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幼崽种田日常 第207章

作者:昵昵儿女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种田文 爽文 成长 古代架空

魏承顺势拢住他温热柔软的手,垂眸一顿又缓缓松开,低语道:“不过是顺应帝心罢了。”

魏渝听出兄长未尽之意,心道这做官倒是真不比做生意轻松,闻大人远在幽州也得溜须拍马,看来以后他也得低调行事,不能给兄长惹麻烦。

这闻大人五十有余,气度儒雅,还十分平易近人,见着魏渝先问他年岁又问他魏家商行之事,话末感慨道:“魏家商行名满幽州,魏小掌柜功不可没,你小小年纪就如此精通经商之道,后生可畏啊。”

魏渝笑道:“大人谬赞,小子也不过是粗懂些农家本领,全仰仗着兄长和长辈教导。”

“我有一侄,常奔波于邺城和蒙州经商,他早就想结识你这等少年英才,赶巧他今日来到府中,不若我引荐你们认识,如何?”

侄子?只闻其名的汤大公子?

魏渝故作受宠若惊,起身拱手道:“小子全凭大人安排。”

闻大人满意点头,对着一侧的老管事道:“你带着魏小掌柜去见世宗。”

老管事刚哈腰称是。

外头就传来女子和小哥儿娇俏笑声,紧接着门从外头推开,竟踉跄走出个相貌清秀,身着锦衣的小哥儿。

他脸色涨得通红,纤白手指虚虚柔柔拖着瓷白茶盏。

“青哥儿?”

闻大人面露不愉,又往外看一眼:“你这又和白碧胡闹什么?”

闻青哥儿垂着脸道:“爹,我,我不知道您屋中有客,亲手泡了茶想拿与您喝……”

闻大人哪里不知道青哥儿的用意,每每魏秀才一来到府上,他总是借故来送茶水。

他这张老脸都快被丢尽了!

可想到夫人的嘱托还有自个儿的私心,到底还是撑起笑意:“我这个小哥儿被他娘娇养惯了,做事莽撞,让二位见笑了。”

又对一旁的仆从道:“屋子里的茶不够热,用青哥儿带来的给魏秀才和其小兄弟续茶。”

这闻大人家的小哥儿一跑进屋子,魏渝记忆里那股熟悉的水粉香味忽然就对上了。

他恍然心想原来不是闻大人好水粉,是这位哥儿身上的香气?这香气的确好闻,就是忒过浓郁,他总觉得就这么一会儿,自个儿身上也染上了香气。

不过小哥儿好胭脂水粉倒也正常。

愣神的功夫倒茶的仆从已走到魏承桌前,刚要倒茶就见魏承手掌虚遮茶盏,淡声道:“不必续茶。”

这话一出,闻青哥儿用力绞着帕子,面上可见一闪而过的失落,连话都未说扭头就跑出书房。

闻大人像是没见着这一幕般低头饮茶,倒是那老管事极有眼色:“魏小掌柜随我来,汤大爷在偏院暖阁做事。”

魏渝临走瞧一眼兄长,见兄长沉眸颔首,他便也稳妥跟着老管事离去。

人一走,屋子空了大半。

“魏承,你来。”

闻大人捋着胡须起身:“本官作了首诗,你文采斐然,师承商老颜公,替本官增补几个字如何?”

书案上的薄薄宣纸落了首七言诗,上头墨迹未干,可见是才作不久。

魏承细细品读过才道:“大人托物取喻,心系黎民百姓,句仗工整,平仄相协,魏承认为无可增补。”

闻大人听后舒心不少,掸掸宣纸:“你既这样说,那本官大可放心将此诗忝列集|薄当中了。”

他又拍拍魏承肩膀,“官府这三年广泛印刷你所撰农书,幽州蒙州两地数镇百村的田税年年增持,这地方税银一多,也让本官能大力防备灾荒,故而本官开春便得以进京面圣述职。”

魏承忙拱手道:“恭喜大人。”

各地官员无诏不得擅离职守,幽州又偏远,每隔六年才有资格觐见圣上,闻大人明年初春就能进京述职,想来也是近年来政绩斐然。

“本官能有此机遇,自然离不开魏学子的图谱农书,你想让本官怎么谢你?尽管说来。”

魏承神色淡然:“大人能有此机遇也是大人多年兢兢业业,清廉为民,魏承不敢邀功。”

闻大人端起茶水,觑瞥魏承神色,却没看到此子表露出一丝欣喜或是虚伪。

“你当年连中小三元,又为母守孝三年,凤阳镇县令多年在岁计集|薄中赞你是大孝子,听说你当年不吃不喝为亡母守灵数日,实在是孝感动天。当今圣上可是最怜孝子……”

闻大人话只说一半,面上笑着,眼神却充满审视和琢磨,“三年孝期已过,待你八月秋闱考过,可有成亲生子的打算?”

“没有。”

魏承目光平静:“学子不喜女子,不喜夫郎,今生绝无娶妻生子的打算。”

闻大人被他这惊世骇俗的话震了震,半晌才气道:“魏承,你是聪明人,想来早已猜到本官有择你为婿的心思,现在只要本官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圣上面前留下姓名,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是,你学问深,可那又有什么用?我当年学问不比你差,我甚险些入了翰林,可最后还是被下放到幽州,你要知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学问深的人!四殿两阁门生无数,哪一个没有状元之才?哪一个不是京城贵子!你弟弟就是再通经商,再会做生意,十年之内他能替你在京中买下一处千两金的宅子?你眼下若是入了圣颜,赏赐名利纷至沓来,何必入仕后还在偏苦之地蹉跎时光!糊涂!”

“大人在幽州做府丞十八年有余,饮冰复食蘖,清气满乾坤,今朝得以见圣颜,所依托的正是这些年的精政清廉,一心为民。”

魏承垂头拱手,清冷谦卑道:“大人一直是学子的榜样。”

闻大人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五味杂陈,末了闭眼叹息一声:“魏承啊,本官真是不知道该说你油盐不进还是恃才狂妄了。”

另一边,魏渝正跟着老管事绕过抄手游廊,踏过垂花门便来到一处假山暖阁。

“魏小掌柜稍坐,汤大爷就来。”

“多谢带路。”

魏渝打量下暖阁,没忍住摩挲两下手臂,这闻大人到底是真清廉还是假清廉?怎么冬日里炭火也不舍得多烧?

他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什么后垂眸一笑,端着茶水自饮,浑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了。

不远处正有两人偷偷打量着他。

“魏家兄弟的相貌倒是一等一的绝色。”

汤白碧抚着闻青哥儿的手臂,“我听说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闻青哥儿疑惑道:“什么事?”

汤白碧压着嗓音道:“我听说魏家的二郎很受锦绣布庄孔老爷的看重,想来是打定主意要把言哥儿塞给他,那若是你与魏秀才……那岂不是又要整日与那仗着自家有财,炮竹性子的言哥儿见面?”

闻青哥儿绞着帕子,为难道:“什么?我,我这性子哪里能与言哥儿处得上来,我怕死他了。”

汤白碧忍了笑,又故作愁容道:“如此可真不能让魏家二郎看上言哥儿才是。”

“好姐姐,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汤白碧柔柔笑道:“我帮你,那你可要帮我套一套姑姑替我定亲的那户人家到底是谁。”

魏渝没想到这俩人在背后蛐蛐还不够,竟然还直接来到他面前,本着礼数饶是他察觉到有人站在他面前也并未抬头。

闻言哥儿轻咳一声:“魏小掌柜可识得孔家的言哥儿?”

魏渝一顿,见此抬眸道:“识得。”

汤白碧以帕子掩唇,柔柔弱弱道:“我听说孔伯伯早就想着给言哥儿招婿,也不知道这两年有没有选中良人,不过我们言哥儿眼光忒儿高,瞧不上凡夫俗子,我常劝他英才难遇,但凡有些血性的男子也不会上门做赘婿,魏小掌柜以为呢?”

魏渝自然听得出汤白碧话里对言哥儿的讽意,他本就与言哥儿交好,眼下不免起了护人的心思,勾唇笑道:“魏渝只做商行买卖,不做刨根问底的说媒事,这是孔少爷的私事,故而并无以为。”

魏家二郎是在拐弯抹角说她俩是媒婆?管得多?

汤白碧和闻青哥儿哪里被人这样刺过,双双挂了脸,带着几个丫头匆匆离了暖阁。

魏渝蹭蹭鼻尖,这股脂粉香气总算没那么浓郁了。

第146章

“让魏小掌柜久等, 实在是家事难缠,误了些许功夫。”

魏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随着一道稳重踢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也见着传闻中的汤家大爷——这人年纪与他师父佟钊相仿, 生了一张白面笑相,瞧起来倒是让人很是亲近。

魏渝起身相迎, 笑道:“哪里, 哪里, 您家茶水醇厚悠长, 我喝着稀奇,借此还多饮了几盏。”

汤世宗听此哈哈大笑, 拍着魏渝的肩膀道:“好好好,你既喝得好,我让人给你装下几包带回去。”

又道:“不过小掌柜可知道这是什么茶?”

魏渝端起茶碗又品一会儿, 摇头道:“初喝着有些像五道茶,觉得香气偏独,再喝觉得像乾江,余味鲜美,可又多了两分春日嫩茶才有的涩味。”

“小掌柜还懂茶?”

魏渝笑道:“算不上懂, 不过是打小从长辈那处东一耙,西一耙偷茶喝罢了。”

“小掌柜谦虚, 这五道茶和乾江算南地传来顶好的茶了。”

汤世宗不卖关子:“你喝的这茶唤作献春, 绿如瑶草,产于江陵正兴,算是当地极有盛名的红茶。”

魏渝眼皮一动,这就知晓汤世宗要与他说些什么了。

“原是这样,怪不得我喝不出来门道。”

魏渝又打趣自个儿:“只是一味觉得好喝好香, 倒像是牛嚼牡丹了。”

“小掌柜莫妄自菲薄,我也不过是头年花大银子上了邺城海船,这才千里迢迢带回来这等好茶,不过……”

汤世宗叹口气:“邺城海船明令禁止我们这些商户大肆囤卖茶叶瓷器棉花……不过也没法子,若是车马从幽州到江陵等地,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更别说路上百步就现山匪窝子,小鬼难缠,这一路上的损耗加起来还不如邺城的海船。”

又故作惊讶道:“小掌柜可知晓邺城的海船?”

魏渝只笑道:“我听人说过。”

汤世宗明知故问:“可是锦绣布行的孔老爷?他这两年没少派人去江陵南地囤买丝绸,还将自个儿布行里的皮子货倒腾过去,虽说邺城海船控制北地商户的货物,可架不住这孔老爷财大气粗,频频去往,也不知晓他哪里得来恁老些皮子货,做出的毛皮子衣很受当地贵人喜爱,就是……卖他皮子的人可知晓自个儿失了多少银财。”

满幽州城的人都知晓魏家商行主卖各色毛皮子和野山参,他不信汤大爷不知晓?这是在挑拨他与锦绣布行的关系?

魏渝坦荡笑道:“汤大爷有所不知,锦绣布行的皮子货是从我这儿供给的,我也听过孔老爷与邺城海船的事,这孔老爷很是讲究,每张皮子倒是给我多提两成利。”

汤世宗面色不改,笑眯眯将话锋挑过来:“孔老爷可是幽州难得的良心人,他哪里会白白占小掌柜的便宜,我这几年多在蒙州和邺城来回折腾,这厢回来才知道咱们幽州竟然多了处山参园子,你这山参若是能卖到江陵等地,怕是要赚得盆满钵满啊!”

“不成,不成。”

魏渝也摇头装相:“我那山参园子才盘下三年,这山参哪里是一年一采的玩意儿?又不是大白萝卜,这供给幽州蒙州北地的山参不过是家中猎户从山里采摘而来的,山参园子是何产量还得等今年夏秋才知晓呢。”又摆手笑道,“我那点参若是拿去卖,怕是还不够上船钱呢!”

汤世宗沉默片刻,又笑道:“我前些日子回来下贴子见了震金镖局的佟镖头,我与他交好多年,难得他今朝来到幽州久居,席间听说他前两年走镖受了伤,故而现在鲜少走镖,我便想着借他的镖师用上一用,却听说震金镖局的镖师现在是养在魏家商行门下,我这么一问又知晓你竟然还是他的徒儿,这么说来咱们也算作一家人了。”

“可不是么,我师父也常常念叨汤大爷正义慈善,是给当今太后运过金佛的人物,让我经商为人都要照着汤大爷来。”魏渝叹气一声,“也是我眼下生意太小,家里有长辈和读书的兄长,家外还有一群弟兄要养,这一分铜板恨不得精打细算的花,凡事总要瞻前顾后,怕是要再等十来年年才敢妄想与汤大爷往来行事了。”

汤世宗摩挲两下扶手,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样:“魏小掌柜少年英才,你这山参山货生意早晚扩得更大,咱们早晚有得合作。”

魏渝笑着没应,只道:“靠山吃饭,到底比不过瓷器丝绸来得稳妥,只想着能养着手底下的弟兄们吃饱饭也就足够了。”

汤世宗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着一人急匆匆跑过来:“大爷,有大事……”

汤世宗皱了皱眉:“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仆从咽咽口水,小跑过去低声附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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