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154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楚郁扯了扯他头发,说:“最初修建皇陵的时候,有匠人陪葬的习俗,为了活下去,匠人们暗中修了一条秘密逃生的洞道,后面虽然封了洞道,但留下了一个隐蔽的洞口。”

嵇临奚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太子让他走哪里,就走哪里。

走到天明,在楚郁的指引下,嵇临奚总算找到那隐蔽的洞口,外面已经全部被藤蔓覆盖,因为是冬日,藤蔓上的叶子并不多,大都是枯黄一片。

倘若在夏日,怕是谁也找不到这处洞口。

他背着楚郁钻了进去,里面的洞口已经堆积了不少泥土腐烂的枯叶,嵇临奚蹲着一番收拾清理,终于收拾得洁净了,两人蹲坐在里面。

外面密密麻麻的藤蔓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风,在这里面,便就不觉得那么冷了。

一夜的苦赶,二人此刻都很困,楚郁蹲了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入睡了,只睡着睡着,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睁开双眼,却是嵇临奚不知何时把他放躺了下来,拥着他拥得很紧,身体也发烫得厉害。

追兵并没有找过来,有着剩下的竹笋,两人就这样休息了一天一夜,等到翌日清晨,楚郁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

他轻手轻脚从嵇临奚怀中爬出,怀中骤然失去的温意让嵇临奚一下醒来,下意识抓了过去,“殿下!”

楚郁迟疑片刻,回握住他的手,“我在。”

……

匠人将逃生用的洞道修在此处属乃精妙,位置隐蔽不说,离水源也不算远,有一条干涸已久的水流沟道,顺着下去,就能抵达河岸边,且四面都是凸起山石,正好挡住追兵的视野。

这是皇室密辛,陇朝建立快四百年,如今已没人知晓,楚郁却是从小爱看陇朝史籍,他看书大都是过目不忘的,方才记得还有这样的地方。

坐在水边石上,楚郁弯身捧了两捧水饮入口中,太过冰凉的水刺得他指骨发痛,他看向嵇临奚,见嵇临奚正蹲着搓洗一块手帕,那块手帕还很眼熟。

楚郁:“……”

现在是洗一块手帕的时候吗?

洗完手帕的嵇临奚,把手帕小心翼翼放在一旁,摘下头上的发带继续洗,都洗了之后便给自己洗脸洗头洗澡,他把楚郁照顾得很好,直到现在,楚郁的头发都还是顺的,衣物也是整洁的,并没有多少脏污的地方,但他却是蓬头垢面,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泥。

湿漉漉的黑发拧了一次又一次,润润的散着,嵇临奚宝贝地拿起那根青色发带,打算重新系在头发上。

楚郁闭了闭眼,“嵇临奚……”

还没扎上去的湿润发带,挂在嵇临奚的手上。

“殿下。”他来到楚郁身旁蹲下。

楚郁挽着衣袖,伸出手,别开脸颊说:“发带,给我。”

作者有话说:

鸡:(大惊失色)官方送的周边怎可收回?

猫:回收虚假周边

读者:鸽鸽鸽鸽,这么短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鸽:嗯……嗯呢,这个,晚上二更!振翅飞走!

第193章 (二更)

你别走

嵇临奚瞳孔震颤,一下握紧手中的发带。

这根发带是他与太子边关信件往来时,太子夹在信件中送给他的,因为意义非常,他时常带在身上,更是不敢唐突,珍之又珍重之又重地对待。

眼下那句发带给我,是要把这根发带收回去?

这怎么能行呢?

他十分不想交出去,转着眼珠思索怎么把这根发带继续留在自己的手里。

水珠一滴一滴从山石上滴落,河边生起氤氲雾气,白茫茫的蔓延过去,更叫人难以看清。坐在石头上的楚郁,侧着的脸颊都因这雾气变得模糊。

“它……是云生的,你留在身边没用。”

嵇临奚以为太子是要把这发带收回去,送给云生,心中顿生起对云生的阴暗妒意。

楚郁继续说:“当时,不是很信你,又因为一些事心中恼怒,回礼用了云生的发带。”恼怒是恼怒嵇临奚在梦中的肆无忌惮,此后每次看见嵇临奚拿这根发带系头发,他都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嵇临奚何等聪慧之人。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呐呐张了张嘴巴,憋到最后也只是一句,“那……那也是殿下赏赐之物。”

楚郁不说话,只是手还是伸出,索物的姿态。

嵇临奚再不情不愿,也只得将手中发带放在楚郁的掌心里,是云生的又如何,殿下赐给他的,他用了这么久,早就和云生没有了任何关系,便是一个乞丐的,只要是太子所赠,他也想留着。

让他就这么交出去,好像那些过往都若云烟一眼散去了,不曾存在。

楚郁收了那根发带,终于回头看嵇临奚,他将孝服的兜帽摘下,手指勾住身后的白色发带,轻轻一拉,乌黑的发丝就落了满肩,在水雾的流动中,散了几分尊崇威仪,像山野中刚刚化形尚且未入尘世的精怪。

嵇临奚恨不得去亲去舔,将这清艳动人把他蛊得失魂落魄的精怪一直保护在自己身下。

太子如此美貌温柔,自己又怎么会生得起来半点气,甚至还要各种找理由为太子开脱。

二人目光相对,楚郁伸出手,捉着发带绕到嵇临奚的脑袋后面,他手指细长,很容易就将嵇临奚的头发揽在一起,但显然没什么技术,将那润着的头发系到高处,蓬松的一团。

收回手,楚郁避开嵇临奚痴痴灼热的视线,说:“以后……你用这根就可。”

嵇临奚摸着头上的发带,他分明最是巧舌如簧口齿伶俐,皇帝安妃王相明王赏赐他,能谢出花来,只此时此刻,平日里的伶俐口舌都化为笨嘴拙舌,憋了半天,出了一句:“多谢殿下赏赐。”

又伸手摸了摸,他呼吸都不敢重,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他还是蓬头垢面抱着太子睡在山洞中,只唇角忍不住咧开,露出一个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笑容。

……

燕淮刚抵达京城与沈闻致会面,听到的就是太子天白山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

顶着霜雨浸过的发,他攥紧手中的剑,眼中一片戾色,转身就要冲进皇宫之中,“王相、安妃,他们好大的胆子!谋害太子!我要他们死——”

沈闻致劝阻他冷静,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太子,只要太子还活着,王相与安妃可以后面再处理,殿下之前令我调派各处援军,再过七日,援军就能尽数抵达,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太子。”

“我已经让我沈家的暗卫前去寻找太子了,但王相安妃派去刺杀太子的人定是还不死心搜寻太子,若到时撞上,我沈家暗卫并非对手,还需要你领一批军队前去。”

燕淮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应了,沈闻致取来地图,将天白山的地图分析了后,让燕淮带着军队从奉城的方向往天白山搜寻。

领着军队,燕淮即刻离开京城,动身去往奉城。

……

楚郁能行走之后,就不再怎么需要嵇临奚背在身上了,但他自小养在深宫,加之身体虚弱,刚刚恢复,遇到陡峭的地形时,还是需要嵇临奚背着才能跨越过去。

偌大的连绵山脉里,想要寻找两个人绝非易事,一连两日,都没有追兵的动静,有时候运气好,两人能遇上冬季里难遇的野果子,比如火棘果、山楂。

山楂太酸,楚郁吃不了几个,嵇临奚却是能吃很多。

火棘果味道也酸涩,但没有山楂那么酸,楚郁能吃一点儿,只生长它的地方刺太多,密密麻麻的,还生得绵延高大,要嵇临奚才能靠近薅下来。

就这样走一路寻一路吃的,入夜的时候寻个地方依偎抱在一起睡觉,有时候连嵇临奚自己都忘记了,他们是在躲藏追兵在逃命,更像两个人家中长辈不同意,然后相约私奔离家的有情人儿。

这样的想法掠过心尖,于嵇临奚而言就是很甜蜜了,更觉自己是那个撺掇小娘子跟自己私奔的男人,要承担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来。

最初强烈想尽快离开天白山的念头,也在这平静的二人世界里不知不觉淡了下来,只有在这天白山里,他才是太子唯一的真正依靠。没有任何人会与他争与他抢,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与太子二人互相依靠,再亲密不过。

今日的天气再度放晴,经过一处有流水的小河沟,楚郁拍拍嵇临奚肩膀,让嵇临奚把自己放下来,他以为能动弹了不再怎么需要嵇临奚背后脚程就会更快,但事实是他高估了自己,山林之中常人寸步难行,他还要看方向,自己走反而拖慢了行程,反而嵇临奚在山林里轻车熟路,他趴在嵇临奚背后引路,更能快些。

洗完手和脸,微湿的鬓发贴着脸颊,楚郁看着前方。

在陵墓暗洞里拖了快两日的时间,本来估算的四日,如今变成了六日。

他的身形在这段时间里再次瘦削了一圈,说弱柳扶风也不为过,风吹起孝衣,下面的腰肢映入眼帘,瘦瘦的一线,让嵇临奚心疼不已。

“殿下,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周围看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些野兔子。”舔了舔唇瓣,嵇临奚舍不得再让心爱的人儿这么瘦下去,说。

“不用了,嵇临……”楚郁话还没说完,就已经不见嵇临奚的身影。

嵇临奚在山林中寻来觅去,竟也看见了一些攀附在树上生长的猕猴桃,他心中一喜,将侧边衣摆系在腰带里,像猴儿的爬上树,伸手去捞。

本来已经捞得差不多了,见头顶一个大的已经成熟无比的果子,忍住分泌的口水,他继续往上攀爬,抓在掌心里,这才往下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

忍着掌心伤口的疼痛,他慢慢往下爬,怕腰上挂着的猕猴桃被蹭烂,下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落地时,揽住就打算往回赶,只快走了几步后,嵇临奚注意到什么,停了下来。

那是一处石头缝隙,里面传来嗡嗡嗡的细微声响,他走近看,发现里面是一群蜜蜂,密密麻麻的趴在蜂巢上。

……

楚郁坐在河沟旁,等着嵇临奚回来,只他等了很久,嵇临奚也没回来的动静。

是出事了吗?

他微微蹙眉,眼看天色昏暗,起身寻着嵇临奚去的方向去找。

“嵇临奚。”

“嵇临奚?”

“嵇临奚——”

怕引来追兵,楚郁呼喊得并不大声。

他扶着树木,尽管小心躲开周围的荆棘,还是叫利刺在脸颊与手臂上留下痕迹,周围高树太多,遮挡了头顶月光,视野越来越昏暗,他的视力并没有嵇临奚那么好,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滑摔了下去,滚了好几圈后,撞在树根上。

额头传来一阵眩晕,过了片刻,楚郁方才睁开眼睛,吃力爬了起来,有黏湿的液体从脸颊上流过,他伸手摸了一下,是血。

顾不得那么多,他抓住旁边能抓着的东西,好不容易回到之前的道路,天却已经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嵇临奚!”

“嵇临奚,你在哪儿?”

此刻都还没有嵇临奚的动静,他语气明显慌张,声音也大了起来。

正往回赶的嵇临奚听到声音,连忙回应,“殿下!我在这里!”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听到嵇临奚远远传来的回应,楚郁便不再动了。四周都是黑暗,他对黑暗是有些恐惧心理的,在东宫里也是烛火长明,只眼下听到嵇临奚的声音,他对身周的黑暗也没有那么恐惧了,抬手捏着袖子将额头上的血擦干净。

嵇临奚慢慢靠近他的方向,在模糊的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殿下,我带你回去。”

楚郁亦步亦趋由他拉着,嵇临奚走在前面,拿手臂去推开那些挡路的荆棘,口中安抚着:“没事的,殿下,你别怕,我找到很多好吃的,回来得晚了一点。”

楚郁不说话。

等到走出密林范围,月光不受遮挡洒落下来时,他这才看到在前面拉着他的嵇临奚,侧脸都是肿胀的。

以为嵇临奚摔伤了脸,受伤很严重,他上前几步让嵇临奚停下,嵇临奚躲开,他踮脚伸手按着嵇临奚的脑袋强硬掰回来,才发现嵇临奚整张脸都是肿的,嘴唇肿,眼皮也肿,处处都肿,还有的类似刺一样的东西,还扎在他的肌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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