还真是认识啊?师父,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公孙鳌直言道:“恩没有,怨可不少。可以说,我应当是他顺遂日子里唯一的例外吧。”

既然是这样,那个哥儿长得很好看,但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性的,柳天骄怕自家师父吃亏。“要不先回去躲躲?我瞧他那架势,就有些来历,万一动什么歪心思可就不好了。”

“无妨,他本就是我招惹来的,有什么好躲的?”

“您招惹来的?师父啊,您没事招惹个仇人来做什么,不怕他报复您?”

公孙鳌完全无视自家徒弟的着急,躺回椅子上,老神在在道:“放心,恶犬自有铁笼关,就算被他知晓了,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的,不过是些幼童般拙劣的把戏罢了。”

柳天骄狐疑道:“当真不妨事,对方到底什么来路?”

“不妨事。至于什么来路,你很快就知晓了。”

“那松明那边怎么回?”

“就说字画都是从一个游商那里买来的,不知道笔者是谁,叫他自个儿慢慢去查吧。”

松明回了话,也不知道对方信没信,总归是没再来找麻烦。

柳天骄心下微松,想着这行人出手大方,若是不走,明日还能再多赚百两银子,江云楼这个月的生意便不愁了。

岂料,晚上天都黑透了,柳天骄准备关门回自家宅子时,康夫人领着一群贵妇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劈头盖脸就问:“骄哥儿,听说你们这儿今日来了贵客,打头的可是一貌美非凡的哥儿?”

“是啊,您怎么知晓,可是这贵客有何来历?”柳天骄做糕点生意,没少跟圈子里的贵妇小姐接触,晃眼一看都心惊,江东州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居然都到齐了。

康夫人一拍手,“哎呀,来历可大了去了。我们先前收到消息就在秀贤楼等着了,没成想竟是来了江云楼。如今人可安好?”

“好着啊,将将还送了宵夜过去呢。夫人匆匆赶过来,可是现下就要去拜访?”

“安好就成,这时候去拜访也是讨人嫌。”可来都来了,这时候回去又有些不甘,康夫人左右为难。

“不若先在这里歇息着?”柳天骄说着让人上茶水点心。

众位夫人慌里慌张地赶过来,这会儿脸上还有汗,闻言并没有异议,坐下喝了热茶又找地方更了衣,总算缓过劲来,也把事情议定了。

“骄哥儿,你这儿可还有住宿的地方?”

“住宿自然是有的,只是浣云居都被那位贵客包下了,江心院条件要差些,恐怠慢了各位夫人。”

众人都说无妨,只叫柳天骄安排,今晚他们都要住下。江云楼开业这么久,第一回塞得满满当当,柳天骄这钱赚的却不是很安心,悄悄又问康夫人:“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叫你手底下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吃的用的一样都不能出错。还有安防,除了自家伙计,谁都别放进去。” 康夫人待柳天骄就跟自家子侄一样,怕他搞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决定还是据实相告,“你可知道镇北王?”

“知晓,我爹以前就是在镇北王手下服的兵役,听说虽是出自皇室,但小小年纪就英勇非常,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当年与胡人一战,镇北王功勋显著。”

“朝廷之事我不好与你多说,你只需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圣上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今日投宿的贵客,正是镇北王妃。”

柳天骄脑子懵了一下,“镇北王妃?他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难不成是继室?”

康夫人赶忙捂住柳天骄的嘴,“乱说什么呢?人家是原配,不过瞧着年轻些,如今也是三十多了。”

柳天骄惊得不行,“三十多了?那可真是驻颜有术。”

康夫人没好气道:“人家镇北王妃出自汝州崔氏,又嫁入皇室,金尊玉贵般的人物,自然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