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哥 第23章

作者:锦观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日常 古代架空

一个少话,一个就希望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永远都能说爱自己的话。

两人这样的性子李宝福明白,可真闹起脾气他又不是这般明白。唇瓣落在掌心的触感还在,那触感从他掌心一路蔓延直达脑海,火烫得他脸发热。

李宝福摩挲着赵庄生的手,说:“赵大夫真厉害,果然不疼了。”

赵庄生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李宝福红透了的脸,说;“怎么不在床上夸我厉害?”

男人床上床下两幅样子,李宝福和赵庄生就这样。

李宝福笑了起来,注视着赵庄生英俊的脸,锅里的水咕嘟着,狸猫吃饱了趴在李宝福脚边舔毛。

天光洒进,将两人身形包裹,似要他们与这脚下土地融在一起。

这一宁静时刻让李宝福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烦心事都不算什么,只要他跟赵庄生能这样安静地把这一生过完,那也是快活。

如此想着,方才浮起的那抹情意就愈发浓烈,他凑上去,赵庄生亦心领神会,温柔地亲了亲李宝福的唇。

月色从窗棂缝隙爬进,桌上的豆大烛火微照映着床帐里交叠的人影。

李宝福发丝淌着汗,拍了下趴在他背上的赵庄生,喑哑道:“起来,你好重。”

枕间弥漫着麝香味,赵庄生额头抵在李宝福的后颈处蹭了蹭,说:“哥在床上厉害不?”

李宝福:“……”

“厉害!”李宝福叫嚷道,“厉害的赵大夫能拔出来吗?”

“以后别疑了。”赵庄生笑着咬了下李宝福的耳朵,才双臂撑着床退出。

李宝福没力气动弹了,心想方才他就不该逞一时口舌说赵庄生这几天不行。果然这话不能说男人,这有几天没来,赵庄生当即就把他按在床上狠狠收拾了一番。

清理干净,赵庄生把李宝福抱进怀里,小腿间暖着李宝福的脚,说:“明儿想吃什么?”

适才的血肉融合让此刻的月下温情柔得不像话,李宝福失笑道:“明天不是还没到吗?”

才晒过的被子有股阳光味道,赤|裸肌肤与被面贴合时,带起了阵阵暖意,赵庄生手摩挲着李宝福的肩头说:“想问问。”

李宝福揪住赵庄生的耳朵,说:“不说实话?”

赵庄生笑着把李宝福抱得更紧,两人胸膛抵在一起,他说:“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新年要来了,不得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宝福指尖从赵庄生的耳垂摸到唇边,说:“咱们过得的第三个年了。”

赵庄生点头随即轻咬了下李宝福的手指,李宝福笑了起来,把头埋在赵庄生颈间蹭蹭:“你得一辈子都跟着我,不许跟别人住。”

“好。”

大年三十这天,李宝福不能滚床赖着,大清早就被赵庄生抓起来。

李宝福迷糊得很,坐在家里唯一的铜镜前让赵庄生给自己梳头发。

李宝福闻了闻自己新衣服的皂荚味,而后闻了闻赵庄生说:“你怎么比我香一些?是不是偷抹香膏了?”

赵庄生哭笑不得,把他的头掰正,说:“昨日不是一起洗的澡吗?哪里来的香膏?”

新年既来,自要沐浴更衣,昨日日头不错,赵庄生烧了一大桶热水,把李宝福按在桶里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等李宝福洗完晒头发时,赵庄生才去洗。只是洗浴途中这等老实汉子自免不了被李宝福调戏,于是两人洗干净后又啃抱着上床滚了几圈,晚饭李宝福都没力气起床吃,还是赵庄生一口口喂的。

故此这年三十,李宝福才没起得来。

赵庄生手艺一向巧,不论是织布、取茧还是束发,都做得灵巧美观,李宝福瞧着铜镜里赵庄生认真严肃的模样,灵光一现,说:“哥,待会儿我也给你梳好吗?”

但李宝福会纺线、织布,却对赵庄生和满头长发不好下手,这边梳好那边又散了,梳到最后他都气了,努力保持平静后才勉强用发带给赵庄生头发束起。

李宝福双手环过赵庄生的肩,下颌抵在他肩上,笑着说:“好看吗?”

赵庄生藏好鬓边一缕没束起的发,亲了亲李宝福的唇,说:“好看。”

李宝福笑意愈发明显,从赵庄生眉心亲到嘴唇,而后哼着歌去喂鸡了。赵庄生见他走远,才拿起木梳快速利落地束好发出去。

早饭吃的是碗糕和面线糊,碗糕松软,鸡蛋面线糊入味清香,吃早饭时,狸猫就在李宝福脚边蹭来蹭去,李宝福笑着给它喂了只面线糊里的虾。

吃完早饭,李宝福和赵庄生要去后山给祖宗父母上坟。

空山暖阳,李宝福提着祭品香烛找到父母的坟,跟赵庄生一起给他们磕了头。

硝石味里,赵庄生默默烧着黄纸。

李宝福缓缓道:“爹娘,又是一个新年了,儿子和庄生来看看你们。如今我俩这时日过得挺好,家里钱够地多子孙无病无灾。”他深吸一口气,咽下哽咽说:“儿子不求你们啥,就希望你们在地底下保佑儿女孙儿平安顺遂一辈子。”

拜祭完李家先祖,而后是赵家父母。

赵庄生家乡发了水灾,一家七口只剩他活下来,李全听后不忍心,在后山寻了个清静的好位置置了个衣冠冢,写上赵家人的姓名好有个香火供奉。

李宝福很少听赵庄生提起他的父母,只知道他在家里排老二,下面有弟妹,上面是个大哥,但这些都在洪水中流逝了。

上香时,李宝福见赵庄生眼眶发红,想着多大的人在父母面前总有话说,便去路边等他。

等人时,正巧碰见才上完坟的薛家人,薛屏提着祭品,许蟠抱着薛二的小女儿,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下山。

薛父瘫痪在床没来,薛母由三儿媳搀着她跟李宝福打了招呼走前头。

走在后头慢摇的薛屏笑着问:“你上完没?”

李宝福说:“完了,我在等庄生哥呢。”

薛屏点头,朝身后的许蟠说:“你看人家庄生,祭拜先祖那是没有任何怨言,就你拉着一张脸,我薛家欠你的?”

许蟠剜了薛屏一眼,说:“那你跟赵庄生过去。”

说完就把怀里孩子丢给薛屏,提着祭品篮子走了。

薛屏低声骂道:“真是欠他的!”随即朝李宝福致歉,“宝福,这话你别放心上。许蟠这些日子不听话,等我回去再收拾他!”

李宝福哈哈大笑,让薛屏别生气赶快去给许蟠道歉。

见薛屏被许蟠揪住耳朵骂,薛家人见怪不怪,袖手旁观的样子,李宝福想薛屏这油腔滑调的人也只有许蟠治得住。

“笑什么?”赵庄生说。

“没什么。”李宝福看赵庄生眼睫湿润,眼尾还有发红,就牵住他的手下山,“你跟爹娘说什么了?”

赵庄生掌心尽是粗糙的老茧,握住李宝福手时很用力,笑着说:“吉祥话,求他们保佑你身体好好的。”

诸多话语都表不尽两人心里的汹涌爱意,那缠绕着两人的爱自与皇天后土长存。

第25章

上完坟, 两人回家给后山坡的鸡鸭洒了一大筐野菜叶,那只瘸腿青头鸭争不上吃的,李宝福就蹲下给它喂。

而后赵庄生提着二十个鸡蛋,两斤排骨、两只鸡、一罐蟛蜞酱牵着李宝福出门。

冬阳高照, 温暖舒服。

李宝福想把虎头毡帽取下来, 却又被赵庄生按回去, 他不满道:“今儿日头不错,为什么要戴?”

赵庄生说:“祠堂在土坡上,风有些大, 受了寒可不好。”

这阖家欢闹的日子, 李宝福和赵庄生是要跟李家族人一起团圆的,这李家的祠堂在村西边的后山头, 走路去得一小半时辰。

李宝福和赵庄生到后, 叔公和堂兄弟们正好祭完祖先。

李家在这片山头算是大族,人丁兴旺,十三房人。但偏这老大最小的儿子李全这一脉只有个儿子李宝福,为此几位叔公都惋惜得很, 说什么都要给李宝福寻个媳妇儿开枝散叶。

这话惊得李宝福拉着赵庄生的手忙说不用不用,叔公们脸色立即不对,性子急的当即就要唤自己媳妇来做媒,吓得李宝福见另一家堂兄来,忙扯着赵庄生就出门迎去。

一叔伯吹着白胡子哼道:“寿儿这样,跟他老子没啥区别。”

众人哄笑,李宝福性子好还机灵, 不管谁说他,他都笑着一张脸,又会缠着人撒娇, 还因打小身体就不好的原因,族里的叔伯堂兄弟们都把最小的他当娃娃看,宠得不行。

午饭前,一大群爷们便围着火盆烤火吃糕点、瓜果闲谈。李宝福在炭火上烤桔子和红薯时不时应两句话,一堂兄弟和几个晚辈则在一边翘着腿吃他烤的。

呼呼风声从众人身间穿过,吹得火盆里的炭红一下后复又暗淡。

吃过几口简单的午饭,女眷们则要忙碌百来口人吃的年夜饭。

鸡鸭猪肉的宰刀声在空旷的院里响起,灶上三个火不停加柴,锅碗碰撞叮当响。李宝福融不进那群男人们的话就跟在李全三弟的屁股后烧火洗菜,赵庄生帮着宰鸡、劈柴及做龟粿、碗糕、炸肉丸等。

李宝福百无聊赖地烧着火,瞧了眼正在揉面的赵庄生,两人在喧闹声中相视一笑。

一婶子边择菜边笑:“宝福啊,你也不出去坐,在这儿跟庄生钻厨房有什么乐子?”

李宝福吃着三伯给他的炸肉丸子,说:“当然是因为能吃到这出锅的第一口,顺便偷学点伯父伯母们的菜肴秘诀。”

众人哈哈大笑,时间便在那新年的笑声中流过。

年夜饭很是丰盛,炸丸子、姜母鸭、深沪鱼丸、醋肉、猪肉粕、海蛎海蛏汤等一一上桌,众人围着火炉吃了个热闹的年夜饭。

炒肉炖骨,辛苦一年的庄稼人,到头来为的就是这一时刻,黄昏下的尚书村,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肉香里,就算是在不富裕的家庭都得买块肉犒劳过去一年的自己。

黄昏落下,夜幕将临。

旧年尾声没几个时辰,众人烤火的地方也挪进了正厅,李宝福靠在赵庄生肩上,继续烤桔子,耳边是叔伯们说着自己早些年出海打鱼的事迹,虽这事已听过许多遍,但在如此宁静冬夜,久远的故事总会远去,心境总会为那些故事带来新的感受。

夜幕完全降下时,叔伯宗亲们要开始在院里跳火群,众人依着辈分跳过那燃烧的火堆,就在李宝福寻着往年例子跟在一堂哥后跳时。

一叔公赶忙拦住他,晃了晃怀里瞪着大眼的娃娃,说:“宝福,你等会儿,这次该他。”

李宝福看着五叔公怀里的婴儿,迟疑道:“五叔公,这不会是……”

五叔公点头:“你堂伯,四月生的,你还来吃过满月酒,忘了?”

李宝福:“……”

他干笑两声,朝那娃娃说:“堂伯。”

五叔公逗着自己的小儿子,说:“快跟你宝福侄儿说好。”

可惜那娃娃只会哇哇哭,跳完火群,赵庄生嘴角笑就没压下来过,李宝福斥道:“你笑什么?”

赵庄生摸摸李宝福的虎头帽,似是在摸雏虎脑袋,说:“没什么。”

这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守岁,厅里人一大片人乌泱泱的打着叶子戏玩闹,有上年纪的叔公说当年朝廷要打北边的胡人,是三丁抽一,五丁抽二,耗费多少银钱才终于打赢,同时也唏嘘现在终于能过好日子,不用在打仗了。

角落里,李宝福缩在赵庄生怀里,听着外面吹过的风声,只觉赵庄生胸膛怎那样暖?把风都挡住了,便又往赵庄生怀里靠了些。

赵庄生则解了裘衣裹着他,裘衣下,两人手指推着玩,就这般依偎着等这旧年过去。

期间有不少叔公堂叔伯来跟李宝福说娶媳妇的事,但都被李宝福三言两语的扯过去,气得几位族亲说他被男人蒙了心,不知道开枝散叶,传承香火。

可李宝福瞧着这一厅的百来号人,觉着李家如此兴旺,也不缺他一个,再说了两个姐姐不也有孩子吗?我爹李全怎么就绝后了呢?

待村里开始劈里啪啦地燃鞭炮,这子时便是过了。身子弱的李宝福跟族人们告别,提着盏灯笼跟赵庄生回家去。

这大年夜难得有了月亮,那弯月照得土路清楚。

上一篇:古代幼崽种田日常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