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昵昵儿女
屋子传来一声摔碎碗碟的声音。
魏承冷笑一声:“你也就能背后害人,耍这些腌臜手段,你五岁启蒙,学了六七年竟然连我这个启蒙半年的九岁小子都比不过,村里村外谁不笑话你?你还真是丢人至极,我若是你怕是早就弃了书本,好好下地种田算了。”
那扇紧闭的窗户猛地从里面打开,魏志头发杂乱,咬牙切齿道:“魏承,你,你……”
魏承上前一步,紧紧攥住魏志的衣领。
钱氏和魏老太太都骂着过来:“魏承,你休要在我们家耍威风!”
钱氏更是慌张,一拍大腿:“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
从外面回来的魏二年操着家伙什就朝魏承打来,黑狼仰天一啸,矫健迅速的朝魏二年一扑,魏二年吓得退了两步,黑狼也不恋战,兽眸凶戾环视众人,将罐罐和魏承牢牢护在身后。
钱氏忙扶起来魏二年,指着魏承道:“你,你要放烈犬咬我们,来人啊,快去喊里正给我们做主!”
“坏人,闭嘴!”
罐罐紧紧抱着魏承的腿,眼眶都气红了,凶道:“你们是坏人!丢臭东西咬死了我和哥哥的小母鸡!你们都是坏人!”
“无凭无据,无凭无据!”钱氏骂了两声,“你们来我们家捣乱闹事,你还有理了?”
“你们家?这房子都是我爹卖命盖起来的!”
魏承瞥钱氏一眼,他将一些话忍了下来,又看向被他攥着衣领吓得发颤的魏志。
“魏志,我今儿就告诉你,我不仅要考童生,我还要考秀才考举人一直考官,这整个魏家能光宗耀祖的人只有我魏承,至于你……”
魏承冷笑道:“你就认命吧。”
“你,你……”
魏志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双眸赤红,声音压的很低:“村人都说你自打养了那崽子运气变得好极,原我还是不信的,没成想还真是这样,魏承,要是没有你,那崽子岂不是就是我们家来养?既然抢不来他,我早就想把你养的那崽子毒死,看那崽子死了,你还怎么和我比,那条花蛇那么毒,崽子怎么就没被毒蛇活活咬死……”
“畜生!”
一听到魏志打的是罐罐的主意,魏承一瞬间就被气昏了头,攥着拳头就要砸在他面门,手臂抬起就被人牢牢握着,他回头一瞧,来人正是急匆匆赶来的里正。
里正伯伯苦口婆心道:“承小子,承小子,莫要冲动行事,眼下没有证据,你若是打了人被他们恶意告了官,你的前途可就全毁了!”
李家大郎三郎左右将魏承架了出来,罐罐个子小,急得团团转:“不要,不要打罐罐哥哥!”
秋哥儿也闻讯来了,忙抱起罐罐:“乖罐罐,没人打你哥哥,伯伯和你三哥是为了你哥哥好。”
李茂德等人带着魏承罐罐回了他们家的小院,到了堂屋落座,李茂德道:“承小子,你怎么知道这投蛇的人是魏志?”
魏承气的手抖,他只以为魏志嫉恨他,没想到还打了罐罐的主意。
他默了默:“他亲口承认的。”
又将魏志拜师诸葛秀才不成,以及诗会上想让他出丑不成的事情一一说过。
李三郎一拍桌:“这个魏志,平日里闷不做声,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些恶毒腌臜事!”
“不过我们当时也在,都没听到魏志承认。”李大郎愁道。
李茂德沉思一会儿,叹气道:“这事就是没找到点证据,若是有那么一点证据我也得去报官将这个魏志送进大牢!”
“那一家人都不是好货,我寻思着他们肯定个个都知情!又怎么会让人找到证据?我瞧那魏二年从外头回来,没准就是去毁尸灭迹了!”
秋哥儿气道:“她们都想害死承小子和罐罐,到时候占了这新建的房子和田地!真是好心机!”
李三郎一听,更来气了:“一群不要脸皮的东西!”
魏承冷静下来,看向李家人道:“今儿真是多谢伯伯和几位兄长在身边帮衬劝慰,不然魏承沾了一身腥,怕是有日子要洗刷干净,且魏志那人狭隘狡诈,他也只敢低声与我承认,不敢真的放声道出自个儿做的脏事,想来就是为了激我,他想害我也就算了,他口口声声要毒害我弟弟,我真是一时气急,差点酿成大错,如今看来此事没有证据,我便也不会再去找魏家人了。”
李茂德见他这样说也就放下心来。
等送走了人,魏承心里已经生了对付魏志的主意,不过……
他微微俯身抱了抱罐罐,道:“罐罐别怕,哥哥心里有对付那魏志的主意。”
想到什么,又试探的嘱咐一句:“对付这种人,让他活死人一样着看着哥哥下场考官,平步青云,比让他直接死了更为诛心折磨。”
罐罐抱着魏承的脖子,不太高兴:“好噢。”
他们上门骂了这一通,不仅确定了此事就是魏家人做的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因着李茂德也听说了此事是魏志所为,想来交友甚广的里正娘子不会将此事藏着掖着,不出几日,老魏家和魏志的名声能再臭上一臭。
如今天色已晚,再去镇上买猪肉想来也不妥当,魏承便将鸡圈里的大公鸡拿出来杀了一只。
一百只母鸡,配五只公鸡,眼下家中小母鸡就剩下七只也就用不上两只公鸡了。
一只大公鸡足足炖一大盆肉,魏承将一大半鸡肉都倒给了小黑狼。
小黑狼是他们家的功臣该给它吃点好的。
罐罐咬一口鸡腿,腮帮吃得满满的,皱着小眉头:“哥哥,罐罐还是好生气。”
“甭生气。”
魏承给罐罐夹了块软嫩的鸡肉,笑道:“多吃些,眼下时辰还早,等会儿还要和哥哥一道去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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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家又炖鸡了。”
“俩个小子是真不会过日子,隔三差五就炖肉吃,也怪不得旁人眼红。”
几个婆子吃过晚食嫌弃屋头热,都在距离魏家不远处的大树下乘凉。
有个婆子故作神神秘秘道:“听说是老魏家的魏志往他院子扔的蛇,这事一出来我就料到是老魏家干的!”
“怎么说?”
“对啊,刘婆子你咋料到的?”
“我前天晚上见着魏二年从山下回来,他手里的麻布袋子动来动去,我问了句二年又打蛇回来了啊,魏二年却没有应我!我活了这么久,蛇袋子我还看不出来吗?”
刘婆子低声道:“我那功夫也跟着去了老魏家看热闹,那个魏志心虚的不像样子,我们一琢磨啊,这事定是他们家干的!”
“真的假的?”
“刘婆子你又满嘴跑车,净说什么马后炮啊,你早怎么不说呢?”
刘婆子不情不愿道:“怎么没说,这不都和你们说了吗!”
“那人家要报官,你跟不跟着去?”
刘婆子一顿,咂摸咂摸嘴:“我犯得上为了两个小子得罪人了么?那老魏家什么事做不出来,可都是狠角……”
出来闲逛的老魏婆子在坡下听了一会儿,给扶着她的魏琳琅一个眼色,母女连忙往家里走。
一回到家,魏老婆子低着嗓子喊道:“老二,老二家的,都来堂屋!”
钱氏将手上的水擦到衣袖上:“咋了,娘?”
魏二年也走了过来。
魏老婆子看一眼魏琳琅:“盯着点,别让老三家的进来。”
魏琳琅应了声哎。
门一关,魏老太太就急道:“二年,你前个儿打蛇回来被老刘婆子撞见了?”
魏二年摇头:“没注意。”
“可毁了,可毁了。”
魏老婆子胆战心惊道:“那,那刘老婆子说前个儿了遇到你捉蛇!”
“娘不用怕,她又没看清二年兜里打着啥,就算二年打了蛇,那又咋了,谁也没看见二年打的蛇啥样是不是?”钱氏害了声,一点也不在乎此事。
魏老婆子这是做了亏心事,生怕鬼敲门,她抚抚心门:“哎呦,这事本来做的天衣无缝,怎地那蛇就被那畜生给咬死了,毁了好好的一条大毒虫,这要是卖了可能卖不少银钱呢吧?”
自打魏承的房子盖建起来,老魏家这些人的心思都活了。
一开始听说魏承要盖大房子的事情,魏老婆子那是根本不信的,那小子养这个小拖油瓶,一穷二白的盖什么房子?
等那房子盖好,魏老婆子趁着魏承不在家偷偷看了几次,越看越来气也越看越稀罕。
她都在心里计划好了,总共两间大房,她二儿子二儿媳一间,剩下的一间留着给魏志住,志儿以后成婚都不用再盖新房了。
再说家中住着个老三的寡媳妇,魏二年又是个大伯哥儿,长此以往总是会叫人说出闲话来。
魏老婆子一和钱氏说,钱氏就满口答应了,本来没想将这事告诉用功读书的魏志,不成想却被魏志偷偷听到了。
这孩子宫中浩羔楞陶陶便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往魏承家院子扔毒蛇!
一条花毒蛇约摸有两三两银子,但若是占了魏承的房子那可不止一个三两!
饶是吝啬抠门的魏老婆子都允了。
原本这蛇是想趁着夜色再扔,可午后村中竟然传出来魏承受了县令的爱护的事。
魏志气的发狂,在家里大喊大叫骂魏承除了会攀附旁人还会些什么?
在老魏家一家人眼里,从来只觉得魏承无才无能,有能耐的只是魏志。
这整个茂溪村谁不知道魏承不过是养了个崽子才让他转了点运,如果没那个崽子那魏承如今不知道要过的有多惨!且说那崽子若是一开始就被他们养了,这好运气没准是他们的?
没想到气昏头的魏志竟然背着他们,就将那毒蛇和几条小蛇一道扔在了魏承家的小院里。
她乖孙志儿也是机灵,走了一条偏僻的山路,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将蛇倒了进去,那装蛇的袋子也被闻声而来的魏二年处理了去。
万万没想到竟然被魏承逃过一劫。
魏二年憨厚面容上露着一丝狠气:“这回不成还有下回,没人运气能一直这样好。”
魏老婆子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又唉声叹气道:“看着那黄墙小屋,那大院子,我是真眼热啊!”
钱氏稍稍皱了皱眉:“再过两月再说,现在再做怕是会叫人起疑。”
“那魏承不是个好相与的。”
魏二年单脚撑地,倒掉鞋里的尘土:“这事不能拖,早做早省心。”
一家人又在屋头谋划了会儿才各自回了各自屋头。
夜间吹了灯,魏志躺在火炕上迟迟未眠,他越想魏志今日说的话他越心悸,不行,他要去读书,他要比魏承更用功才成。
魏志摸黑儿下了地去踩自个儿的鞋,在地上寻摸一会儿却没找见,再一探脚去寻忽然踩到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
魏志心里一惊,嗷一嗓子喊开了:“娘,爹,我屋子里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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