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51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沈闻致摇头:“我不知。”

他淡淡道:“我与太子并不熟稔。”

原来不熟啊!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此回答,嵇临奚忍着嘴角笑意,心中甚是畅快。

他余光瞥一眼沈闻致。

我还以为你和美人公子有多关系亲近,原来也是不熟啊。

……

下了值,嵇临奚拿着箭靶回到自己的居处,他当了七品的御史小官,朝廷给发了一处公房,虽小小四间,却五脏俱全,是他从前做坑蒙拐骗的流民混混时所不能想象的。

将六皇子那两支箭丢在看不见的清净处,嵇临奚拿着唯独的那支箭珍惜无比擦了擦,回来的路上他随便买来一把弓,站在院子里,把靶子立好,捏着美人公子用过的那支箭,搭在弓弦上,他松开手,朝着靶子射了出去。

只力气虽大,却射不中靶子,担心这支箭被自己弄坏了,他连忙捡起,拍去上面灰尘,回到卧房中,将之与其它几物并在一起。

今夜,黑玉的棋子终于得到休憩。

嵇临奚不再含棋,而是衔箭。

溢散的灼热喘息中,他眼前恍恍惚惚浮起今日骑射场上的一幕,心上美人箭射而出,只每一箭都被他用手接住,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心上美人,将箭矢放进嘴唇上一亲,惹得美人公子害羞别开眼,不敢望他。

一旁六皇子碍眼射来,被他嫌弃拍到一边。

美人公子连射三箭,最后一箭被他扑身用嘴衔住。

如此风流英姿,震得美人公子心中狂跳。

而后是皇帝奖赏。

“说吧,你要什么赏赐,除了不能升官,什么都可以。”

他跪在地上,上表心意:“臣要太子殿下!”

美人公子更是害羞,头也不敢抬,被问及是否愿意时,只红着脸颊静声默认。

便是锣鼓喧天,新人双双送入洞房。

美梦无边,他大躺在床上,口水湿了嘴角,时不时颤着肩膀,发出快意笑声。

只东宫里,楚郁却惊魂未定从床上醒来,他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左右看了看四周,见在自己的寝殿里,缓慢吐出一口气。

片刻,他从床榻上起身,来到放置着三支箭的桌旁,打开一旁罩着烛火的琉璃灯笼,拾起一支箭放在火烛上,耐心等它燃烧,直到三支箭都烧了干净,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回床上重新入睡。

只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梦中那离谱荒诞的场景,无法再入睡,楚郁睁开眼,坐在床上抱住膝盖,漆黑的发散落在肩膀上,他看着手臂,直到上面的红都褪了下去,听到外面钟鸣声,侧头看了过去。

天亮了。

第64章

已是夏至,御花园里风景正好,成了后宫嫔妃常去的赏景地,挽着淡绿色披帛的安贵妃侧头看着这夏日风光,斑驳的日光从她脸颊上扫过去,乍眼一看,宛如新进宫中的秀女一样年轻。

“娘娘,皇后过来了。”身边宫女提醒道。

安贵妃抬眼看去,但见对面皇后身着金色宫装,佩着华胜,一副母仪天下不可侵犯的冷傲风采。

“见过皇后娘娘——”她行了一个浅浅的礼,“真巧,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相遇。”

两人在宫中,虽然争斗非常,却很少相见,皇后不喜嫔妃请安,安贵妃集万千宠爱宠爱于一身也不用给皇后请安,两人各自安居在自己的宫中,只宴会相见时难免生起交锋。

皇后冷着眉眼,并不理会。

“皇后娘娘也是觉得这段时日御花园的景色好看,出来透透气吗?”安贵妃走到一旁,看着这万色齐放的花丛,她伸出手,勾住一朵黄金轮,微微笑着,“果然还是花开多了,众香争艳的景色才惹人眼目,连我们的皇后娘娘都能被它勾得从栖霞宫里走出。”

听出她话中之意的皇后,扯了扯嘴角:“确实,这御花园的夏景美得动人心,只三千种花,再如何貌美,都撼动不得牡丹的地位。”

“听说前段时间六皇子邀太子比试,太子怜惜六皇子,顾念兄弟之情,主动射歪认输,不知以骑射自豪的六皇子,现在被妹妹教得如何了?可有长进?”

安贵妃冷下脸色,站直身体望她。

皇后目光不让分毫。

“有时候,真是羡慕姐姐的好命。”安贵妃再度笑了起来,“一出生就是国公府贵女,虽然后面国公府遭遇不幸,全部男丁于战场上遇了难,入宫门就是太子妃之位,一路顺畅到皇后,虽然没有得到陛下的爱,生下太子,太子也如此出色,不像我的绥儿,什么都比不过太子,也只能对他父皇撒撒娇了。”

皇后寒下眉眼,走到她面前,将一旁被她抚摸过的黄金轮摘下,放在眼前打量,忽然嗤笑一声,“你还是这么喜欢芍药,多年不改。”

层层叠叠的黄金轮,被她抬起安贵妃柔若无骨的手,塞了进去,“只黄金轮看起来再如何高贵典雅,也成不了花中之王的鹅黄牡丹。”

“嫣儿,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知道费尽心思却白费功夫的滋味。”在安贵妃耳边留下这么一句,她冷冷一笑,领着宫人从安贵妃身边走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互戳痛处,只袖中手掌紧握,安贵妃绷紧着身体,又慢慢放松,她仰起面颊,挺起胸膛,眼中泪花一闪而过,嘴角露出笑来,看向一旁的宫人,轻轻笑着道:“停着干什么,继续走吧。”

“这番景色,不好好欣赏,岂非浪费?”

……

御史台里,嵇临奚还在想方设法靠近他的美人公子,只那日骑射场上的经历仿佛梦一般,他频繁往翰林院跑了一月有余,也没有一次遇见过心上人。

“太子殿下这段时间都没来翰林院吗?”也是这段时间和翰林院的人混熟了,他打探道。

“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最近确是没来翰林院了,就算找书也是派东宫的宫人来找的。”那人想了想,回道。

闻言,嵇临奚满眼失落地回了御史台,才到门前,里面的办公厅堂传来声音。

“那嵇临奚怎么总往翰林院跑,既然想待在翰林院,当初怎么来我们御史台?”

“呵,他不来御史台,翰林院哪里有他的出头之地?太傅之子和公主之子都在翰林院里,他一个平民如果也在那处,熬到死怕也熬不上去。”

“心术不正之徒罢了。”

讨论的声音落进耳朵里,他站在外面,攥紧手掌,退后了两步,装作匆匆回来的样子,进了门,门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御史中丞看见他回来,笑了笑道:“探花郎回来了。”

这一声探花郎,是敬称,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当自己人的证明。

下了值,嵇临奚往宫外走去,经过宫门时,面对那些守门禁卫,他还要脸上带笑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禁卫为他作出入登记时,穿着劲装的少年驾马而来,吁的一声,拉住缰绳下了马。

“燕世子,怎么回来了?”一名禁卫讶异看去。

燕淮随口道:“我有东西落在太子殿下那里了,回去东宫取一下。”

“快去快回吧,宫门快关了,一关门,世子你就只能在东宫睡一晚上了。”

“好。”燕淮应得利落,大步朝宫里走去。

看着对方进了宫里,禁卫这才低头继续给嵇临奚作登记。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殷勤带着些许震惊以及咬牙切齿的询问声:“大哥,刚才那燕世子,宫门关了,他还能睡在东宫里啊?”

“那不是太子的宫殿吗?他居然还能睡在里面?”凭什么啊?

禁卫抬头看了一眼嵇临奚,不回话,直到嵇临奚塞了他一小袋银子,他掂了掂,这才回道:“人燕世子是太子身边从小到大的伴读,父亲又是现在的忠南侯,太子器重培养之人,出不了宫,当然要睡东宫了。”

夜幕降临。

离开皇宫,乘坐着逼仄马车回到自己狭小居处的嵇临奚,望着面前桌上收集而来的美人公子之物,头一次没了色欲心肠。

他来到京城,离美人公子近在咫尺,以为解了思念之苦,不想人见到了,却仿佛离他更远了,思念与欲望与日俱增,让他第一次尝试到什么甜蜜与酸涩并存。

每日都想着如何见美人公子,如何讨得美人公子欢心,却忘记自己身份低微,就算当了宫中官,也是一无名小卒,不比沈闻致太傅之子引人靠近的身份,也不比燕世子从小到大陪伴读书的亲近。

嵇临奚啊嵇临奚,你真是为色所迷,忘了你原本是奔着权力来的吗?

想讨得美人欢心,得美人一视,权不在手如何能行?

若它日你大权在手,朝堂为你一人一言堂,爬到堪比王相甚至还要超越王相的位置,还愁美人公子不会正视你吗?

“人燕世子是太子身边从小到大的伴读,父亲又是现在的忠南侯,太子器重培养之人,出不了宫,当然要睡东宫了。”禁卫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嵇临奚提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手一口饮尽,而后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心中发了狠。

得想尽办法往上爬才行。

只要自己爬得够高,展现的价值足够高,何愁美人公子不会特殊待他?

也是想清,他将桌上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放在箱子里好生存放,提出纸笔,将这段时间自己知道的宫中人际网和最近发生的事件写了一遍,从中开始思索自己如何往上爬了。

……

王相身着里衣坐在床上,手捧一杯新鲜的黄山毛峰茶,缓慢的呼气饮着,眯起眼睛,颇有些享受姿态。

“相爷。”管家小步进了他的寝卧,“嵇御史求见。”

“他终于来找我了吗?我还以为他还要过段时间呢,”王相掀了掀眼皮,轻淡道:“让他多等一会儿吧,省得以为离开我相府,他嵇临奚就可以另攀高枝了。”

“诺。”管家弯腰应了。

相府小门外,嵇临奚带着一穿着寒酸的仆从恭恭敬敬地低头躬腰等待着,头也不曾抬过,一柱香过后,管家走了出来,将他带了进去。

“不好意思啊,嵇御史,刚才相爷一直在忙,奴才不好打扰,等相爷忙完了,这才说你求见的事,相爷知道是你求见,便让奴才来接你。”

“不妨事、不妨事,相爷身居高位,肩负重任,小官不过等一时半会儿,比起受相爷恩泽的社稷生民,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管家嘴角翘了翘,而后手中被塞了一满袋银子,对方低声在他耳边说:“久不见石管家,临奚没忘记居在相府时石管家的照料之恩,还请石管家收下,全当临奚一点报答心意。”

如此上道之人,石管家瞥了嵇临奚一眼,不动声色将银袋子收入袖中,叹气道:“嵇御史,这段时间,相爷都念了你好几遍,只你一直不曾来府中,相爷还以为你要过河拆桥、舍恩绝义了。”

嵇临奚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表情,“这可冤枉小官了,小官蒙受相爷天恩才有今日,怎会做出那等要遭天谴的忘恩负义之事?”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石管家能透的消息已经透了,笑了笑不再多言。他将嵇临奚带到书房外,嵇临奚从身后仆从手中拿了一个盒子揣在袖子里,这才迈进书房中。

“小人嵇临奚,拜见相爷——”

一进去就是深深一拜。

身披外袍的王相垂目看了过去,他既然决心栽培嵇临奚,想嵇临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后继之人,自然要好好训一番,让这人对自己满心服从,不敢违逆。

就像训狗一样。

让嵇临奚进御史台,却让人冷待他,只让他日日作些杂活,打击此人自信,让他意识到想要往上爬唯有抱紧自己这条大腿,别无它路可走,只有如此,人才会知道效忠何人。

“起来吧。”

嵇临奚这才起身。

他是真小人,是伪君子,朝堂政治本就是一群人拉帮结派的游戏,既然能有一条更快往上爬的捷径摆在眼前,就不会去自讨苦吃。

腆着脸关心了一番王相的身体,嵇临奚从怀中摸出盒子,谄媚道:“听闻相爷最近身体不适,小人恰好得一上好人参,希望它能对相爷有所帮助。”

上一篇:凤鸣西堂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