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160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嵇临奚立刻跑出去了。

……

原本已经关掉的当铺,在剧烈的敲门声中,又再度被人从里面打开。

“谁啊?不知道打烊了吗?”

不耐烦的声音止住在眼前的和田鹤玉上,掌柜眼神一下变直了,下意识伸手就要抚摸。

面前衣着被雨水打湿,因为戴着破旧斗笠看不清脸的人将和田鹤玉收了回去,“此乃我家中祖传之玉,想五百两售给掌柜,不知掌柜意下如何?”

“五……五百两?”这样的极品和田鹤玉,居然只要五百两,宛如天上掉了馅饼,掌柜忙把人迎进店中,寻常当铺置换之物,要件件登记在册,供地方官府详查,但千金之玉,只要五百两,这样的好事,便是他知道这之中有隐情,也顾不得许多了,将五百两银票拿了出来,就要把玉佩私藏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嵇临奚心中冷笑一声,却说:“我不要银票。”银票还要去钱庄去换,岂不是露了行踪?

“还请掌柜帮我换成银两。”

掌柜连忙去库房取了。

取完银两的他回到前堂,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如今奉城官兵四处搜寻,说城中恐有谋逆之徒,若有提供线索者,赏银万两,莫不是就是外面那人?

不要方便携带的银票,要银两,遮脸遮貌,身形狼狈,定然是了。

若自己将这人送到官兵手里——

他正这样想着,踏过门槛,却见对方端坐在桌旁,端起茶送入斗笠中,只这个动作,就气势非凡,就连他接待过的知府,也没有这样的凛冽威慑。

掌柜心中一下打起了鼓。

那人注意到他,抬起头来,一声冷笑,“怎么,掌柜是想去报官?”话中意思却已经承认自己就是那谋逆之徒了。

全然不惧的话中,却透着毫不掩饰的阴鸷与歹意,那斗笠下投来的视线,仿佛毒蛇一样,摄得掌柜头皮发麻。

他连忙露出笑来,弯腰殷勤赶到嵇临奚面前,“大人哪里的话,您给了小人天大的财富,小人又不知您是谁,怎么会想着报官这种事。”

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包袱递了过去。

嵇临奚接过打开随便看了眼,确实是五百两左右。

他没立刻走,而是打量眼前的掌柜,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杀,看着掌柜的眼神,就像屠夫在看一块白肉。

后脑勺传来阵阵麻意,掌柜当即跪了地上,举手对天,颤着声音发誓,“大人,您今日出了这门一步,小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饶了小人吧!”说着,他连忙跪地磕头。

他求了半天,终于,头顶的人提着包裹站起来。

“今夜之事,若有半分外传,在我死之前,你的家人与你会先迈入地府,那块玉佩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有的事,掌柜你想清楚了再开口。”

“是是是,是是是,小人谨记。”掌柜大汗淋漓说。

嵇临奚出门了。

回头看着匆匆关闭的当铺,他的面容,都在斗笠下的阴影之中。

进了城镇就需要钱,他带着太子在身没钱又怎么养好太子,偏他来天白山时,身上系的钱袋子被河水冲走,只有紧挂在腰带的两块玉佩还残存着,如今只能寻一处当铺当掉。

象征着名声显著、官升一品的千金之玉,曾被他握在手中日日观赏,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升一品,如今却要折在这默默无闻的当铺之中,换取百两银子。

就像是在告诉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最后都会化为乌有。

低下头的嵇临奚,攥紧手中另外一块祥云玉佩。

暂且丢了权势又如何?他还有日思夜想的太子,佳人在怀,他嵇临奚也还算抓住了一样梦寐以求的不是么?他并不是什么都失去了,且如今殿下待他,已经与以往任何时候不同,虽殿下从未对他表露过真正的心意,但经历的这一切的一切,还能说殿下对他无心,只有利用吗?

他吐出一口息,将那祥云玉佩收进袖中,转头往更偏僻的地方快步走去。

……

躲在竹篓里的楚郁,听着路边的脚步声慢慢走过去,嵇临奚离开前拿了一些木板在头顶挡着,他并不曾淋到雨,只听着雨声,四周都是黑暗,他抱着双肩,就在昏昏欲睡时,听到路的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睁开双眼,仰起面颊看去。

不一会儿,头顶的竹篓被掀开。

“殿下,跟我来。”匆匆忙忙的声音。

他被嵇临奚背在背上,在城中绕来绕去,与巡查的官兵躲藏,终于,嵇临奚带他来到一处破庙之中,嵇临奚已经在此处做了安排,绕过破败神像,后面就是铺垫好的床被。

“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不用吹冷风了。”他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无人的好地处。

第201章 (一更)

同睡

床被是嵇临奚找到这处破庙以后回头闯进一处人家户里买的,自然,买的过程也带着利诱胁迫,利诱的是被子,胁迫的是人安分守己,被子厚厚的两层,他将一切都打理好后,才去把太子接过来。他是小人,也只会以小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不想太子看见他小人行事般的一面,好像只要太子看不见,他就永远是那个殷勤讨巧,能得太子怜惜容忍的嵇临奚。

楚郁把外衣脱了下来,折叠着放在旁边,解开头上的发带,手指穿进头发中梳理头发。他头发在杳儿家的时候洗过一次,杳儿很热心,特意热了热水给他和嵇临奚沐浴洗澡。

做完这些,他弯身脱下靴子,将靴子放在一旁,跪坐进床被里,准备盖着厚厚的被子入睡,只身后没有动静,他回头,看见嵇临奚坐在外面的草席上,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嵇临奚。”

“我在的,殿下。”

“你不进来睡吗?”楚郁蹙眉。

嵇临奚憋了半响,憋出一句:“我在这里看门,殿下您睡便好。”

楚郁看他一副做错事不敢上床的姿态,明白了,也正因为明白,他才木着一张脸,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最开始是因为嵇临奚总偷窥凝视他躲之不及痛,后来是因为嵇临奚屡屡献媚难以拒绝痛,而后是难以回应对方的付出痛,到了现在,嵇临奚这样的姿态,就叫他足够头痛了。

他实在不想去提那个地洞下的事,一提就会想起嵇临奚那意识不清时颇具侵略性的一系列行为动作,在那样的情境下,在他人家中,都并非他能坦然接受的事。

楚郁沉默片刻,说:“上来。”

嵇临奚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消气了,干巴巴说:“我在草席上睡就好。”

楚郁看他不说话。

嵇临奚唰唰脱了衣服脱了鞋子,上来了。

两人面对面跪着的姿势实在是古怪怪异,楚郁深呼吸一口气,不解对方为什么最一开始想尽办法占自己的便宜,像游蛇潮湿阴暗的缠着不放,现在却这么拘谨小心翼翼,不,想到地洞事件的他眼前黑了黑,也不是那么拘谨。

他跪在床上,撑着被子,爬到两步到嵇临奚面前。

嵇临奚视线一下就变了。

楚郁:“?”

这你也能?

他立刻坐直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掌抬到嵇临奚面前,嵇临奚以为太子是终于忍不住地洞里自己的轻薄之举,要扇自己教训一番,便把脸凑过去,甚至还习惯性地提前嗅了嗅,确实有一股香气。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楚郁:“……”

他眉头疯狂跳动,五指并拢,捏着拳头,皮笑肉不笑地锤了一下嵇临奚的脑门。

锤完之后,他躺了下去,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闭上眼睛,平静说:“睡吧。”

嵇临奚:“……”

就这样?没别的?

躺在床上的楚郁想了想,翻了个身,背对过去,防止半夜有人偷食。

过了一会儿,身旁的人也睡了下来,掖了掖中间的被洞,堵住外面吹进来的风。

“殿下……”

“闭嘴,不想听。”

外面风声呼啸,细雨连绵,在这交织的风雨声里,楚郁很快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嵇临奚看着头顶发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忽然,身旁有热源靠近。

心乱如麻的嵇临奚低头看去,心心念念的人已经翻了过来,依靠着他的胸膛,很安静的睡容,一手抵着脸颊,一手自然而然搭在手腕上。

微微张开的嘴唇,热气正从里面钻出来,穿过衣料,这热气仿佛化为一双柔荑,抚上他的胸膛,上下拨弄。

靠在他怀里的太子,脱掉外衣以后,里面就是白衣,暗色中的白衣黑发,更显人美花娇,嵇临奚唇瓣颤了又颤,俯下身去,又忍住,闭上嘴唇,喉结鼓动,扭过头去。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他这才伸出双手,将人抱在怀中,闭上双眼,什么也没做。

……

今夜于燕淮是一个无眠夜。

他带着禁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奉城。

“我已经提前派了人马过去,云生那里也来了信,他去了雍州调兵,在找到殿下之前,绝不可惊扰民众。”

“我父亲那里的消息,放在紫宸殿的传位诏书传的是明王,安妃现在控制住了内宫,有了传位诏书却还没有动作,只列兵等待,她要的是明王登基名正言顺,若殿下死,她再将诏书拿出,如此就不能不费一兵一卒,让明王顺利登基,若殿下未死,她就会在殿下抵达宫门时拿出诏书,再行动兵。”

“若说让明王登基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在殿下离京迅速发动宫变即位称帝,安妃为何还不动手?”

“嵇临奚与我说过,王相私养亲兵,恐有夺位之心,若安妃发动宫变,便要与太子留在我手中的军队厮杀,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此时王相发兵,安妃无从抵抗,为此她才一直按兵不动。”

“可若这样等下去,王相的亲兵抵达……”

“也许这就是殿下想要的三方制衡局面,这样的局面既已达成,不会持续太久,必须尽早寻回殿下,若寻回殿下,发现嵇临奚在其身侧……”

“唉,还请世子将他与殿下分离,不能放任他继续待在殿下身旁。”

“驾——”驱赶着身下的马,燕淮抿着唇瓣。

他自然是不会放任嵇临奚再继续待在殿下身旁的,对殿下有不臣之心的人,再留在身旁,对江山便是贻害无穷。

………

第202章 (二更新修/新小剧场)

“嵇临奚,你个流氓”/“燕淮,怎么会是他?”

一群乞丐跪在大街上扮成残疾讨着钱币,只眼下这个社会,穷者自顾不暇,富者无仁无良,偶尔有几个大发善心的善人经过,于心不忍朝年幼的孩子扔下一点钱币碎银子,在离开之后,那撒下来的施舍也会被旁人抢走,只往怀里藏得下一点。

混迹在里面的嵇临奚冷漠的坐在一旁,无动于衷。

年幼的孩子拿着最后一点钱跑去最近的馒头店里买了几个肉包,囫囵地全部吃进嘴里,擦擦嘴巴又回来继续装残疾可怜地讨钱了。

嵇临奚不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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