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兔hetui
江清淮嚣张地把腿放到桌子上,把手别到脑后:“哼,他们干不了就换人,有的是人要干!”
RMB提醒江清淮:“宿主,你让他们改完给你过目,他们整不完,你自己也睡不了觉啊。”
江清淮更无所谓:“我反正睡不着,无所谓。”
想起自家宿主连熬两个通宵猝死的战绩,RMB不说话了。
等折子再递过来,估计还要一会功夫,江清淮去看了看姜少瑜和姜少云,现如今他们就住在养心殿的偏殿,屋子虽然不大,但打扮得很华丽,床也足够大。
江清淮问姜少云要不要和哥哥分床睡,听到明确的拒绝后,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下来,他问姜少瑜:“你书读的如何?”
姜少瑜说了几本书名:“这些全背过了。”
江清淮听不懂,继续问:“这都是在国子监和夫子学的吗?”
姜少瑜摇头:“自己拿书背的。”
江清淮大概了解了,刘太后估计是担心姜少瑜太聪明日后妨碍她,所以根本没打算给他们找夫子。
“后天跟弟弟去国子监,好不好?”
姜少瑜眼睛一亮:“我能去上学?真的吗?”
“你和弟弟,都去。”江清淮摸摸他,又看了眼已经开始犯困的姜少云,压低声音,“好好学,知道吗?”
姜少瑜认真点头:“我母后常夸我聪明呢。”
“我也知道你聪明。”江清淮替他们解开帷幔,让他早些休息,“明天还有祭祀的事情要忙,早点睡吧。”
姜少瑜雀跃地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江清淮放下床幔,看向等在一旁的小福子,用嘴型问:“东西呢?”
小福子行了一礼,从柜子里拿出三件衣服。
江清淮做贼一样看了几眼,却没拿走,只说:“你藏好,我明日再找你拿。”
小福子点头应下,苏有道的声音正从外面传来:“陛下,热水已经备好。”
江清淮轻咳一声,背着手离开。
刚洗完澡,送折子的小太监就回来了,但身后乌压压跟着一群,是礼部和户部的官员苦哈哈来他这边加班了。
江清淮听小太监形容官员们萎靡不振的状态,笑得很开心:“诸位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烦心?”
“请他们去御书房,做好了再叫朕过去。”江清淮换上睡袍,让苏有道给他烘头发。
他躺在榻上,颈下垫一个高枕,苏有道拿着长把的热炉子一点点给他烘干。
他很细心,炉子里放的是炭火,还点了些香,能把头发熏得香香的。
只是江清淮没闻到香,反而是被熏得昏昏沉沉,没一会居然睡着了。
等苏有道叫他,江清淮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床上了。
他伸了个懒腰,问:“可是大臣们弄好了?”
苏有道把折子递给江清淮,又取了剪子剪灯芯。
他这么周到,江清淮也不想下床了,就在床上看。
当然不是他看,只是让RMB翻译一下,他快速把折子翻了一点,RMB就概括出来要旨:“他们这次只要五百两,但是要求皇帝配一些珍宝进去,也好全孝道。”
江清淮知道这是礼部能做的最大让步,便告诉苏有道:“你带他们去朕的私库,他们要什么,你看着决断。”
苏有道应下,又说:“陛下劳累,再睡一会吧,臣给您点上香。”
江清淮确实还有点睡意,闻言也没拒绝,只说:“太医那精油味道很好,你找时间问问他,是怎么做的。”
“好。”苏有道帮忙放下床幔。
江清淮便瘫回去,闭上眼睛,懒洋洋的,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第18章
次日江清淮一醒来,苏有道便递了昨日礼部支走的财物清单。
江清淮让RMB繁转简,简单过了一眼,看到全是琉璃千金盏,细纹凤鸣灯这类一看名字就适合摆到博物馆里的东西,也没多计较。
他自己反正不会用,也还没穷到变卖家产的地步,留给后人掘墓,啊不,考古得了,也当给刘太后个面子。
何况古代皇帝太后的陪葬其实和小姑娘的嫁妆一样,都是早早就开始攒的。刘太后生前给自己准备的就已经够多了,所以江清淮才不乐意补太多现银给礼部。
江清淮把单子放到一边,由苏有道帮忙穿戴葬仪的礼服。
这衣服虽是白色丧服,只绣着些雅淡的纹路,但江清淮一摸那布料就知道是好东西。
苏有道却很不满意:“此次丧仪太过突然,虽说礼部多少都有准备着,但这衣服却是旧衣,用得也只是寻常锦缎。”
江清淮听得额头都出汗了。
得了啊,这可是锦缎,人家一针一线缝出来。而且说是旧衣,其实也就是三年前先帝去世,原身穿过一次而已。
江清淮以前家里富裕,衣服也有贵到几千万一件的,但穿一次就扔这事他可干不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和苏有道细说,江清淮只是说最近正值用钱时候,还是不要大操大办花钱的好。
苏有道当然听他的,帮他穿戴整齐,安排了轿子。
姜少瑜和姜少云也早早准备好,规规矩矩地等在门口。
虽然按规矩他们也要参加,但两个小孩子而已,何况和太后也不熟,江清淮只是让他们过去露个脸。
清早祭祀不宜先食,但江清淮还是让小福子准备了一些点心在两个小孩做的轿子里。
看见他们,江清淮悄咪咪地交代:“一会去车上吃点东西,记得把嘴擦干净,别被人看出来了。”
姜少云不了解这些规矩,不过听见有吃的,肚子本就饿的他很高兴。
姜少瑜倒是记得当年双亲去世时候的规矩,听见江清淮让他们吃东西,不免担心:“这样没关系吗?”
江清淮摸摸他:“没事,出事我兜着呢。”
想到他如今是皇帝,姜少瑜立刻跟着高兴不少。
只可惜江清淮一会儿要面见群臣,没办法和他们坐一辆马车。
今日下葬虽然江清淮决定地很匆忙,但其实按黄道和宗法制度来算,这日子并无不妥,江清淮坐上轿子,苏有道陪在一旁,也掏出盒点心来。
江清淮眼前一亮。
苏有道便笑:“陛下光惦记小世子,怎么连自己饿着肚子都忘了。”
江清淮吃了一口点心,也给苏有道一个:“你也吃。”
苏有道笑得很温柔:“陛下长大了,懂事许多。”
江清淮又被他说得脸红。
苏有道却没有接他的点心,而是又从一个小盒子中掏出太医的精油。
“陛下,路途遥远,让臣帮您……”
江清淮腾出一只手递给他:“劳累苏大伴了。”
苏有道端过他的手细细查看:“陛下这手腕的伤明显见轻。”
江清淮又想起这精油味道:“这是什么做的?你可问过太医了?”
苏有道从怀中掏出一纸方子递给江清淮:“所需药材都在这里了。”
江清淮火速解决了点心,接来那方子,一眼扫过去,只认出个槐花两字,便没顾上让RMB翻译,而是想起清静轩也种着一棵大槐树,长得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他叹了口气,又想起裴牧来,一时没了心情。
苏有道看他这样,只当他是思念太后,揉他手腕的力道轻了许多。
——
太后走得突然,连遗诰都没留下,只按规矩走大殓礼,简单来说就是瞻仰遗容。大殓之后还有祭祀,由江清淮带领官员向梓宫,也就是棺材致敬,表达哀思。
江清淮一人在前,身后乌压压一众官员分站两侧,好不威风。
江清淮却有点怵。
古代的皇帝大多是不走台阶,而是走中间斜坡的。那斜坡名为丹陛石,又称陛阶石,就是故宫门前台阶中间那块大石头,通常雕刻着龙和祥云的图案,寓意皇权至上[1]。
按RMB的介绍,这东西皇帝一般不会自己走上去,而是让别人抬着轿子上去。
但是这祭祀的地方却不然,一来是这汉白玉雕的丹陛石本就不长,二来便是大秦信神佛之说,祭祀庄严肃穆,再坐轿子进去算不敬神明。
RMB默默给他打气:“宿主,你腿长,一步迈上去就行了,不会摔跤的。”
江清淮倒也不是怕摔跤,只是有点紧张,很怕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不过他深呼吸一口气,想到这祭祀结束后自己就能解放去见裴牧,瞬间轻松不少。
……
祭祀顺利结束,江清淮也终于能松口气,按理还是他先走,后面再由主持官员送太后棺木去皇陵,葬礼才算结束。
江清淮乐得高兴,匆匆撂下一句散了,就往大步往外走。
苏有道在后面追他,急得都小跑起来,只是不等苏有道赶上,再度踏上那丹陛石的江清淮脸色就已经黑了。
四处还算安静,所以那一声实在明显地让人难以忽视,何况大臣们都瞧着陛下看呢。
人忽然就那么水灵灵地摔下去了,实在让众臣们难以料想。
还是苏有道反应快点,看江清淮歪到在地上,还沿着丹陛石滑了一小段,才落在地上,忙道:“快传太医,陛下摔倒了!”
RMB憋笑:“宿主,你这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
江清淮捂脸,不想面对。
江清淮是被苏有道背回养心殿的,太医院又人赶人地堆满了半个宫殿,江清淮却没有心情再吐槽他们:“朕的脚好像崴了,你们快看看。”
还是上次那老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上前,先给江清淮把脉,而后才帮江清淮脱了鞋子,查看他崴伤的脚。
看了好一会,太医才道:“回禀陛下,并未伤到骨头,只是涂上药膏,将养两日便罢。”
江清淮心里有点急:“朕脚疼地走不了路,可怎么办?”
“陛下,崴了脚,疼也是自然,养上两日便能走道了。”