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11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前来。

此时的知府,心中已经将外面的知县骂得狗血淋头了,只恨不得自己出了轿子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你当初送人进王家的时候,就没想过好好验明身份吗?人不找我知府,反而找你一个知县,难道你竟然看不出什么吗?!蠢货!

外面的知县见人还没出来,又弯了弯腰:“宋知府?”

宋知府不得不掀开轿帘,应了一声。

他下了轿,知县便殷勤凑过来与他说话,宋知府不冷不热的回应着,偏他的下属是个愚蠢的,察觉不出来他的意旨,口中还说着话,直到又从轿中下来两人,观其中一人气度不凡,忙询问道:“宋知府,这位是……?”

宋知府正想说话,被身边小厮搀扶着下轿的沈闻致已经开了口:“在下是知府大人的远方旁亲。”

一句话叫宋知府再无可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小公子看起来就是人中龙凤。”知县立刻恭维道。

沈闻致笑了笑,没说话。

王夫人带着管家迎了出来,看到沈闻致也问了一句,这次宋知府只能顺着沈二公子的话,说是自己的远方旁亲。

王夫人多看了两眼,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宋知府只能安慰自己,希望此行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穿过两道垂花门,到了王家的前厅,知府一眼就看见坐在左上方席位上的两人,一人桌前搁着一把剑,容色俊朗,想必就是燕世子,另外一人坐在更上方,穿着华贵,身着雪色披风,宋知府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望,心中不安感越浓。

“钱大人、宋大人。”王老爷迎了上来,“快请坐。”

说罢便将宋知府领到燕世子下方,至于县令,则是让下人带到右处中席。

“这位是——”他看向沈闻致。

听到宋知府说这是自己的远方旁亲,便安排到了左方下位。

宴席上,看到沈闻致的燕淮不可思议睁大眼睛,正要开口时,衣袖却被一旁的楚郁拽住,自小跟在殿下身边作伴读的燕淮,领会了殿下的意思,将喉咙中的话吞了回去,装作并不认识沈闻致的模样。

很快,宴会开始了,王老爷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朝着燕淮与楚郁遥遥举了一杯酒,说了些饯别词,宴会开始,舞女与歌女一一进来献艺,一副好不奢靡享乐的样子。

……

嵇临奚自然是不在这场宴会里的,王老爷也来问过他,他忙着为美人公子做事,身上担负着重大的责任,自然是婉言谢绝了,王老爷还询问了他一番君子轩的情况,从他口中得知一切进展顺利,就放心离开了。

丝毫不知自己的富贵性命即将走到了尽头。

前厅宴席热闹,嵇临奚在房间里,忙碌着自己的台词和表情。

美人公子交给他的事,就是要他在宴席进行到戌时六刻带着昨日那位姑娘突然闯入,现在距离戌时六刻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对着镜子练熟了,这才去了关押那些女子的院子,这一次,嵇临奚可什么都不怕了,美人公子说了,只要他带着人去宴会上闹出动静来,就可功成身退。

被关在柴房里几日都没有好吃好喝的姑娘,咬着手背,目光中满是紧张和对未知的害怕。

真的会来救她吗?

忽然间,她听见外面有声音。

常席来到院外,通过互相来往的信,嵇临奚知道了那位姑娘的名字,告诉了他,下人将他拦住,他昂着下巴道:“我们公子让我来带赵韵姑娘去他那里,公子现在在床上动不了,要赵韵姑娘侍奉。”

下人知道他是公子身边的人,加上常席身边也跟着下人打扮的嵇临奚,又报出对方的名字,便也没怎么怀疑。

常席都没进过院子,如果不是公子吩咐,怎么会知道对方的名字呢?

他们将柴房的门打开,把赵韵动作粗鲁的拉了出来,赵韵满脸恐惧被拉到常席面前,“你们要做什么?”

常席□□了一下,“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我们公子有事要找你了。”

闻言赵韵奋力挣扎起来,以为夜里都是一场骗局,“不要……不要!”

嵇临奚上前按住她,“不要也得要,你不过是我们公子的玩物罢了。”嘴上恶狠狠的说着,手却趁势往赵韵手中塞了张纸条,顺便给赵韵使了一个眼色。

触碰到纸条,赵韵一怔,又收到嵇临奚的眼色,顿时明白过来,不再作反抗。

两人就这么把赵韵带了出去,出去的赵韵,抓住嵇临奚的手,焦急道:“里面还有其它姐姐妹妹,能把她们一起救走吗?”

年轻的姑娘哪怕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褶皱,面容也依旧秀美得紧,被抓着手的嵇临奚却是心如止水,毫无半点绮念。

他虽是色胚,但他现在已有了想色之人,那人将他的全心全念占据,他已经拿不出其余的心神去对其它人心神摇晃了。

“你与我们闹一场,她们就全部能得救了。”他说。

“怎么闹?”

“待会儿我们会带你到前厅,那里王老爷在办一场宴会,有两位京中贵人,他们的父亲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太傅,两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们会将王家的罪行一一揭露,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就好。”

“他们……真的会救我们吗?”

“会。”嵇临奚安抚她,“就是他们让我们来救你和你的姐姐妹妹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要装作不知道,顺势而为。”

“好!”赵韵咬了咬牙,又问:“是不是只要我说出来,王贺就能得到他该有的惩罚!”

“王公子呀。”嵇临奚笑了起来,“他必死无疑。”

前厅的宴会上,王老爷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是那两位祖宗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只要平安度过今天,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他这两日一直让人看着日升院,这两位贵公子除了第一日吵架燕世子跑出去了一会儿,其余的时候两人都在院子里没出门。

他脸上露出笑容,欣赏着美人们的舞蹈,还侧身问了燕淮与楚郁。

“两位公子可有看上的,若有看上的,宴会结束后,我让她们单独去给你们献艺。”

燕淮利落地说了句不用,又补了句:“沈二公子也不用。”

王老爷遗憾片刻,就专心去欣赏舞蹈了,视线在这些女子的面容上一一扫过,那是找寻猎物的眼神,一旁的王夫人僵着一张脸,看着这些舞女歌女的眼神冰冷。

第17章

眼看宴会就要到了结束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宋知府也慢慢放下了心了,就在他抬起酒杯饮酒之际,外面突然响起声音。

“你们要做什么?”

“楚道长,现在不能进去!”

王老爷皱眉,看向管家:“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管家才刚往外面走了几步,嵇临奚就和常席带着赵韵推开人闯了进来,看到赵韵,王老爷只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却辨认不出来。但他也知道来者不善,厉声道:“快将这些惊扰贵人的泼徒赶出去!”

听到吩咐,王家下人立刻围了上来,嵇临奚一副不怕死豁出去的模样,冲进来就跪在地上声情并茂激慨昂扬悲愤欲绝道:“还请知府老爷给我们做主啊!!这王家坏事做尽!要将人往绝路上逼啊!!!”

被称作知府老爷的宋知府身子颤了颤,差点坐不稳。

他想装作没反应过来,等王家下人将这些人都带下去以后再虚情假意问一下,到时王老爷也能找好借口应付过去,然而在那些下人刚刚碰上嵇临奚和常席赵韵,正准备将人带下去的时候,楚郁放下酒杯,开了口:“慢着。”

王老爷看见那张“楚道长”的脸已是心神大震,慌乱中扭头道:“沈二公子,这些人是故意来闹事的,我马上就将他们……”赶出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嵇临奚的声音骤然大过他,朝着宋知府的方向:“知府大人!王家强抢民女不说,奸杀女子害人无数!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宋知府不得不怔怔回应着:“这……”

王老爷抓紧时间又厉喝一声:“快赶走!放人进来惊扰贵人,你们是想死吗!”

下人们这次抓着人,强行就要送出去,哪怕楚郁又喊了一声慢着也没有停下来,就在此时,燕淮出手了,他一手拍桌,一手拿剑借力纵身从舞女头顶跃了过去,落地噌的一声拔出剑,转身拦在这些下人面前,寒声道:“说了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吗?”

剑在眼前,下人们便不敢再动了。

舞女歌女们也乱成一团,四处逃窜。

楚郁看了一眼知府,视线又望向嵇临奚:“你们刚刚说,王家强抢民女、奸杀女子害人无数……”他将这个罪名在齿间转了一遍,疑惑皱眉道:“你不是王老爷的远亲吗?怎么给王老爷盖上这样的罪名?”

嵇临奚似乎这时也才意识过来这京城远来的贵公子才是能救命的人,连忙挣脱开下人的禁锢,跪爬着来到楚郁面前,好不含冤的姿态:“公子!我其实不是王家的远亲!王家公子王贺害死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变作厉鬼来复仇,便请道士上门驱鬼,我与另外的清翁道长来王家,后面清翁道长和他的徒弟们都被关了起来,只留下我一个人……”

王老爷迅速打断他,看着楚郁急匆匆道:“沈二公子,我王家确实闹鬼,但事情根本不是这人说的这样!那女子引诱我儿子后索要钱财不成,争执中自己不小心撞头死了,死后冤魂作祟,我们就请了道士,被关起来的那群人,因为他们是骗子,骗了我王家我王家长着给他们一个教训,方才这样做。”

楚郁神色平静,笑了下:“原来如此,我还不知道,在邕城,王家居然还可以替代衙门。”

这句轻飘飘的话,说得王老爷和知县还有知府心头跳了跳,宋知府连忙给自己辩解:“此事我并不知晓。”

王老爷脸上挤出一堆笑,拍了拍自己脑袋:“哎哟,瞧我,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这才把他们关起来,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带出来,送进知府衙门里去!”说着就连忙吩咐人去将关着的清翁道长几人放出来,又继续道:“至于那女子,真不是我的锦之害死的,谁能想到她就那么倒霉,不小心就把自己摔死了,沈二公子啊,王相在朝中的名声你是知道的,我们王家,怎么可能会做败坏王相名声的事呢?”

他将王相说出口,是想逼着这两个京城来的贵公子双方各退让一步,卖自己个面子,毕竟他们再是身份尊贵,也不是他们手握权力的爹,只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公子哥。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如他所料。

楚郁依旧正襟危坐在席位上,去问了嵇临奚:“你说王家强抢民女,奸杀女子害人无数,可有证据?我陇朝律法,诬告是要割舌,若是诬告的罪名大了,还要斩立决,以儆效尤。”

嵇临奚抬头朗声道:“小人有证据!”

他扭头看向赵韵:“证据一便是这名姑娘——她是被王公子强抢来的良家女子,名唤赵韵,那日小人听见哭声,询问下人,说是关押犯错奴婢的房子,后来小人心觉不对,偷偷去看了眼,才发现整个院子里住的都是被王公子囚禁的女子!”

赵韵哭着跪在地上,眼神充满痛苦怨恨:“公子,奴家本是邕城寻余镇上的渔家女,一个月前,奴家与父亲母亲捞鱼的时候被王老爷的儿子王贺调戏,那时奴家没有理会,隔日有人来我家预订三十条鱼,说是家中宴会要用,要奴家送去,没曾想奴家到了,才发现是王贺的陷阱,他将奴家虏来侵犯了后,便一直关在王家,甚至因为奴家反抗了他,将我扔进柴房,只给我猪狗吃的吃食。”

王老爷一脸怒色:“胡说!分明是你贪图我王家富贵自己勾引我儿!我儿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要强迫你一个渔家女!”

“燕世子!沈二公子!你们不要信他的话,我儿什么样子你们也见过,锦之安分守己,这两日还病卧在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还有你!楚奚!”他伸手指着嵇临奚,气喘不过来,“楚奚,我待你不薄啊!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还要给你银钱,你为什么要伙同这女子构陷我王家?!”

嵇临奚心想:我肖想的美人语气温柔请我帮忙,我岂有不帮之理?

面上却假惺惺道:“我不是那等贪图富贵之人,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你说这姑娘冤枉你,不如我们一起去王公子关着人的院子,看里面是不是还关着其它的可怜女子!一切自然分明!”

第18章

赵韵从王老爷口中听到这句话,亦是恨极,声音如杜鹃泣血:“你王老爷的儿子在邕城不过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罢了!你们的钱财!全都是压榨百姓的血汗钱来的!你们低价收米!将米都收得差不多了高价卖钱!呸!你们一家人都是畜牲,我会去勾引一个畜牲?!可笑!若我说的是假话,我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若你说的是假话,你王家全家人死无葬身之地!尸体喂去给野狗!”

“你!!!”王老爷怎么敢发誓呢,人做多了亏心事,就会格外害怕鬼神这种东西。

“你发誓啊!!把王贺叫出来发誓啊!!”

王老爷气极,忽然冷笑一声,“好啊,赵韵姑娘,你和楚奚他们是一伙的吧。”

他以俯视的眼神,轻蔑的看着三人:“不是你们说我王家害人无数我王家就害人的。”他转头,对着宋知府作揖,“知府大人,既然这些人控诉我王家害人无数,我儿子奸杀女子,不如就先将他们送到府衙扣押,您再行调查,若真是如此,再按律法惩治,也无不可。”

“这……”宋知府正要答应,常席当即跪地开口,悲苦道:“进去府衙,我们还有命出来吗?锦儿死去的时候,她的爹娘去知县衙门状告,被赶了出来,去知府衙门状告,知府衙门说要去知县衙门那里,谁不知道你王家有丞相在背后撑腰,邕城是你王家的天下,连天子也顾及不到!”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王老爷这才注意到他,觉得这人也有些眼熟,而后见常席朝着“沈二公子”又一跪,“公子,其实压根没有什么鬼与不鬼,一切都是我心有不甘想给锦儿复仇的把戏,我原是浮锦园的戏子,名叫常席,与锦儿两情相悦,王公子看中锦儿美色,便强迫了锦儿,而后将锦儿的脑袋按着磕在桌上要了锦儿的性命,于是我进了王家做了奴才化名长贵,故意使弄鬼之术,想让王公子为自己做的事忏悔!”

居然是长贵!王老爷没想到府中的厉鬼竟然是人所为,那楚奚看来也是一个骗子!偏生就是这样一个骗子,让他儿子如今怏怏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他心中怒火中烧,已经决定今日这三人谁都不放过,冷笑着道:“好啊,知府大人,你看到没有!这几人都是骗子,按我陇朝律法,是该下入大牢的!他们对我王家构陷的罪名只是口言,没有物证!是骗子确是证据确凿!还不赶紧让人把他们带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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