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观
“哎呀,鸡毛拔完了,我去点火。”李宝福风似的跑了。
“他笑什么?”李元凤把淘洗好的芥菜放入热水中煮。
李多福:“不知道,许是疯了。”
李元凤“啧”了声,说:“他疯了还不是我们操心,不准这样说。”
李多福撇了撇嘴,李元凤在芥菜中撒盐,说:“老四,你后面还嫁吗?要的话,我去孙家给你看看。”
回想起祠堂里,陈家父母用丑恶嘴作出的指责谩骂,为子嗣绞尽脑汁的利益争取,以及陈璋漠然的态度。在掌心下噼啪作响的桌椅板凳都让李多福久不能忘,她道:“跟头栽一次就好了,想我再嫁?除非那人有担当。”
李元凤捞起芥菜,李多福烤火吃桔子,李宝福点好稻草杆熏鸡毛,孙氏父子理着鸡内脏。
烧到一半,锄完草的赵庄生几大步过来,拿过李宝福手里的鸡,说:“我来。”
李宝福挪开两步,蹲着看赵庄生用火过鸡。
然不知为何,赵庄生总觉李宝福盯着自己下盘看,说:“怎么一直看我?”
李宝福撑着下颌,懒懒道:“就想看你。”
赵庄生挪近李宝福一步,说:“小色鬼。”
李宝福:“……”
“那你是老色鬼。”
金光暖阳覆盖着李家院里的一切,赵庄生面前的稻草杆飘起点点黑灰,李宝福觉着好玩便伸手去抓,赵庄生双目含情地看他玩闹,跑散山坡的鸡肉香味在冬日院里弥漫。
李元凤走了,李宝福和赵庄生终于能睡床,他在赵庄生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
被子是前段时间翻好晒了整整一天太阳的,盖在身上有股冬阳味道,赵庄生伸出一臂把被子在李宝福身边压实,说:“还没睡着?”
“家里还有多少钱?”李宝福沿着赵庄生结实的手臂下滑,十指相扣地握住他手。
自院里铺了砖,两人也把感情说开后,日子是越过越好,李宝福也不常生病了。
加之每年养蚕织布卖的钱交完赋税都剩许多,闲时赵庄生亦会去打鱼、编竹筐贩卖,再有前年新天子登基,减了些杂税又轻了粮税。如今李家的粮仓还有前年的谷粒没吃完,木箱里也有满满半箱铜板。
赵庄生沉吟须臾,答道:“八贯七是有的。”
“春蚕还没养,两税今年也有,”李宝福脚暖进赵庄生腿间蹭来蹭去,“明年不得是个大丰年。”
赵庄生“嗯”了声,李宝福抬眼去看赵庄生,只见麻色影里赵庄生硬朗轮廓近在眼前,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说:“要不盖个房子?”
赵庄生垂眼看李宝福,立即笑道:“好。”
李宝福笑了笑,当即在赵庄生身上扭来扭去,单衣下肌肤随力贴合摩擦,自勾起无名火。赵庄生发觉李宝福挣了他的手,挑开衣摆滑下握住,只觉这四方天地的热浪都随着呼吸压来,挤压得他生疼,他嗓音低沉:“别使坏。”
“我没有,”李宝福一边说着,一边蹬了自己衣料,与赵庄生重合,“哥,你这个跟晚上吃的萝卜一样,沉甸甸的。”
赵庄生:“……”
他无奈一笑,将李宝福提正。
李宝福单手半撑着,却说:“进来。”
“你先坐进去,”赵庄生这人近年来有些爱使坏,李宝福觉着他是被自己惯过头了,冷哼一声就要翻下来。
赵庄生翻身一压,将李宝福牢牢箍在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下他的眉心,说:“生气了?”
李宝福双手环住赵庄生的脖颈,脸颊摩挲着他刺人的脸颊:“知道还问。”
“哥给你道歉,”赵庄生说话时取了脂膏以手挤进,李宝福呼吸倏然急促起来。
他额头抵着李宝福的额头,问:“还气吗?”
李宝福只觉赵庄生摸过一点时,这么多年自己仍有四肢发软的感觉,忽想起月前薛屏的话,说:“你不准摸了!”
赵庄生停下在李宝福锁骨上亲吻动作,疑惑道:“不用脂膏,你会疼的。”
“还不是你长的三两肉吓人,”李宝福撇了撇嘴,双手夹住赵庄生脸,让他直视自己,“方才你摸的时候我觉得有个地方怪怪的想撒尿,是不是长东西了?我看书上说生病才会有,我是不是也有?”
赵庄生愣了瞬,微微夜色里,他亮如星的眼睛呈现出些许正经:“男的都有,不是病。摸上去有个小凸起,你只会感觉舒服。”
“你怎么知道?”李宝福揉捏着赵庄生的脸,这些可都是薛屏说的,那他这个整天干活下地的汉子怎么知道这些,“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去偷人了?”
赵庄生:“……”
“以前……”赵庄生顿了下才支支吾吾道,“以前逃荒时听同行那些男人们说的。”
李宝福想难怪赵庄生每次都能抓住他的情绪,且无限放大,赵庄生侧脸吻了下李宝福的手,说:“我永远都是你的。”
掌心的吻很烫,李宝福心里似抹了蜜一样甜,笑着去亲赵庄生却被他挡住嘴。
李宝福:“?”
赵庄生:“你是不是又跟薛屏聊床上事了?”
“没有,我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李宝福眨眨眼,又扭了两下,说:“好哥哥你来不来?人家痒死了。”
“来了。”赵庄生捞起李宝福的腿架在臂弯里,长驱直入,赧然道:“你俩整天聊这些。”
李宝福蹙眉,抓紧赵庄生精壮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在不停发颤。
翌日清晨,李多福给和儿梳头。
和儿说:“舅舅你们昨晚为什么打架?”
洗脸的李宝福手一顿,说:“什么?”
和儿:“我听到你们在打架。”
李宝福:“……”
“没有,”李多福说,“你听错了,我怎么没听到?”
“因为娘你睡着了,”和儿玩着辫子说,“虽然舅舅你们住隔壁,可我就是听到了。跟娘你和爹打架的时候一样。”
李宝福憋笑,李多福哭笑不得地说了和儿几句,还嘱咐她不许跟别人说,和儿懵懂地点点头。
吃早饭时,李宝福说:“姐,年后咱们把房子修修?”
李多福摸摸肚子,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