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106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忠南侯夫人又拉燕淮,“淮儿,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还是带几个护卫在路上比较安全。”

燕淮:“不带,我一个人很快就能回边关,为什么还要带其它累赘,我到哪里都能睡,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带上护卫,还要想他们睡哪里,路过城镇还要留下来等他们吃饭。”

他性子实在倔犟,半点说服不得,忠南侯与忠南侯夫人最后还是妥协了,让他在路上注意安全,不要随便轻信旁人。

提着包裹,燕淮趁着夜色出了忠南侯的大门,乘上马离开京城,等到天明时,他已经到了另外一处城池,雨水过后,便是酷热,正午太阳实在太大,晒得人睁不开眼,他就近寻了一处茶栈,喝了两杯茶吃了两碗面,中途来了一群人坐下,他也没怎么理会,看太阳缓了些,给了银钱起身提着包裹往自己的马匹走去,翻身驾马而去。

适才那群过来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只寻着马蹄的脚步追到城外的密林里,只看见燕淮刚才骑的马被系在树上甩着尾巴,不见燕淮的人。

“人呢?”

“你们在找我吗?”头顶传来声音。

为首的抬起头来,树端上站的正是他们要找的燕淮,少年靠着木枝,环手抱胸低头看他们,其中一只手掌里抓了一把剑。

见状,为首之人朝燕淮拔出刀,威胁道:“把你的包裹交出来,就饶你不死。”

燕淮眉头扬了扬,“原来真是劫匪。”

他能自信自己一个人回到边关,并非全然是自傲,一路上他都有在注意周围,刚才停在刚才那处茶栈喝茶休息时,一群人坐到他身边,尽管装作很是自然的样子,但他对旁人视线最为敏锐,怎会不知这群人在偷偷打量自己。

若要摆脱这群人却也不难。

只他这人跟殿下久了,难免学了殿下要多考虑一些。

倘若这群人真是一群烧杀抢掠的恶匪,自己摆脱了他们,后面还会有可怜百姓无辜遭殃,不如以身诱之,将不安定的祸患送进牢狱里。

“看来你是不想给了,杀——”

有人捂住口鼻从袖中洒出白色粉末的东西,燕淮在军营待过,知道这东西不仅影响视力,一旦吸入口鼻中,还会身体乏力。

他提起袖子遮住口鼻,蹬了下脚下的枝干,借力离开白雾一般的迷药范围,握紧手中的剑,反剑用刀背击晕了两人,白雾中有剑朝他直刺而来,燕淮瞳孔一缩,滑退躲开,心中惊诧。

这群劫匪竟然如此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劫匪。

因为超出预期,燕淮一人对付得要麻烦一些,更别说这群人看起来早有准备,直接拉了面罩,时不时朝他扔一把迷粉,趁他躲避的时候一群人再提剑而上。

但也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对燕淮来说,只是会更花功夫与时间罢了,他抿紧唇瓣,用刀背再度击晕一人后,眼前一个花眼,手臂被划了一刀,就在他要反手反击时,有一道声音传来,“我来帮你!”

伴随着一道利剑出鞘的声音,有人加入了战局,本就是燕淮占上风的场面,有人帮忙更是轻松,顷刻之间这群人就失去了战斗能力,其中有的还想逃跑,被燕淮追着敲了手脚,跪倒在地上嚎叫,嘴里喊什么少侠饶命好汉饶命。

“谢了,兄台。”

将一群人都绑住,燕淮对那人说。

那人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生的剑眉星目,说了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谢,又问燕淮的打算,得知燕淮要把这些人送到县衙那里去,就说帮忙一起送。

因为人太多,燕淮也没拒绝。

等把这群劫匪送到县衙后,出来已是傍晚,燕淮感激对方帮忙,就提出请吃一顿饭,对方也是豪爽,没有拒绝,两人就这么在酒楼里吃了一顿饭,喝了一场酒,聊天时燕淮发现两人志趣相投,他从未与人聊得这么投缘,又听这人说要去青州看一眼能不能投身青州那里的军营报效朝廷,忍不住说:“我在边关从军,正要回去,你愿意的话,可以与我一起,以你的天资,我给娄将军说一声,你一定能留在里面。”

对方大喜,表示自己非常愿意。

燕淮有些高兴。

他不喜家中护卫跟着自己,却也觉得路上有一些孤寂无聊,如今能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跟着一起去往边关,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收到传信的嵇临奚也很高兴,他拿着勺子,将太子赏赐给自己的药膏一点一点珍惜不已地薄薄的涂在手上,对月张开五指,从指缝中窥视月亮。

他不杀燕淮。

他何须杀燕淮?

只要一个特意准备伪造的“知己好友”,就能让燕淮在边关时淡了与太子联系,自己再从中作梗,太子不就对这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失望了?到时自己趁虚而入,将一颗真心捧上——“殿下,临奚心中只有殿下一人,愿为殿下万死不辞。”

太子如何不能动容?

“燕淮啊燕淮。”

“你如何能想象得到,我今日在设你的局。”

就算燕淮终有一日发现又能如何?

到那时,他怕是已经和殿下两情相悦,两人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了。

也是想到自己与太子心心交印的那日,燕淮神色黯然退场太子眼里专注映着自己的模样,嵇临奚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晚,确确实实又是一场美梦酣然。

梦里他舞着比燕淮还威武帅气飘逸的剑法,轻飘飘的一剑扫下树上开得最盛的花枝,将那花枝送到太子眼前。

太子接了他的花枝,看着他送的花低眉浅笑。

接着便是柔声细语。

“谢谢嵇大人,孤很喜欢你送的花。”

“是真心喜欢。”

第130章

从窗外吹来的风,掀起了床纱,吹得床纱舞动浮跃,铜镜前显出曼妙的女子身姿,香凝望着镜中的自己,梳妆打扮着。

外面传来五声扣门的声响。

“进来吧。”她头也不回的说。

咯吱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名年轻的小厮,小厮说自己是来送东西的,抱着一个新的花瓶放在房间里后,马上就离开了。

等对方离开后,香凝走到放着花瓶的地方,她将花瓶抬起,下面是一封折叠过的信。

知道这是太子那里送来的回信,她展开信纸。

信上说若她要进相府,嵇临奚确会帮助他,但对方可用的同时,也要她提防嵇临奚,对嵇临奚不能抱以全然的信任。

又说她想离开,明日去往京城外五百米处的客栈,会有人安全将她送离京城。

看完信,香凝将信纸放在烛火上,鲜红的火舌舔了上去,她安静注视着,直到信纸快燃尽,这才松手,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任由长长的裙角堆叠在脚下。

她就这么枯坐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外面阳光透进窗门缝隙里,她这才似醒了过来,慢慢抬起那双妩媚清透的杏眼,动了动麻木的手指。

昨夜嵇临奚离开前留了自己的府邸位置,说若有需要尽可找他,既然太子说此人能用……她撑着桌沿站起身来,走到抽屉前,翻出纸笔,笔蘸了墨水后,在白纸上落下端正娟秀的小楷。

……

日落月升,紫宸殿里,皇帝坐在床榻上,捂着唇瓣咳嗽不止,楚郁站在一旁,眉头蹙着,眼中隐有担忧,等到太医和于敬年伺候皇帝用了药退了下去,他这才上前一步:“父皇……”

“让皇儿担心了。”皇帝抬头,面色苍白虚弱,他说:“朕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楚郁单膝跪在床前。

“父皇!”

“父皇是天子,一些病症而已,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朝廷与百姓还需要父皇,就当做为了它们,父皇也要撑下去。”

看着眼中再也隐藏不住担忧的太子,皇帝竟然感觉到一股暖意,他安抚太子,“人固有一死,皇帝也不例外,朕到如今,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对不起你母后,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百姓。”

“请父皇别这么说……”楚郁的声音,一时竟然哽咽起来。

皇帝叹息,眼中浮起悔恨与哀伤,“若能重来,朕一定会好好对待你母后与你,我们就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夫妻和睦,父子亲近。”

“父皇……”说不出话来的少年太子,只能伸手触碰着他的宽袖,眼中浮起泪雾,失了那份从前的沉稳与冷淡,显得有几分可怜起来。

皇帝侧身,从自己的枕头底下取出一块令牌,那块令牌通体黑色,刻着鹤纹,摩挲着那块令牌半响,他撑着身体,将令牌塞入太子手中,握紧太子的手掌,“这是京羽卫的调令,今日朕把它交给你,有京羽卫在身,你也能做不少事,朝中官员也会更敬畏你。”

字字句句,好似为子着想的慈父一般。

一滴泪,颤颤巍巍从楚郁眼角落了下来。

“于敬年。”皇帝看向一旁。

“奴才在。”

“扶朕下床,朕要与太子再下一盘父子棋。”虚弱的声音。

于敬年低头,几个步子迈了过来,一边吩咐别的太监去准备棋具,一边搀扶着皇帝坐到桌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又或者心中惶然,楚郁下错了两步棋,偏偏那两步棋,又是最重要的棋,看在眼中的皇帝,提点了两句,父子俩的相处看起来温情不已。

“以后朕离开了,陇朝就交给你了,郁儿,你是太子,可不能让百姓失望啊。”

“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栽培与期望。”

“朕知道你是个孩子,不会让父皇失望,只是……唉……”皇帝脸上露出哀愁为难的神色。

“父皇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吗?”楚郁神色关切地询问。

皇帝说:“朕与你母后是年少夫妻,朕后来……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但身为帝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并非是朕想去做的,只是你母后已经怨朕至深,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安妃她是一个可怜人,她与朕……不过是一场醉酒后的错误,朕怜惜她,她体贴朕,这么多些年来,她从未出手伤害过皇后,老六他这与你争,怪朕对他太纵容,但他性子纯良,虽有相争之意,却无害人之心,朕担心……担心朕去了以后,你母后容不下她们母子二人,对他们赶尽杀绝,朕不想你与老六手足相残,在青史上留下狠戾的名声。”

“郁儿,父皇会好好与老六谈一谈,让他不要与你争,安安心心做他的明王,辅佐于你,你可愿意与他各自退让一步,谱写兄友弟恭的皇室佳话?”

楚郁抬头,在皇帝殷切渴望与慈爱的目光中,迟疑片刻,说:“若六弟愿与儿臣重修旧好,不与儿臣相争,儿臣会尽力劝母后释怀,让安妃与六弟过上普通的富足生活。”

“如此便好,如此朕也就安心了。”皇帝深深一叹。

夜已经深了,又聊了几句,皇帝做出困倦不已的模样,楚郁起身行礼请辞,望着太子离开的背影,被于敬年搀扶着回到床上的楚景吩咐了句:“召安妃过来。”

安嫣很快过来了紫宸殿,抓着手臂间的披帛的她,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角落里燃着的香,而后来到床前,弯下腰坐了下去,倚靠在楚景胸膛中,忧声询问:“陛下最近身体可好了些?”

“和以前没什么分别。”楚景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绥儿在命人找养身的方子的药材,过段时间送进宫里来。”

楚景笑,“这宫中的太医已经是医术最高明的了,何需要宫外的庸医,老六他是一片好心,这份好心朕心领了,但你与她说,就不用往宫里送了。”

“臣妾知道了。”

在静默声中,楚景将安嫣揽得更紧些,“这段时日,委屈你了。”

前朝的政治亦影响后宫,自太子做了京兆尹以后,皇后在后宫里的权势比从前更盛,而安嫣虽然复宠,日子却远不比以前。

安嫣趴在他怀中,轻声细语,“有陛下在,嫣儿不委屈。”

两人说了几句,楚景终于说出这次叫她过来的来意,“以后,你与绥儿……要避让太子皇后一些。”

安嫣在他怀中僵住身子,聪慧如她,怎会不知楚景的言外之意,从前需要稳固自己的皇位时,便挑拨她与皇后斗,又挑拨绥儿与太子斗,如今却要让她和绥儿避让太子皇后?

楚景抚摸她的头发,“绥儿向往自由,性格顽劣娇气,他更适合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富贵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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